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要聽大伯的話
中午吃過了飯，華天娛樂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市高官的秘書小周。
朱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接待市政府的領導，別看只是一個書記秘書，但秘書相當於是心腹，人家領導自然不可能親自跟你談事情，所以秘書的意思就是領導的意思。
事情也確實如此，王仁偉發覺專業的事還得找專業的人來辦，打造網絡IP，利用網際網路來推動旅遊業的發展，只靠文旅局想破了頭腦子也是不夠用的，倒不如聯繫聯繫這些娛樂公司。
網絡營銷這一領域，華天娛樂在觀海自謙第二，誰敢說第一？
只不過秘書萬萬沒想到，自己代表市高官過來聊合作，卻碰了一鼻子灰。
「這個……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周秘書。是這樣的，我們現在確實忙不開。就算是市政府的項目，我們公司現在有更加緊迫的項目在跟進，著實是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競標，希望領導理解。」
朱成連忙起身給周秘書倒了杯茶，態度那叫一個恭敬，但卻十分遺憾地拒絕了合作。
周秘書蹙了蹙眉，這可是領導上任以後交給他做的第一件事，這要是做不好那還了得？
「朱總，您就當幫幫忙，我們這也是為了觀海市更好的發展。」
「嗯……道理我是明白的，可您也看到了。」朱成指了指辦公室外面。
透過半透明的辦公室玻璃門和百葉窗的縫隙，能看到工位上的工作人員忙碌得很，走廊里是不是就有打著電話路過的經紀人。
華天娛樂從上到下宛如一台全負荷工作的機器，每一個員工都跟上了發條似的，連招待周秘書都是朱成親自給泡得茶。
平時準備茶水這些都是有專人接待的，結果今天連專門招待客人的秘書都忙著在隔壁打電話呢。
「我們公司最近有個大項目，實在是抽不出人手來幫書記籌備網絡營銷。」朱成合上周秘書帶來的企劃書，語氣滿是歉意：「尋找明星幫忙代言旅遊，培養本地口碑，發展農產品……這都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投入。」
見朱成不鬆口，而且已經把企劃書給遞迴來，大有送客的意思，周秘書只好用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朱總，您也知道王書記他剛上任，有一套全新的治理體系和方案即將在觀海市展開。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貴公司如果願意接這份企劃書，那麼未來幾年的政策傾斜，不就……」
來自秘書的許諾已經相當有分量了，放在任何一個公司都十分有誘惑力，甚至如果是早幾天的朱成，也會一口答應下來，把公司目前的項目先暫停，計劃捧紅的藝人也先放一放。
可今天不行，只因為要忙的是那個人吩咐的事。
臉上為難的神情更重，朱成最後還是在周秘書略有失望的眼神中搖了搖頭。
「那我知道了，朱總什麼時候改變心意的話隨時聯繫我。」周秘書雙手遞上自己的名片，朱成也給予了足夠的尊重，親自給他送出辦公室，送上電梯。
隔壁打電話的朱成心腹見老闆送客了，也趁著掛電話的間隙走出門來。
「朱總，真的不接這個項目啊？」
他是除了柳姨之外業務能力最強的經紀人，柳姨不在，所有的事都是他在幫朱成，自然也清楚來自政府的項目有多麼誘人。
朱成搖了搖頭：「哪有精力？現在全公司上下，策劃部在出企劃書，營銷部負責確定可行性，你們這些經紀人聯繫藝人電話都快打欠費了，管不了。」
說罷他有些納悶，觀海市市領導絞盡腦汁想發展旅遊帶動一波經濟，可秋冬季本就是旅遊淡季，這不扯淡嗎？
不過既然市領導想給城市賺錢，秦無相也想在觀海搞一波內娛史無前例的盛會……市領導為什麼不找秦無相幫忙？
在剛才周秘書把企劃書拿出來的時候，朱成就覺得這不是雙贏的局面？
可為什麼自己一提秦無相，周秘書就連連擺手，說絕對不能跟秦無相扯上關係呢？
既然秘書代表了書記的意思，那就是說這個剛上任的王仁偉跟秦無相……
這邊他在想事情，心腹則有些擔憂，猶猶豫豫最後還是開口：「朱總，咱們為了幫秦無相拒絕政府的項目，以後會不會被穿小鞋？」
朱成從思考中回過神來，也考慮了這個問題。
但思考了半天，他的回答是：「就算是為了秦無相今天得罪了王書記，以後被處處排擠，也是值得的……就算是被迫把公司遷到外地去，秦無相也絕對念咱們的好。」
經過上次方念薇官宣的事，朱成已經對秦風的性格有認知了，不是唐三那類的絕對萬幸，更像是蕭炎，知恩圖報。
「如果真被排擠了，我還得謝謝他們呢。」朱成話鋒一轉，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到時候裝可憐跟秦無相一訴苦，以後公司還缺資源？不是想捧誰就捧誰？要是秦無相再願意專門給藝人量身定做電視劇的劇本……我都不敢想的！」
目前為止，所有人裡面只有真正嘗過甜頭的朱成知道跟秦無相搞好關係到底多爽，幫政府十個項目，能給自己名下的藝人換來一個男主女主的戲份？
說到底也只能在本地帶來些便利罷了，可華天娛樂的產業，可是涵蓋了全國的內娛啊！
心腹恍然大悟，他也不是傻子，能混出點名堂的經紀人能聽不懂？
當場就有些激動，如果下次演陳導和秦無相的戲是自己手底下的藝人多好，柳姨的風光他可是眼饞得很啊！
「那，那下次那個周秘書再來，咱們罵他兩句？」
朱成：「？」
「行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拍了拍這人的肩膀：「去那邊忙吧，電話別停，把認識的明星都問一遍有沒有檔期來觀海開演唱會。」
就沖這句話，他是一輩子也攆不上柳姨了。
聽說柳姨今天下午就回來了，自己又多一個得力助手，朱成心情大好。
哼著曲回辦公室，連軸轉的策劃部已經把改好的企劃書又送來了。
朱成看過一遍以後覺得挺好，趕忙馬不停蹄帶著企劃書到了會議室，秦風還沒走，就在會議室里等著，他得趕緊讓正主過過眼。
結果剛走到會議室門口，秦風就開門出來了，差點撞個滿懷。
「朱總？」
「秦先生，你說的那幾份企劃書已經改好了，過一下目……不過復刻淄城燒烤那個需要時間，不是一朝一夕能寫出來的。」
朱成還在想怎麼說的容易理解一些，秦風則擺了擺手：「我理解，不用這麼著急。把這些企劃書發到我的郵箱裡吧，我有些事得走了。」
算算時間，安若應該快要從泉城回來了，開車的話已經到了郊區，說不定都下高速了。
他得趕緊去見女友嘍！
出了華天娛樂辦公大樓的周秘書很是沮喪，先不談自己辦事不力的事情，單單是最近幾天四處碰壁就讓他心情很鬱悶了。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真心為民的好書記，想著做一番大事，跟著說不定能步步高升，怎麼這些人一個兩個都這麼目光狹隘呢？」
他自言自語，這幾天打電話聯繫的明星也是，全都推脫沒檔期，今天來本地企業也是，政府的項目都不接……難道華天娛樂轉不過這個彎嗎？
公司就在觀海，觀海市的經濟上去了，本地企業不也跟著沾光？
整理了衣容，周秘書一路溜達出園區，看著路上走過的男男女女，那些光鮮亮麗的藝人和西裝革履的經紀人，心裡怨氣更重，心想不愧是些戲子，不與為謀。
剛出園區的門，周秘書突然一愣，路邊停著的車如此眼熟。
他想都沒想，趕緊大步流星奔過去，生怕被發現怠慢了。
車窗搖下來，坐在後排的赫然是王仁偉！
「書記？！您怎麼來了？」
「有事經過，想著小周你大概忙完了，順道接你回辦公室。」
周秘書拉開副駕駛坐進去，他可沒那個眼力見敢跟領導一塊坐後排。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王仁偉開口詢問。
讓司機順路過來接秘書，一是真的體諒下屬，二是塑造一個好領導形象，三來他真的很關心這個結果了。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其他地方那些助農網紅也好，還是帶貨主播也罷，越了解他們給當地帶來的收益越讓王仁偉這個不怎麼接觸新鮮事物的老刻板眼饞。
網絡真的很神奇，可以短短几年時間創造出一個龐然大物，安省某羊網絡公司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儘管他們風評每況愈下，但不可否認給當地帶來的經濟收益可以用誇張來形容。
王仁偉做夢都想觀海也出一個這樣的人物，自己給他奉為座上賓又有何不可？
所以他對今天自己的秘書代表自己找華天娛樂合作很重視，重視到親自過來接。
「他們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對接項目？」王仁偉又問。
他覺得勢在必得，在自己的生涯里還沒有遇上過拒絕跟政府合作的企業呢。
結果他越是期待，周秘書頭上的汗就越多。
「書記，他們沒同意。」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沒同意是什麼意思？」王仁偉也是一愣，緊接著皺起了眉頭。
「華天娛樂的朱總說他們最近有個大項目，實在是脫不開身，也抽不出人手來幫咱們，說要不然等到他們忙完了，要不然就另請高明。」
「什麼大項目能大得過城市發展？」王仁偉眉頭皺的更緊：「那你有沒有問什麼時候忙完了？」
拖個一周兩周也沒辦法，不急一時，但越早把事情辦妥，啟動資金越早到位，他才能更快地實施自己的那些發展政策。
周秘書回答：「朱總說短時間內是不行了，他們接了某人的大單子，脫不開身。」
「能讓一個娛樂公司拒絕政府項目的大單子？」
王仁偉腦子裡想了很多，可能是什麼著名導演，天後天王的生意吧。
雖然不太了解，但估計也只能是這種級別的合作，能讓一個地方企業忍痛拒絕自己。
「書記，華天娛樂這次不幫咱們，那……那份創新企業的扶持計劃……」
「就這樣吧。」王仁偉思索良久，輕嘆一聲：「創新企業計劃不變，華天娛樂還是在第一批扶持名單里。」
雖然華天娛樂拒絕了合作，但從長遠考慮，觀海市最大的娛樂公司畢竟實力雄厚，打壓城市某個領域的領頭羊企業這種愚蠢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發展觀海。
別說只是一個遺憾的未能合作，就是華天娛樂跟自己結了私仇，有利於城市發展的話，王仁偉也會公事公辦。
一切為了政績，為了……
能坐到在老爺子離開以後有能力庇佑整個王家的位置上去。
「開車吧，回單位……等會。」
王仁偉一聲令下，司機都打火了，他在街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秦風雙手插著兜，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哼著小曲路過，拿出鑰匙來一按，不遠處的某輛蘭博基尼發出了滴滴聲。
原來這輛從剛才開始就很扎眼的豪車是他的，王仁偉在心裡想著。
以秦無相從不在意別人眼光的性格來看，只是自己開著代步而不是載人的話，他很喜歡開造型炫酷的豪車，那種在馬路上看一眼都覺得張揚的類型。
賓利，法拉利，蘭博基尼甚至是布加迪都是首選。
「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在秦風路過的時候，王仁偉開口叫住了他。
秦風也是一愣，怎麼想也想不通自己能在路上隨便一輛車裡見到觀海市的新書記……看不起自己的女友大伯。
秦風看了看他坐的位置就知道車上是有其他人的，聳了聳肩：「書記好。」
「見到我好像很不高興。」王仁偉有注意到秦風原本高高興興的表情瞬間就消失了，換成了一股淡淡的無奈。
有種一天的好心情毀於一旦的感覺。
「書記想聽實話？」
「不想聽貧嘴。」王仁偉在這裡見到秦風，還以為他是跟自己一樣來華天娛樂的。
「這是你簽約的經紀公司？」
「不是。」秦風回答的很乾脆，他從沒有跟華天娛樂簽過。
王仁偉點了點頭，心想也是，以你的劣跡，人家會簽你？
那些劣跡藝人就跟林中猛虎似的，談之色變，躲還來不及呢！
他覺得秦風也是來找華天娛樂合作的，以自己對娛樂圈的了解，沒有哪個娛樂公司會簽一個有黑料的藝人……或者是作家。
可不管怎麼樣，看不上秦風終歸是個人原因，看在安若的份上，他覺得還是提醒秦風一句為好。
「想要來找人家合作就免了，打道回府吧！最近他們接了個大單子，連政府的項目都不接，更沒空理你……在我這碰一鼻子灰就行了，關起門來是家事，別到處碰灰，丟人。」
王仁偉看了秦風吊兒郎當的樣子，搖了搖頭，給予了最後的善意。
「另外，離我侄女遠點……只要我還在這，你倆的事不會成的。」王仁偉眯了眯眼，「如果你真的喜歡安若，應該明白近墨者黑的道理，不要連累了她。」
秦風目送著王仁偉的車揚長而去，說實話有點沒聽懂他剛才說了什麼。
回頭望了眼華天娛樂的大樓，心想自己還能在後花園裡吃癟？
不過有一句話他聽懂了。
不要糾纏王安若。
要聽大伯的話。
秦風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又恢復了笑容：「約會去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