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蘇羽，你以為你很正義嗎？
蘇羽心中驚訝，思維一刻不停，正在疾速思索這座無名之城，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很快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了類似的事，那就是……星河戰甲！
蘇羽想起當初第一次遇到星河戰甲時，那傢伙自稱來自【背叛】戰團，擁有背叛之力，但卻對帝國忠誠無比，絕不背叛。
蘇羽當時就覺得這傢伙鬼話連篇。
後來蘇羽才知道，背叛戰團的力量，源自一個強大的亞空間實體【背叛】。
這種實體，是帝國從亞空間捕捉到的，經過技術手段處理，成為這個戰團的力量來源。
這個名為【背叛】的存在，其實就是一頭強大的亞空間邪神，祂的力量本源，就是【背叛之力】。
但祂的力量，是一體兩面的，背叛的反面，就是忠誠。
帝國用技術手段，將背叛之力中蘊含的忠誠，激發出來，成為星河戰甲的本源之力，也就是忠誠之力。
所以星河戰甲才會對帝國無比的忠誠，絕不會背叛。
蘇羽之所以想起這件事，是因為他猜測，此時這座由暴虐邪神庇佑的無名之城，會不會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暴虐邪神，也是一體兩面的邪神。
祂不但有暴虐、邪惡、殘忍的一面，同時也有仁慈、寬厚的一面。
而這座城市，就是暴虐邪神另一面的體現。
就像是一個極惡之人，可能也會偶爾發發善心，這座城市，應該就是暴虐發的「善心」。
如果這樣的話……
「這傢伙不會是要搞洗白吧？」
蘇羽自語道，有些不能接受。
就在這時，蘇羽聽到一個聲音：「蘇羽……你以為你很正義嗎？」
這個聲音，是在蘇羽看到的過去歷史中發出，很渾厚，像是男低音一樣，非常沉穩霸氣，似乎有一種包容一切的神性。
蘇羽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是暴虐邪神的聲音。
暴虐邪神是五階的大邪神，祂雖然不擅長時間之力，但也有看穿過去未來的力量。
蘇羽在歷史中的觀察，已經驚動了祂，或者說，祂一開始就發覺了蘇羽在歷史中的觀察。
畢竟這座城市，是暴虐邪影庇佑的，蘇羽觀察了這城市足足千年，祂能夠發現，非常正常。
於是，在蘇羽剛剛自語出聲之時，這位邪神開口了。
意識到這一事實，蘇羽頓時笑了。
暴虐這傢伙，居然連聲音都改了。
從邪異的邪神之音，變成這霸氣男低音，怎麼著，真想當正神？
蘇羽想了想，回道：「暴虐，你想表達什麼？」
暴虐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蘇羽，你覺得這座信仰吾的人類城市，怎麼樣？」
蘇羽沒有猶豫，回答道：「平心而論，這座城市很不錯。」
雖然蘇羽和暴虐敵對，但不得不承認，這座暴虐庇佑的城市，確實沒毛病。
當然，缺陷還是有的，這城市發展千年，也沒有什麼進步，一直停留在這么小的規模。
科技、靈能，也沒有太大的發展，和現在的機械之城一比，什麼都不是。
但和蘇羽崛起前的廢墟星一比，那是好多了。
以前的廢墟星上，只有七星強者坐鎮的城市，才能和這座暴虐庇佑之城比擬，甚至還不如。
因為七星強者坐鎮的城市，大概率會觸犯封鎖，被天上的機械造物抹殺，頂多存活個幾百年，就會全滅。
這樣一看，這座千年之城，還真是比以前廢墟星上的所有城市，都要好的多。
暴虐聞言，似乎比較滿意，然後繼續道：「這樣的城市，只要吾願意，可以建設十座，一百座，一千座。」
「人類在吾的庇佑下，可以正常的生存，繁衍……」
蘇羽沒等祂說完，就打斷道：「只要你願意？所以你願意嗎？這樣的城市，現在有多少？不會只有這麼一座吧？」
「死在你手上的人類，足有千百億，現在你弄出一個數十萬人口的小城市，不會想要告訴我，你是正神，並非邪神？」
蘇羽語帶嘲諷，心中卻在琢磨，暴虐這傢伙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不來武的，想要和他來文的，隔著歷史擱著和他耍嘴皮子。
然而，聽到蘇羽的嘲諷，暴虐似乎並不在意，反而贊同道：「沒錯，吾確實是正神！」
「吾庇佑人類，乃暴虐之神、戰爭之主、黑暗之王！」
蘇羽有些無語，只覺得暴虐這傢伙真是不要臉。
不過暴虐邪神本就不是人類，不要臉似乎也是正常的事。
但蘇羽還是裝作一幅有點感興趣的樣子，問道：「哦？那我倒沒聽說過……」
蘇羽一邊說，一邊暗中動用時間之力，追尋暴虐聲音的源頭。
暴虐邪神的本體，潛藏在亞空間深處，那裡非常隱密，蘇羽難以尋找。
甚至連過去歷史時間線中的暴虐邪神，都能隱藏消失。
但現在，暴虐和蘇羽隔著時空交流，這就讓蘇羽有了機會。
只要拖延足夠時間，就有機會順著這聲音，找到暴虐的本體！
哪怕僅僅是找到歷史時間線中的暴虐邪神，蘇羽也能藉此攻擊到祂！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只要被蘇羽抓到一點蹤跡，祂就別想輕易逃脫！
這四年中，隨著蘇羽對邪神兵機甲的掌握越來越深，他對五階時間之力的運用，也越來越強。
這邪神兵機甲，本來就是蘇羽的未來，和他本質一體。
他使用機甲的力量，契合無比，進步神速。
這讓蘇羽面對暴虐邪神時，有非常大的把握，前提是能夠抓住祂的蹤跡。
而暴虐邪神，似乎對蘇羽暗中的動作一無所覺，繼續道：「蘇羽你可知，吾其實，也算人類的一部分！」
蘇羽聞言，微微一愣，然後道：「你在扯什麼？」
同時，他順著這句話，繼續追蹤暴虐的位置，越來越近。
暴虐道：「吾名暴虐！是從人類的情緒中孕育誕生的神明，本質上，也屬於人類的一部分！」
蘇羽聞言，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居然自認為是人類一部分？這真是稀奇了。」
暴虐回道：「神與人，本無區別。」
這傢伙此時說話神神叨叨，但乍一聽，還真有點道理。
蘇羽思索片刻，回應道：「所以你庇佑了這些人類，讓他們建立了這麼一座城市？」
暴虐道：「吾身為人類的神明，庇佑人類，是理所當然。」
蘇羽聞言，冷笑道：「被你殺死的那麼多人類，可不會這麼想。」
暴虐道：「吾殺死人類，也是一種庇佑。」
蘇羽嗤笑：「你在說什麼鬼話？」
暴虐解釋道：「自亞空間潮汐爆發，吾等神明從亞空間深處醒來，就代表人類之前的道路，已經走不通了。」
「吾等神明，才是未來！」
「蘇羽，你應該已經發現了這一事實！」
蘇羽聞言，面露思索。
他覺得，暴虐話語中所指的，應該是之前機魂的事。
自從亞空間潮汐爆發，亞空間內部混亂無比，晉升七星就變的無比艱難，九死一生。
但機魂晉升時，卻輕而易舉，幾乎百分百成功。
蘇羽分析後得出結論，那就是機魂和痛苦邪神有關，是邪神造物，所以才能在這混亂的亞空間中如龜得水，輕易晉升，實現量產三階。
這代表在這個環境下，正常的超凡之路，很難走。
而邪神惡魔之路，卻非常通暢。
而暴虐邪神說人類之前的道路已經走不通，就是指這個。
暴虐邪神認為，祂們這種邪神，才是人類的未來！
這麼一聽，似乎又有點道理。
而見蘇羽思索，暴虐邪神繼續道：「蘇羽，你統治千萬人口，試圖建立人類文明，但你註定會失敗！」
「下一次亞空間潮汐爆發，很快就要到來，那時，吾等神明，會更加強大，而人類之路，則會徹底斷絕。」
「他們終將滅絕！」
「只有吾之庇佑，才能讓人類渡過此災難，才能在這個宇宙中存活！」
說完，暴虐邪神的力量快速波動，不再發出聲音，而是傳過來很多畫面。
蘇羽看到，那些畫面中，大量的人類，正在無聲的死去。
那是百年後的未來，百年後，亞空間潮汐爆發時的未來場面。
那時，整個廢墟星上，足足有數億人口，但在那一瞬間，全部滅絕！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三階四階的強者，無一倖免。
暴虐再次開口，聲如雷震：「蘇羽，這個未來，你肯定也能看到，你以為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蘇羽此時，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百年後的未來，蘇羽自然是能夠看到，他能看到人類文明，在亞空間潮汐爆發之時，瞬間滅絕的場面。
但蘇羽一直沒當回事，只當是那時暴虐邪神發動了決戰。
由於百年後的時間點，亞空間潮汐爆發，有不可測的危險，蘇羽也不好真的穿越到未來仔細觀測，只能這樣猜測。
但現在看來，壓根不是那麼一回事。
百年後，那些人類並不是死於暴虐之手，而是亞空間靈能潮汐爆發，環境變化，他們無法適應，就此滅絕！
這樣一來，問題就嚴重了。
蘇羽稍微思索，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獲得你的庇佑，就可以不用死，可以渡過災難？」
暴虐道：「當然！」
蘇羽笑了：「你今天來，不會是想要勸說我，讓機械之城的人類，改信你這個大邪神吧？」
暴虐道：「沒錯！」
蘇羽搖頭：「別作夢了，不可能！」
然後他堅定道：「我會在亞空間潮汐爆發之前，晉升五階，庇佑他們渡過災難！」
然後，蘇羽笑道：「這倒是要多謝你了，有你提醒，我提前有了準備。」
暴虐邪神並沒有動怒，而是質問道：「蘇羽，你如此固執，難道你以為你很正義嗎？」
「你就算晉升五階，也不可能將他們全部庇佑，肯定會死傷大半！」
「而且就算可以庇佑他們，渡過這一次災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亞空間的變化不會停止，你無法永遠庇佑他們！甚至，你連自己都無法庇佑，你這是在斷絕他們的生路！」
蘇羽道：「我從未自詡正義，倒是你，難道覺得自己是正義的？真是笑話！」
面對蘇羽的嘲諷，暴虐邪神卻理所當然道：「沒錯，如此環境下，吾等神明就是正義！就是未來！」
「暴虐、貪婪、虛無……」
「吾等神明，是從人類情緒中誕生的神明，是他們的救主！」
「這個宇宙中，除了人類，還有很多其它的種族，它們也都有自己的神明。」
「他們接受了自己的神明，而人類拒絕神明，必將滅絕！」
「蘇羽，你應該做出選擇！讓人類信仰吾，就可以在災難中活下來！」
「不用擔心吾會食言，你有足夠的實力，可以監督吾。」
暴虐這些話時，語氣非常有氣勢，當真有一幅人類救主的樣子。
祂這麼一位大邪神，居然自稱人類的救主，當真是有些滑稽。
但仔細琢磨，暴虐邪神的話，還真有點道理。
此時宇宙的環境惡劣，正常的超凡之路，已經越來越難走。
甚至百年之後，亞空間潮汐爆發，已經不僅僅是「難走」這麼簡單，而是直接滅絕！
不僅僅是超凡者，連普通人都會直接滅絕，看樣子，人類天生就有超凡的基因，哪怕沒有踏上超凡之路，也會受到亞空間環境的影響。
而暴虐邪神這些亞空間神明，可以庇佑人類，自稱「正義」、「未來」，倒算是理直氣壯。
而且蘇羽知道，邪神一體兩面，有邪惡的一面，但也可以有正常的一面。
雖然蘇羽不知道怎麼才能穩定激發邪神的另外一面，但現在看樣子，難道暴虐邪神難道是想改邪歸正？想當人類的正神？
不過這樣的話，暴虐邪神以前殺死的人類怎麼辦？
這萬年來，暴虐邪神直接間接害死的人類，怕是至少千億。如果一個華麗轉身，就從恐怖的邪神，變成人人信仰的正神，那也太便宜祂了。
而暴虐見蘇羽思索，再次開口道：「所以……蘇羽，你的選擇是什麼？」
蘇羽沉默良久後，終於開口：「我的選擇是……」
「找到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