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前一天,照例要添妝。
雖然雲迢的嫁妝已經夠豐厚了,但這是慣例,故而好友姊妹長輩皆有不同程度的添妝。
太后讓人送了一整套頭面過來,華貴程度,無以言喻。
「栩姐姐為何不曾來?」
「孕婦不能參加婚禮你忘了?」顧徑微親昵的和她說,「不過她托人送了東西來。」
宋知栩除了送了髮簪之外,還送了她親手所繡的喜字。
添妝完畢,雲諫和顧徑微留他們在花廳用膳。
佛跳牆、雞茸金絲筍、八仙過海鬧羅漢、德州扒雞等等,整整六十六道菜,寓意六六大順。
夜裡,顧徑微陪著雲迢睡,睡前她拿出壓箱底給雲迢瞧。
「娘親……」雲迢羞得臉色緋紅。
「害羞什麼?總歸是要經歷的。」顧徑微既感慨又不舍,「到時候咱們娘兒倆就很難見面了。」
「娘親,您說什麼呢?」雲迢抱住她,聲音里全是哭腔,「到時候姝兒一定隔三差五回來看您。」
「嫁人了,就要以夫家為重,哪有經常回娘家的道理?」
……
次日長公主府、唐家和將軍府皆是喜氣洋洋的。
特別是唐少珩,恨不得馬上就到黃昏,他快些去迎娶小姑娘過門。
「嘖 ,用得著這麼興奮?」
唐家大公子,也就是唐少珩的堂兄唐宸鈺,看著這個弟弟,只覺得丟臉,像幾年沒見過女子一樣。
「唐長君,你別以為我忘了,當初你娶嫂嫂時也是如我一般。」
自幼相比於同胞兄長,唐少珩和這個堂兄關係更好一些,他就是親近不起來二哥。
後來才知道,二哥一直嫉妒於他的才華,想要將他置於死地。
為了避其鋒芒,京中才會有他是個紈絝的流言。
唐宸鈺輕咳一聲,換了話頭,「我出去了,你一個人待著吧。」
只是天不遂人願,唐宸鈺還不曾出去,外面就走進一個人。
「大哥怎麼自個兒來了?也不叫我一起?」
來人一身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來參加葬禮。
他的眼神太過陰鬱,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老二,今兒個縉雲伯府有喜事,你的裝束是否不妥?」唐宸鈺的眉宇之間儘是不贊同。
「堂兄說笑了不是?我的衣袍儘是玄色。」
唐宸鈺嗤一聲,分明整日花枝招展的也是他。
他也懶得理他,徑直出門。
「二哥還有話同我說?」唐少珩斜眼看他,很是不屑。
「無論如何你我都是親兄弟,你就這般對我?」男人一臉的受傷,可是眼睛裡卻儘是不屑。
「二哥怕是還不曾睡醒?我對大哥二哥分明都是一樣。」唐少珩理了理婚服的褶皺。
「你很在意昀昭郡主,信不信我招招手她就撲過來?」唐世忱笑了笑,「我很期待。」
……
婚禮結束,旁的人去吃酒,唐少珩和雲迢則是去了新房。
唐少珩只覺得跟著他們進洞房的喜婆和丫頭十分礙眼。
「嬤嬤快些。」他臉上露出急匆匆的神色,催促著喜婆。
雲迢忍不住紅了臉。
「將軍莫要著急。」喜婆樂呵呵的讓丫頭們上前。
「才女貌結姻緣,高燭拜堂醉鄉眠。舉案齊眉共琴瑟,海枯石爛日月天。喜秤一桿挑喜帕,從此稱心又如意。」
唐少珩順從的挑開雲迢的喜帕,只一眼,他就再也移不開了。
「將軍快些端起酒杯。」
喜婆催促,他才回過神,拿過托盤上的瑪瑙羊觥,將其中一杯遞給雲迢。
「二人同飲合卺酒,從此恩愛不分離。」
喝過合卺酒,喜婆和丫鬟們悉數退下。房間裡只剩了他們二人。
「夫君。」
「 你喚我夫君?」他眨了眨眼 ,激動道,「 再叫我一聲夫君可好?」
雲迢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