第2章 好巧

  肖堰手指飛快在手機上打字，跟學生會部門成員交代交接相關事宜，車上不方便發語音，純靠手速。交代完才鬆了口氣，意識到旁邊有人，他下意識看了一眼。

  下一秒直接愣住，腦袋有些卡殼，是她……

  幾秒後他才垂眸在心裡輕笑一聲，好巧。

  確實，這不是肖堰第一次見到她，也不是第二次，但卻是離得最近的一次。

  那故事還得從小時候說起，因為他父母在校時期就戀愛，畢業後就結了婚，但生了他後就各自忙於事業，沒有時間照看小肖堰，就經常把小肖堰送到他外公外婆家住，也就是栗城的一個小鄉村。因為他外婆家與梁苗家都是鄰里，所以他在幾歲的時候就見過梁苗。

  當時村里一群小夥伴圍著沙堆追逐玩耍，外婆怕小肖堰從小就不合群，就領著他去沙堆旁讓他跟小夥伴們一起玩。

  小時候的苗苗似乎是個那群小孩里的小頭頭，絲毫不認生，看見一個長得乖乖巧巧的男孩子有望加入他們的過家家大家庭，於是小手一揮就朝他道。

  「你長得好好看，快來快來，你當我和他的孩子」她順便指了指她旁邊呆呆站著的小男孩。

  聞言外婆滿臉笑意藏不住，她就喜歡苗苗這活潑可愛的小孩子。

  小小的她扎著兩個啾啾，圓潤的小臉明媚可愛，是小孩子都喜歡一起玩的那種，笑起來能看見淺淺的梨渦和缺了的兩顆牙，她碎花裙子都沾著沙，赤腳踩進細沙堆里，絲毫不介意陌生人加入她們。

  小肖堰怯生生地躲在外婆腿後只露著半顆腦袋看她。小梁苗見他也不說話，只當他是害羞，就走過去拉他的手腕，將他往小沙堆中間拉。

  外婆也將他往那邊輕推，「去玩會兒吧」

  被牽著走近了小肖堰才看見沙堆後還有一隻足月大的棕黃的小土狗正趴著乖巧搖尾巴。小梁苗一甩另一隻手上的小沙鏟，將小狗抱起塞到懵懵懂懂的小肖堰手裡。

  「抱好啦，這是我們家養的小狗」，當然不是梁苗家養的狗，是鄰村一戶家的母狗生的一窩小狗，但人家不要了。

  小小的肖堰當時抱著軟乎乎的小狗心想，他才不要當小孩，明明他比她大。

  想到小時候那些事，肖堰不禁輕輕勾著嘴角，掩飾性地壓了壓棒球帽帽檐，側頭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出神。

  看著乖乖的，卻是個小沒良心的。

  後來肖堰很少去外婆家了，再見梁苗也不認識他了，過年時外婆帶他去梁苗家祝年，她家大人讓她叫他聲哥哥表示禮貌，她卻羞怯地不敢見客。

  以前村里人喜歡聊閒話，包括哪家的孩子怎麼樣，做了啥事，家長里短的，肖堰也很「不小心」地聽到了一些關於她的。

  比如把她家雞攆得到處飛，還跑到後山找鵝蛋美名其曰:尋寶，又比如大人不在時她借鄰家哥哥的自行車自己騎，結果下坡栽溝里摔掉兩顆牙...或許不止這些。很少見到梁苗的那段時間，他以為他會漸漸忘記她。

  但高中暑假無意間在外婆家見過她一次後又時常會想，為什麼會有女孩子看起來一直那麼明媚，看著很乖巧，但有時又會張牙舞爪，卻顯得格外可愛，絲毫不顯做作。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花費很多了本來不該浪費的時間去關注她了。就像後來在大學偶然看見她，才知道她也在河禮大學。他開始變得習慣於在人群中搜尋是否有她的身影，習慣搜尋無果後的失落。甚至有一次在食堂看見她的身影后，他幾乎每周有時間都會走上十幾分鐘在那個遇見過她的食堂吃飯。

  當然只是單方面遇見，旁邊這個心大的傢伙可不會關注旁的人，肖堰無奈輕笑。

  那次看到她走在林蔭道被一個男生要微信時，他一下子就緊繃了，緊緊盯著倆人，直到看到她略帶尷尬地拒絕後，他才鬆一口氣，卻又猛然驚覺，他在幹什麼，為什麼心跳那麼快，為什麼不自覺地期待看見她呢？

  是喜歡嗎？可是，他連她的全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家裡人叫她miao miao，甚至不知道是哪個字。聽起來很荒誕，可事實就是如此，因為心跳是不會說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