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生病了
四四方方的包廂里，一張深色的原木餐桌擺在中間，一根抽氣管從頭頂延伸到餐桌中間的烤爐上方。
林易坐在離房門較遠的裡邊位置，因為雪莉說她跟老闆熟悉，由她來交涉。
之前的菜單林易也沒點什麼，只是簡單的點了三份牛肉和幾份小吃後，就推回去給了雪莉。後面她又加點了幾份其他的，本來還要繼續的行為，被林易揮手喊停了。
因為只做熟人生意，所以人數很少，上菜自然也很快。
這邊下單沒到5分鐘，那邊就開始上菜上炭爐了。
等房門再次關上，雪莉笑著夾起兩塊肉放到鐵盤上，開口說道，「真不能說一下為什麼撞李勝基前輩的車麼？」
之前一直很好奇的雪莉，在坐下包廂後就一直追問著兩個問題。
一個是：為什麼對金泰妍不友好。
第二個是：收了誰的錢去撞李勝基的車。
很明顯，前面的那個問題林易在來時就簡單的解答了一下，後面再問他也依舊是那個回答。
至於後面的那個，林易也表示說自己很有原則的，拿錢做事之後，肯定不會做出賣金主的情況。
「啊，明白了，那如果我能比對方出的錢更多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告訴我啊。」
聽著林易這意思，雪莉那小腦袋瓜子也不知道怎麼轉的，居然想到了這方面來，直接逗樂了林易。
「我的意思是，不能出賣別人啊，要有契約精神的。」
重複問了幾次都沒能得到答案的雪莉，終於還是放下了好奇，有些可惜，「好吧，我真的很好奇啊。」
「你這不是好奇，你是在追溯好奇的同時，想得到一份刺激吧。」
林易垂眉看著那烤盤上的烤肉，語氣輕描淡寫的剝開了雪莉的那隱藏在好奇底下的另一層情緒。
對面的雪莉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可並沒因為林易剝析自己而生氣，反而表情有趣的看向了他，「還有呢，還有呢。」
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個期待看到新事物的小孩子。
「期待在追求刺激的過程里感受世界，並且感知自己存活於世的感覺。因為這份好奇與刺激都是你自己主動追求的，而不是別人強加於伱的。」
繼續說著的林易，在說完後又覺得有些不妥，「當然，這是我自己想的，如有不對，敬請見諒。」
「差不多吧，哇塞，你好厲害，你是心理醫生嗎？」
雪梨微笑的搖搖頭，如林易所說的那樣，她的確抱著一絲絲那樣的想法。但更多的，只是想多參與一些能讓自己歡樂的事情。
讓自己在這些事件裡邊得到一絲絲的歡樂的酸甜，沖淡一下滿是苦澀的生活。
比如就像今天這種自己主動的，而不是工作或者綜藝那種被迫強加於身的。
她生病了，病很久了，挺嚴重的。
很清楚這一點的雪莉有嘗試過跟人溝通，卻沒幾個人能理解，於是她逐漸收斂了起來，用另一個面具示人。
曾經試過用連軸轉的工作來麻醉自己，但能得到的，只不過是那差點垮掉的身體。
最近在嘗試過去酒吧喝酒迷醉，雖然在第二天宿醉後非常頭疼和不舒服，但似乎能暫且的忘記一些煩惱。
今天遇見了林易，並在邊上看著林易那一串瘋狂的操作，算是她近些日子最開心歡樂的一天了，而且這份歡樂感她覺得應該也夠自己用上一段時間不亂想了。
搖頭，林易否認道，「不是，看得出來。」
「你這都看得出來啊，但是我身邊沒多少人看得出來呢。」林易的話，讓雪莉第一次感覺到了失落。
一個路人，一個今天才認識的陌生人都能看出自己生病了。
但是身邊的人，家裡人，親戚好友，卻沒多少個能看得清楚的。
總以為自己很開心，為什麼她們會覺得自己很開心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許他/她們只是對你太熟悉了，沒想到過你那種燦爛的笑顏下，居然還能有這種糜爛的情緒吧。」其實林易不太想第一次見面就跟雪莉說這些的。
但眼前這可人兒的情緒已經明顯有些不對勁了。
哪有女團idol第一次見面就答應坐上陌生人的車，一起和對方去撞別人車的啊。
哪有女團的門面在大半夜的不回宿舍休息，在警局門口等著一個只見了一面的陌生人啊。
哪有一個少女大半夜的跟一個初次見面的年輕男生去吃東西，並且毫無戒備和對方坐在私密的包廂裡邊啊。
這種種行為都在表示著雪莉的情緒開始發生了嚴重的變化，見過這種情緒最終形態的林易，不得已還是換了個說法，以另一種態度去介入這份情緒，看看能不能插上一腳吧。
古人有云：沉疴用猛藥。
「那你怎麼看出來的啊。」
雪莉雖然生病了，但不傻，她知道林易在敷衍自己，但話里的關心之意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所以在烤熟了烤盤上的牛肉後，滿是歡樂的將腦袋探了過來，用那雙略帶疲倦血絲的眼眸望著林易那雙瞳孔，「是因為這雙眼瞳麼，真的好好看啊。」
「你電影看多了吧，我這眼睛可沒有什麼能力。」林易指了指那還在冒煙的烤盤，讓雪莉小心一點，之後手指在空中划過一個弧度，指向了她那雙纖細的小手，「是這個。」
「我的手？」
雪莉不解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沒什麼問題啊，她之前避開著手掌手腕的，沒傷口也沒傷痕，這怎麼看啊。
「從我傍晚遇見你開始直到現在，你的手時不時就會微微抖個幾秒鐘，偶爾會攥緊拳頭，是因為在發麻吧。」
作為攝影師的林易，觀察力的確不凡。
不過此時的他準確點來說，其實就是在亂七八糟的亂說一通罷了。
用自己那未來已知的信息去忽悠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少女，混蛋傢伙一個。
反倒是雪莉還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小動作會讓林易看得出自己的情況，「誒，我這手麻手抖的，可能是太累沒休息好，很正常吧。」
「可能是正常，但也可能不正常。所以我剛剛說了啊，這只是我的猜測，我的想法而已，你不用在意太多。」
這是編不下去了，得趕緊收尾了。
「大發，太厲害了。」
不明所以的雪莉再次誇讚起了林易，並且再次詢問他的工作是做什麼的啊，「這麼厲害，應該是心理醫生之類的吧。」
面對雪莉的這個問題，林易卻是犯了難，想了半天后靈光一閃，笑著拽出了一句英文。
「Dead B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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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