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道:「如今天氣逐漸炎熱,祖母和母親都想著芸妹妹,特地命我帶了些消暑的來。」
寧逸之此番帶了許多冰還有幾座風輪,用它來扇冰,室內皆得涼風。
不過這等奢侈之舉,自然不是尋常人家能消耗的起的。
寧逸之託了祖母和自己母親之名來送冰,實際確是他自己的主意。
宋夫人自然高興於老夫人和大長公主的心意:「真是多謝老夫人和公主了。芸兒這丫頭夏天就是怕熱,如今有了冰,她也舒服些。」
宋芸當了世子妃兩年自然知道寧國公府有自己的冰窖,每年的冰都用不完。
前世長公主與老夫人沒有遣他送過冰,宋芸有了冰能解暑氣,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勉強提起笑容向寧逸之道謝,並請他向老夫人和公主轉達自己的謝意。
寧逸之來這一趟當然不是為了要她一聲謝。
從前一直冷靜自持的人,如今也嘗到了情這一字的滋味,實在讓人牽腸掛肚。
沒有見面的時候,只想著見她一面便好,真見到了,想要的卻又不止於此了……
宋夫人自然也不會讓寧世子就這麼走了,她留了人一起用午飯,寧逸之自然卻之不恭。
宋芸卻一心想將這尊佛送走,她不免有些惱意。
宋夫人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將兩人湊一起,她囑咐道:「芸兒,你帶世子在府上轉轉。」
寧逸之沒有錯過宋芸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情願,他眼眸有些晦澀,隨後道:「那就麻煩芸兒妹妹了。」
寧逸之知道自己不是人見人愛的主,他也沒那麼自戀,但從這兩次的接觸來看,宋芸不只是對他不熟悉沒感覺,而是排斥了。
寧逸之一時有些心堵,他與她從前並無交集,怎麼就惹的她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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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芸領著寧逸之在自家庭院轉悠,也不知這有什麼好看的。
宋父不過一個六品小官,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自然買不起什麼豪宅。
比起國公府來說,宋府可以說小的多,沒什麼逛頭,寧逸之逛起來卻認真的很,宋芸一時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寧逸之卻先挑起了話頭,他見這片都種上了梨花樹,五月中還有一些梨花開在枝頭,微風吹來,花瓣紛紛揚揚,清香撲鼻。
他側眸問道:「你喜歡梨花?」
宋芸抿了抿嘴,點頭:「成片的梨花簌簌落落的好看。」她還喜歡櫻花、桃花、臘梅、玉蘭,這種成片的她都喜歡。
寧逸之似乎也聽出她的未盡之語,輕笑了一聲:「確實好看。」
宋芸有些羞惱,她忍了許久才忍住沒有瞪寧逸之,有什麼好笑的。
誰知寧逸之下一句話,就讓她啞口無言。
「你討厭我?」寧逸之篤定的說道。
「你……!」宋芸徹底卡了殼,不知要說什麼。
她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嘛?
寧逸之像有了讀心術一般,接著說道:「你表現的不明顯,實際你一直都掩飾的很好,但我就是能感覺到,你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
宋芸聽得甚至想破罐破摔,直接回自己就是討厭他,甚至恨他!
宋芸一想到成婚兩年,他對自己的冷落,甚至還養了外室,就難平心中的憤怒。
她真的很想問句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可惜現在站在宋芸面前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寧逸之,他沒有娶宋芸,那些壞事他都還沒有做過。
所以她只想拒絕婚事,從此以後與寧逸之再無交集。
宋芸一直沉默著,沒有說是與不是,但是她的沉默本身就默認了寧逸之說的話。
寧逸之心底苦笑,所以他不僅要平生第一次追求女子,追的還是討厭他的人。
這事要是傳到曾經在寧逸之這個高嶺之花身上遇到挫折的那些女子耳中,恐怕都要嘲笑寧逸之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好輪迴。
寧逸之望著沉默良久的女子,問道:「芸兒妹妹有喜歡的人嗎?」
宋芸總成婚兩年已經了解寧逸之,可是他現在可以說每每都出乎自己的意料。
宋芸還不知怎麼面對他上一個問題,寧逸之下一個問題就又來了。
喜歡的人,宋芸無聲的於心間念著,她如今自然沒有什麼喜歡的男子,可宋芸有些不願就這麼說。
寧逸之從問出這個問題後,心就似懸在空中,他眼神死死的盯著宋芸,不願放過她任何神色變化。
很快他鬆了一口氣,他已瞭然於心,宋芸雖然不喜歡他,卻也沒有其他心儀的男子!
宋芸自然忽略不了這麼灼熱的視線,她終於忍不住惱意回瞪了一眼。
誰知寧逸之看到她生動的表情,心情卻莫名好了起來。
宋芸微微蹙眉,這人是不是有病!
寧逸之有了答案沒有再問其他的,轉而又說起了其他:「雪竹院裡種了玉蘭樹,花開繁盛,可惜如今過了花期,等下次開花,你見了一定喜歡。」
宋芸在那裡住了兩年多,怎麼會不知道那裡的玉蘭花,從前院子裡宋芸最喜愛的便是這玉蘭。
每年開春三月,玉蘭如白雪般堆滿枝頭,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淡淡幽香。
現在已經五月,就像寧逸之說的玉蘭花已經謝了,宋芸的鼻尖卻仿佛還能聞到那股幽香。
可惜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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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逸之:老婆沒有其他狗子(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