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覺方知夏深12
「小模樣長得挺秀氣啊？我怎麼沒見過你？」
這個婦女有點子凶啊，不大友善。鹿九心裡這樣想著，給她這一眨不眨的盯著有點毛骨悚然。
「啊哈哈我是逸仙派的弟子，我出來逛逛結果迷路了……」鹿九有些害怕又不失禮貌的假笑道。
「哦~修行的弟子啊。」這位婦女一個「哦」九曲十八彎，鹿九聽得背上寒了寒。
「你是叫施瑤章？！」這位婦女忽然眼睛一眯，而後用力地盯住鹿九的臉。
鹿九一驚，心道：你咋知道？但面上假裝鎮定道，「姐姐怎知？」
那婦女把眼睛往鹿九身上狠狠剜了一眼，「小妮子年紀不大就知道勾搭男人了？還真看不出來啊，一副乖模樣，難怪招人喜歡呢。」
「姐姐一定是誤會了，我沒有！絕對沒有做過這……這等事。」鹿九忙道。
說完腦子立時反應過來。這是金玉桃的身邊的下人吧，金玉桃拿她當了情敵，所以……
趕緊解釋，這種誤會可要不得！萬一成為門派大小姐的眼中釘，她可就在這裡待不下去，但要去哪兒她目前是沒想好的，既沒有經濟能力也沒有看家本事傍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姑娘在外面的世界闖蕩，那可是危險得很。
認清現實，鹿九就開始扮可憐，裝傻裝萌，嘴甜哄哄人。
「看你不像那不懂事兒的，以後就離楊師兄遠點，別老去招惹他！若是因為你，讓小姐不高興，不用別人，我芸姐就剝了你的皮！」
這位叫芸姐的人說完扭頭就走了。
鹿九也沒敢叫住她問問從金宅返回門派的路怎麼走，正準備一個人再瞎走一通，聽得頭頂傳來「呵呵」一聲似笑非笑。
鹿九抬頭看向牆頭和房頂，果然，在一處房頂上發現坐著個人，正是風廣陵。
風廣陵手裡拿個酒葫蘆，喝了口，看向鹿九，道：「自古畫本里愛勾搭人的小妮子可都沒啥好下場啊。」
「我沒有！別胡說！」鹿九否認道。
「有沒有的——你說了可不算！」話說一半他已經從房頂飄到鹿九跟前，面對面，隔得很近，鹿九都能聞到他剛喝過的是濃香的葡萄酒，聞起來甜絲絲。
「你什麼意思？」鹿九不動聲色問。
風廣陵看著她謹慎的樣子，笑笑，「我倒有個好辦法讓金小姐不再覺得你有危害。」
「什麼辦法？」
風廣陵把腦袋湊近她，在她耳邊聲音低低，道：「你不如……」
「施瑤章！」忽然一個清脆女聲喝道，「你怎麼在這兒？你在這裡做什麼！」
風廣陵剛開口，鹿九啥也沒聽見，就被這個聲音打斷，這聲音正是金玉桃！
金玉桃本是要午睡，但早在剛才就被芸姐的聲音吵到，雖然沒聽清芸姐說什麼，但好像是在訓人。她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出來看看。
等她把睡袍換了出來，一下看見鹿九，心頭立刻警覺，語氣就凶起來。
「我是睡不著出來逛結果迷路了，不是故意要來吵擾玉桃小姐的。」鹿九趕緊先撇清嫌疑。
萬萬不可讓金玉桃以為是楊如罌帶她進來的。
金玉桃聽了半信半疑，但臉上神色明顯緩和。
風廣陵才道：「金小姐打擾了！在下閒逛逛到此處，竟一次遇二美，當真好運氣。」
金玉桃聽了翻個白眼兒，嗯了聲。
鹿九心道，呸，油嘴滑舌的東西。
三人假模假樣瞎扯幾句，鹿九要回門派，金玉桃不讓，說她缺個年齡相仿的貼身丫鬟「你就留在本小姐身邊吧！」。
風廣陵見這情形哈哈哈一通廢話人就溜了。
鹿九隻得留下，自此住在了金玉桃院裡角上的小屋子。
楊如嬰知道後倒也無法，只讓鹿九每日還去參加早功早課，其餘時間就跟在金玉桃身邊，每日伺候她吃喝玩樂。
這日金玉桃午睡醒來後吃著糕點正百無聊賴。
瞅了眼站在一旁打瞌睡的鹿九道：「你今天早課學的什麼？可會飛檐走壁了？」
鹿九道：「哪裡會，今天早課聽了個故事，講一個叫宋榮子的人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
金玉桃聽不得這些斯啊矣啊的，趕緊打斷：「算了，聽不懂你這些文鄒鄒的東西，給我去廚房要份兒酸梅湯，要冰的！多放糖！」
鹿九依言去了廚房，內院金玉桃住所附近有專門小廚房，是為方便金玉桃隨時用的。
小廚房旁有個大房子上著鎖，上書三個大字：丹藥房。
這原先是煉丹製藥的地方，建了沒多久金掌門不喜這一套就作廢。
鹿九去拿酸梅湯的時間扒窗戶看了看裡面陳設整齊，擺放著不少瓶瓶罐罐。
拿了酸梅湯回金玉桃的小院兒，鹿九問：「小姐，我剛才看小廚房那兒有個丹藥房，為什麼鎖起來？」
金玉桃喝著酸梅湯閒閒道：「我爹不喜丹道，說那是投機取巧之法。」
「哦，那丹房裡有丹藥嗎？為什麼吃丹藥是投機取巧？」鹿九問。
「有啊，丹房裡丹藥可不少，爹以前吃過，後來好像說……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問這個幹嘛？」金玉桃想了會兒沒想出來突然發起小脾氣來。
鹿九道：「小姐，您是仙門創始掌門的獨女，那身份多麼尊貴，比中原地區皇帝的女兒都不為過！」
金玉桃傲嬌得抬起下巴，嘴角微翹，道：「你說這個做什麼？」
「小姐，您這樣尊貴的身份不修行多可惜啊？」鹿九緩了緩道，「吃點仙丹養養身體比較容易修出靈力，您有靈力會不會武藝就不太重要了啊。」
「你懂什麼！哪有那麼簡單，異想天開的！」金玉桃不悅道。
金玉桃是她母親難產生出來的，生完母親就去世了，她自己生來身體弱冬怕嚴寒夏怕熱，金寶山也曾想讓她進入仙道，可是體質不行什麼基本功也堅持不了，當初弄丹藥房就是想煉丹給女兒補先天不足，結果花重金找來幾個所謂的「丹道能人」煉的丹吃來吃去身體毫無起色，靈力更是一點也沒修成，還落下了肺熱咳嗽的毛病，有時候氣候原因或生氣還會引發胸悶氣短。
金玉桃也不是不想修行，她見楊如嬰一年一年的修為見長，人越發精神不凡，有時候內心很懊惱，她對楊如嬰的心意越發隱晦，有時候會一個人夜裡傷心流淚擔心自己將來會配不上他了。
鹿九這一提丹藥可以助修靈力，她雖不信，但心底里隱隱又勾起一點小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