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真相
痛苦可以讓人成長。
如果沒有成長，那說明痛的還不狠。
而痛苦邪神賦予的痛苦，絕對是又猛又狠，從身體到心靈，全方位的折磨。
此時，對於風鷹這些新一代的超凡者來說，短短瞬間，就經歷別人一輩子都無法經歷的「成長」。
他們在極度的痛苦和死亡的壓力之下，第一次逼出了自己的全部潛力。
就算是普通人，在求生欲的刺激之下，也會爆發出潛力，何況是這些強大的超凡者？
尤其是，他們此時都處於融合狀態，情緒也因為多人融合，發生了共鳴。
這種共鳴，讓他們承受的痛苦會十倍百倍的增強，但相應的，爆發出的精神力量，也是十倍百倍的增強。
「給我動起來！動起來！」
他們在心中怒吼著。
本來他們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強大的靈能也無法調動，只能看著自己被吸到那恐怖的未來中。
但此時，他們身體和靈能，居然真的運轉了起來。
痛苦之力本質上，其實對他們的身體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害，他們的力量也都還在。
只要他們能夠抵抗這種痛苦，就能自如的行動。
先前的他們，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所以身體麻痹，無法動彈。
但現在，他們都有所突破，精神凝練，於是再次奪回了身體和靈能的控制權。
轟！
奪回身體控制權的瞬間，他們立刻對著風鷹製造出來的那個空間黑洞，發動了自己最強的力量，猛烈的轟擊！
風鷹自己，也是飛速的使用自己的能力，想要讓那個空間黑洞消散。
她並不是單純的解除自己的能力，那樣效率太慢。
她也是使用了自己最強大的力量：引力坍塌，試圖讓那空間黑洞快速坍塌。
36個四階頂級的融合強者，全力含恨出手，這是何等的威力？
如果這些攻擊全部爆發出來，整個機械之城瞬間就會被轟碎，甚至可能一點渣都不剩。
而這驚天的恐怖攻擊，被眾人極度濃縮，全力向著那空間黑洞轟擊。
雖然大部分人，都沒有空間相關的能力。
但強大的能量，本來就能扭曲時空，風鷹製造空間黑洞，也是通過靈能影響引力，再影響空間。
強大的靈能，聚集起來，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
所以他們的攻擊，理論上是會有效果的，可以將那空間黑洞轟碎。
然而，他們的攻擊卻沒有，激起一絲的波瀾。
那空間黑洞沒有被轟碎，甚至沒有一點損傷。
那那些攻擊的能量，也沒有溢散出來把機械之城毀掉。
那些攻擊中蘊含的恐怖能量，憑空消失了！
因為這些攻擊，全部被那空間黑洞吸收了進去。
那空間黑洞本來只能看到未來的畫面，就像一個屏幕，只能看不能摸。
但此時，它卻像是一扇空間門，可以真正連接到未來時空。
眾人的攻擊，沒有轟擊到這空間門的本體，而是全部透過這扇空間門，轟擊到了未來畫面中。
甚至連風鷹的引力坍塌，韋酒的空間吞噬，也是一樣。
未來畫面中，憑空出現了大量恐怖的能量爆炸。
似乎眾人的攻擊，真實的攻擊到了未來，攻擊到了未來的……自己！
沒錯，在他們的轟擊下，未來畫面中的那些地獄城市、受刑的人類，居然被轟成了碎渣。
其中，甚至包括了未來的他們自己。
眾人看到這一幅，頓時都是忍不住有些傻眼。
這算什麼？
他們的攻擊，結果把未來的自己殺死了？
不過似乎因為如此，空間黑洞對他們的吸引力減弱了很多。
他們的身影原本已經半透明，就要被傳送到那地獄般的未來中。
但他們，他們的身影再次凝實起來。
畢竟他們的未來已經消失，他們的未來，被他們自己殺死了。
眾人感應到這種變化，心中又驚又喜。
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死亡，會不會有什麼隱患。
喜的是空間黑洞的吸引力減弱，讓他們暫時安全。
不過，他們只喜了一瞬間。
因為畫面中，那個蘇羽化身的黑洞似乎注意到了他們，微微一轉。
雖然畫面中的黑洞，壓根沒有人形，真就只是一顆黑洞，沒有眼睛五官。
但眾人在此時，深切的感受到了「注視」。
沒錯，他們感覺到，未來化身黑洞的那個蘇羽，正在注視他們！
隔著時空的距離，正在注視他們！
雖然蘇羽化身的黑洞，身在未來，但對祂來說，過去未來，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此時是這位五階級別的恐怖存在，正在注視著風鷹他們。
頓時，他們又無法動彈了！
哪怕他們已經「成長」過，哪怕他們全部都擁有四階的實力，但也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蘇羽在注視他們！
無邊的劇痛再次侵蝕了他們的身體和精神，這種劇痛，比之前又強大了十倍百倍。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們無法想像，世間居然還能有這種超越極限的痛苦。
不僅僅如此，先前他們因為痛苦而麻痹，起碼還能思考，甚至最後靠著強大的求生意志強行掙脫。
但這一次，在爆增的劇痛下，他們的精神都要徹底崩潰，連完整的念頭都無法維繫，更別提什麼求生意志了。
他們此時只想求死！
「夠了！」
就在眾人崩潰前的一瞬間，他們突然聽到一個沙啞、疲憊，又無比堅定的聲音。
這聲音他們都非常熟悉，正是蘇羽的聲音！
雖然他們很多人，從來沒有見過蘇羽，但他們從小就從影象記錄中，看過蘇羽的形象，聽過蘇羽的聲音。
隨著這個聲音，那恐怖的劇痛突然消失，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那個連接著未來的空間黑洞，也快速消散，不復存在。
呼！
眾人同時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大口的喘息，渾身汗如雨下。
雖然他們身體沒有受任何的傷，靈能也基本沒有消耗，但所有人都提不起一絲的力氣，站都站不起來。
他們可是四階戰力的融合強者，此時卻像是嬰兒一樣脆弱。
這就是痛苦之力的恐怖！準確來說，是五階級別的痛苦之力！
「呼！蘇羽先生，那是你嗎？」
眾人喘息了片刻，韋酒實力最強，第一個恢復過來，沙啞著問道。
他們都知道，韋酒問的這個問題，其實是兩個。
第一個問題：未來畫面中，變成黑洞的那個恐怖存在，是不是蘇羽？
第二個問題：剛剛救下他們的，是不是也是蘇羽？
期他人聞言，連忙抬頭，看著機械王座上的乾屍。
半晌之後，那乾屍微微張口：「是！」
眾人聞言，都是瞳孔一縮。
「離開，然後……想辦法殺了我！」
乾屍蘇羽再次開口。
等他說完這句話，就再沒有聲息。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了好一會。
蘇羽居然真的讓他們殺死他！
未來蘇羽真的會變成那位痛苦邪神，所以現在的蘇羽不接受那樣的未來，讓他們現在就殺死他，以此避免邪神的誕生。
先前楊烈說的話他們不信。
這一次乾屍蘇羽親自開口，再加上先前他們親身經歷的恐怖危機，還能不信？
可是……真的要殺死蘇羽先生？
就在這時，他們眼前空間扭曲，那個已經消失了的空間黑洞，居然似乎要再次出現。
眾人頓時都是大驚。
「離開！」
蘇羽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眾人感覺到，那種恐怖的劇痛，似乎就要再次降臨。
他們不敢再猶豫，連忙起身，用生平最大的力量，飛速跑出了這個主控室。
直到他們飛出機械之城一千多公里，那種恐怖的感覺，才慢慢消失。
眾人懸浮在空中，看著千公里外的機械之城，都陷入了沉默。
這一次探索機械之城，算是圓滿成功，真的探明了蘇羽先生的狀態，探明了「真相」。
可是，問題就出在這個真相上。
原來，蘇羽先生是真的瘋狂了，或者說，是在「未來」徹底瘋狂了，變成了一尊痛苦邪神。
然後這邪神反向影響到現在，導致了種種異變。
現在的蘇羽先生，就是在壓制這位邪神，才會失聯這麼久。
而且看起來，已經壓制不住了。
為了不讓邪神誕生，他們必須殺死現在的蘇羽，才能阻止那恐怖的未來。
可是……真的要殺死蘇羽先生？
眾人還是難以接受。
而且，就算有剛才的經歷，眾人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剛剛那一切，真的是「真相」嗎？
……
而此時，機械之城地下主控室中。
乾屍蘇羽，依然靜靜的坐在主控坐椅上，一動不動。
那個空間黑洞，也已經消失不見。
半晌之後，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看來他們還是有疑慮，沒關係，他們遲早會相信，遲早會……背叛你，會殺死你！」
「那時，吾將重生！」
這個聲音，和蘇羽的聲音一模一樣，正是痛苦邪神的聲音。
而祂口中的「你」，自然就是蘇羽自己。
本質上，痛苦邪神是蘇羽的未來，是蘇羽的一個人格，現在是蘇羽自己對自己說話。
痛苦邪神說完後，蘇羽並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壓根懶得理祂。
而原本冷漠的痛苦邪神，此時居然話多起來：「怎麼不說話？是因為你精心想出的絕命計劃，反而被吾利用，因此心灰意冷？」
痛苦邪神冷笑，繼續道：
「你的計劃，是利用某種強大的精神力量，侵蝕暴虐邪神，從而短暫的成為暴虐邪神的一個人格！然後控制暴虐邪神自我毀滅！」
「邪神不死，死後會在亞空間深處復活，但復活後的暴虐邪神已經並非現在這一位。」
「而你，擁有職業面板，可以藉助職業面板意識綁定的特殊，保留現在的人格意識，從而圓滿復活，並占據暴虐邪神軀，成為真正的暴虐邪神！」
「這個計劃很大膽，很異想天開，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這計劃如果讓吾來執行的話，倒是有概率可以成功，但依舊可能性不大。」
「但這個計劃，給了吾靈感。」
「吾想要執行這個計劃，首先的前提，就是需要奪取你的職業面板，因為面板綁定的是你的意識，而不是吾！」
「所以，吾用二十年的時間，將意志透出邪神兵機甲，反向侵蝕了你的意志。現在，吾就是你，你就是吾，職業面板同時綁定了我們。」
「現在，吾只需要操控這個身體意志自我毀滅，就會在亞空間深處完美重生！」
「雖然你也會隨之重生，但那時，吾再不受邪神兵機甲的限制，瞬間就能將你完全吞噬。」
「你的計劃，是用來奪取暴虐神位，吾卻用這個計劃，來奪取你的職業面板！」
「只要有了職業面板，區區暴虐神位，吾壓根不會放在眼裡！」
痛苦邪神無視蘇羽的沉默，說了這麼一連串的話。
原來，祂從先前蘇羽奪取暴虐神位的計劃中獲得啟發，居然用這個計劃，來奪取蘇羽的職業面板！
都是精神侵蝕，然後自我毀滅。
再利用邪神不死，和職業面板的意識綁定，在亞空間復活重生。
不過，侵蝕暴虐邪神太難了。
但痛苦邪神侵蝕蘇羽，卻是容易的多。
畢竟，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所以，痛苦邪神成功了！
祂從邪神兵機甲中將力量滲透出來，侵蝕了蘇羽。
職業面板綁定的意識，也從蘇羽一個，變成了兩個！
或者說，還是蘇羽一個。
此時的蘇羽，同時擁有人性和痛苦邪神的神性。
這說明痛苦邪神的計劃，非常成功。
只要祂操控蘇羽的身體和意識，完成自我毀滅，就能在亞空間深處重生，完美復活，吞噬蘇羽的意識，真正奪取職業面板，同時還能脫離邪神兵機甲的封印。
不過，現在就是卡在這一步。
蘇羽的意志，一直在阻止痛苦邪神完成最後的自我毀滅。
痛苦邪神雖然強大，但祂從邪神兵機甲中滲透出來的力量並不多，蘇羽又有主場優勢，兩者因此僵持了很多年。
所以蘇羽才會變成那個半死不活的乾屍狀態，這是兩者僵持的結果。
這就是過去數十年中，蘇羽「瘋狂」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