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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自取其辱

2024-08-08 13:13:20 作者: 東一方
  林豐眼神銳利,說道:「按照契約的約定,今天不是交貨的時間吧?」

  「不是!」

  李郁搖了搖頭。

  他卻是嘴角噙著笑容,道:「可是,白家能製作清心丸的人,只有苟連福。如今苟連福,被你活生生罵死,誰替你製作藥丸?這清心丸的配方,只有苟連福一個人知道。林豐,你這一張嘴的確是厲害。可是製藥,靠你的嘴,能完成嗎?」

  「能不能完成,不是你李郁操心的事。」

  林豐說道:「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我們賣藥的,都不曾慌,你急什麼呢?沒到時間,就不算違約,李公子,我說得對不對?」

  一句話,封死了李郁的路。

  李郁眼神更是陰沉。

  林豐,是死鴨子嘴硬,死不承認。只是按照規矩,因為距離契約上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天。只要白家咬死了這一點,李郁和其餘的商人便沒辦法。

  李郁的臉上,多了一抹凝重。他心中卻不甘心,這麼被林豐搪塞過去。即便李郁的內心,認為這三天時間,白家不可能製造出清心丸。

  可是,李郁等不了。

  他要看到林豐出醜,要讓林豐丟盡顏面,尤其當著白玉瑤這女人的面,他要展露出自己的風采,不能被林豐壓過去了。

  李郁眼珠子一轉,他靈機一動,計上心來,道:「林豐,可敢打賭?」

  「賭什麼?」

  林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李郁有些慌了。

  這個人為了拿下白玉瑤,為了吞併白家,布置了多重手段,先是收買白玉瑤的貼身丫鬟紫鵑,又收買慶余堂的醫師苟連福,再借著慶余堂供貨的契約發難,算是心思縝密。

  可惜,這些手段失敗後,李郁黔驢技窮,有些急於求成。

  林豐更是愈發淡然。

  李郁看到林豐自信淡然的神態,眼神更冷,沉聲道:「我聽聞,你林豐是白家的私塾老師,料想有些才學。既如此,你我各自賦詩一首,詩詞曲賦,不限題材,較量一番如何?只要你贏了,我們今天不再逼迫。」

  「不可。」

  白玉瑤連忙開口阻攔。

  她對林豐的情況,不甚了解,可對李郁的情況,卻是知道。李郁雖說是人渣,可是卻也有實打實的才學。

  比拼作詩,是李郁故意引誘,看似條件不錯,卻是陷阱。

  李郁笑吟吟道:「林豐,怎麼的,要躲在女人身後嗎?如果這樣,乾脆你滾出這大廳,還是讓我來,好好和白掌柜,商討一下清心丸交貨的事兒。這商討嘛,可是很有趣兒的。」

  林豐笑道:「李公子的這一手激將法,用得真好。還別說,我就吃激將法。你的條件,我允了。李公子如此自信,先請。」

  「唉,你……」

  白玉瑤頓時嘆息一聲。

  林豐轉身看向白玉瑤,他嘴角噙著笑容,頷首道:「放寬心,李郁這樣的繡花枕頭,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自信,從容。

  儒雅,陽光。

  這是白玉瑤的腦中,浮現出來的詞。


  白玉瑤內心那根枯寂的心弦,在這一刻怦然心動,竟有些心跳加快的感覺。

  原來男子,可以如此俊朗儒雅。

  李郁看在眼中,卻有些氣急敗壞,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對狗男女竟然調情?

  不可忍!

  不可饒恕!

  李郁哼了聲,道:「林豐,仔細聽好了。本公子的這一首詩,名為《相思》。」

  《相思》

  思慕不忍言,夢中共枕眠。

  卿語難忘卻,一念到天明。

  李郁的聲音很高,更洋洋得意,他說完後,轉而看向白玉瑤,笑吟吟道:「白掌柜,這首詩,實際上是寫給你的,代表我對你日日夜夜的思念。」

  「噁心!」

  白玉瑤厲聲呵斥。

  林豐嘲諷道:「這種覬覦他人妻子,行徑惡劣,醜陋不堪的事兒,到你李郁這裡,卻是成了思念。李郁啊李郁,你李家的門風,真是不一般。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便是如此。」

  刷!

  李郁面色微變。

  林豐這廝,果真牙尖嘴利。

  李郁哼了聲,沉聲道:「林豐,廢話少說,該你了。我倒要看看,你這白家的私塾老師,能做出什麼樣的詩詞曲賦來?」

  一眾商人,紛紛看向林豐,這些人都是眼神戲謔。對他們來說,白家也好,李家也好,他們只是看戲的,只是經商的,僅此而已。

  看熱鬧,挺不錯。

  林豐笑道:「我不像是你李某人,覬覦他人,我只管我的妻子,我做出來的是一首詞,名為《我儂詞》。」

  李郁嘲諷道:「一聽名字,就不怎麼樣。」

  林豐哼了聲,便開口誦讀。

  《我儂詞》

  爾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似火。

  把一塊泥,捻一個爾,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爾,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爾,爾泥中有我。

  我與爾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林豐一首《我儂詞》,簡單直白,更是透著情義的堅不可摧。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生同衾,死同槨。

  生死不離。

  白玉瑤一聽,看向林豐時,那妙目轉動,竟有些痴了。這首詞要說多麼瑰麗,沒有任何瑰麗的詞句。可詞句中蘊含的那情深意濃,以及堅不可摧的感情,卻噴薄而出。

  李郁一聽到林豐的話,一張臉,頓時就黑了下來。

  相比於林豐,他的詩太淺了。

  沒有可比性。

  這林豐竟有這般的詩才,一時間李郁的內心,更是鬱結憤怒。

  李郁往周圍的商人看去,一個個藥材商人議論起來,甚至這些人看向林豐時,都是一副有些驚訝的神情。

  這更是令李郁內心嫉妒。

  他不甘心。

  林豐看著李郁的神態,他知道李郁這樣的貴公子,肯定不甘心輸,所以順勢激將道:「李公子,你的允諾,我笑納了。如今無事,你乖乖的,帶著人離去吧。」

  「林豐,可敢再打一個賭?」

  李郁咬牙切齒說話。

  林豐心中一笑,李郁果然不甘心,又上鉤了。對林豐來說,這是他樂見其成的,李郁這樣的人,他正想要收拾,一步步讓李郁上鉤,正好合適。

  林豐說道:「李公子,你又要如何打賭?」

  李郁眼神桀驁,更有著不忿,道:「接下來,我們仍作詩,詩詞曲賦不限。但是,這一次必須含有藥材,一是看誰的藥材種類多,二是看誰寫得好。林豐,你可敢打賭?」

  林豐一聽,頓時笑了。

  李郁這是班門弄斧,要在他面前,賣弄中藥材的詩詞曲賦。

  真是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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