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在我的耳邊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我的腦袋裡築巢。我被陸寒塞進警車后座,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混著血腥味鑽進我的鼻腔,讓我一陣頭暈目眩。
「陸寒,你……」我伸手想碰他,卻被他的眼神制止了。
「別說話。」他的聲音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然後轉頭對身邊那個一臉嚴肅的警察說,「我太太需要去醫院,麻煩您……」
「去什麼醫院!」那個警察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和那些人起衝突?」
「那些人是誰?」我忍不住插嘴,腦海中浮現出那些黑衣人凶神惡煞的臉,「他們為什麼要追我們?」
「蘇念,你閉嘴。」陸寒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我被他嚇了一跳,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對警察說:「警官,我們夫妻之間鬧了點矛盾,我太太負氣出走,我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才開車追出來。那些人……可能是路上遇到的小混混,看我們起了爭執,想趁火打劫吧。」
「編,接著編!」那個警察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夫妻吵架,你拿槍指著人家?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警官,我那是……」
「陸寒!」我猛地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刺骨,像是剛從冰窖里拿出來的一樣,「別說了,我們去醫院。」
我不想再聽他編造那些拙劣的謊言了,也害怕警察繼續追問下去,會發現他身上的傷。他為了我,竟然和那些亡命之徒對抗,這份情誼,這份瘋狂,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對他的認知。
警察狐疑地看了看我們,最終還是沒有再追問下去。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祈求,也許是陸寒的氣場太過強大,他最終還是揮了揮手,示意同事開車。
警車在夜色中疾馳,我緊緊地握著陸寒的手,他的手心滿是冷汗,手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還在滲著血。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顆一顆地滴落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像是滾燙的烙鐵,灼痛了他的皮膚,也灼痛了他的心。
「別哭,蘇念,我沒事。」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溫柔,「真的,我沒事。」
他的話語像是一劑鎮定劑,慢慢地撫平了我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像是浩瀚的星空,藏著無數的秘密。
「陸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哽咽著問,「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我知道。」他低下頭,輕輕地吻去我的眼淚,「但是我不能讓你有事,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到傷害。」
妻子……這兩個字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我腦海中的迷霧,也照亮了我的心房。原來,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安全感,這就是我一直渴望的愛。
警車停在了醫院門口,我扶著陸寒下了車,他的臉色依然蒼白,腳步也有些虛浮,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他的力量,透過我的掌心,傳遞到我的心裡。
「陸寒,你受傷了,我們先去包紮傷口。」
「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不行,必須先處理傷口!」我堅持道,語氣不容置疑。
他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寵溺和無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扶著他走進醫院,掛號、排隊、就診,一路上,他都緊緊地跟著我,寸步不離。他的目光,像是一道無形的枷鎖,將我牢牢地鎖在他的身邊,讓我無處可逃,也讓我……不願逃離。
處理傷口的時候,醫生一邊給他消毒包紮,一邊責備他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深的傷口,怎麼不早點來醫院?
他只是淡淡地笑著,說是小傷,不礙事。
我的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
包紮完傷口,已經是深夜了。我扶著陸寒走出醫院,他抬頭看了看夜空,突然說:「蘇念,我們去江邊走走吧。」
我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跟著他走。
夜晚的江邊,微風習習,月光如水,倒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我們並肩走在江堤上,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感受著這份寧靜和美好。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面對著我。
「蘇念……」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們……」
「我們什麼?」我的心跳得厲害,像是預感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他看著我的眼睛,眼神深邃而炙熱,像是要把我吸進去一般。
「我們……」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他的手很涼,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讓我無法抗拒。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