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陽計劃失敗,氣急敗壞地離開了酒店房間。路過前台的時候,他有些不甘心,問服務生道:「606號房真沒人入住?」
「是的,先生。」服務生如實答道。
陸景陽手指下意識地敲擊著大理石的台面。「那806呢?」
「這個......抱歉,涉及客人隱私,我們不方便透露。」高檔酒店的工作人員都是經過培訓的,所以在這方面做得還算不錯。
可越是遮遮掩掩,陸景陽就越是心癢難耐。他真的很想知道,程爵手裡拿的女士衣物究竟是買給誰的。
跟宋嫣碰面的時候,陸景陽還在想著這個問題。「你說,我大哥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宋嫣一邊翻看著簡訊,一邊敷衍地應付道:「他都三十歲的人了,身邊有女人不是很正常?」
「若他真的有女朋友,不可能不告訴我啊。」陸景陽對此耿耿於懷。
「所以,未必就是女朋友啊。」宋嫣關上手機,拿起桌上的櫻桃塞進嘴裡。「在一起過夜,不代表就是喜歡的人,可能是女伴。」
正常的男人,都會有需求。
她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潔身自好的男人!
陸景陽聽到女伴這兩個字,忍不住搖頭。「不可能!我大哥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宋嫣不置可否地彎了彎嘴角。在圈子裡混久了,這種話聽聽就算了,可不能當真。因為啊,有些人隨便起來不是人。
陸景陽還想繼續這個話題,宋嫣卻有些興趣缺缺,於是轉移話題道:「過兩天就是老爺子七十大壽了,陸家打算怎麼辦?」
說起這事,陸景陽就有些汗顏。
他最近光顧著琢磨離婚的事了,根本沒記起來老爺子的生日。「依照慣例,應該會包下一家酒店宴請親朋好友吧?」
「那......一定很熱鬧吧?」宋嫣眼波流轉,開始盤算起來。
陸景陽聽出她話里的失落,趕緊摟著她安撫道:「其實也挺無聊的,一堆人聚在一起應酬,肚子都吃不飽。等你過生日,我幫你辦個更好的,保管讓你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想不想去瑞士滑雪?亦或是馬爾地夫?」
「或者,開著遊艇出海也行。」
宋嫣揚起一抹笑容,故作感動的樣子。「景陽,你對我真好!」
心裡卻不停地埋怨。
她是羨慕別人過生日嗎?她只是不甘心沒名沒分地跟著他。粉絲眼裡有濾鏡,自然覺得她千般好萬般好。可在那些有錢人眼裡,她不過是個暖床的玩意兒,不配融入他們的圈子。
不過,別人越是看不起她,她就越是想要證明給那些人看。
她宋嫣有朝一日,一定會堂堂正正地挽著陸景陽的胳膊踏進陸家,以陸家二少夫人的身份躋身上流社會,成為令人矚目的人上人。
*
那頭,蘇禾剛離開酒店,陸晏北那裡就收到了消息。
「蘇小姐已經退房了......是,看著還好,沒有異常......」經理盡職盡責地稟報。「沒說什麼,將房卡放到前台之後就走了。」
電話是程爵接的,他客套地道了聲謝。「還要麻煩你們將監控抹掉,晏少不希望有什麼不好聽的傳出去。」
「這是當然!」經理拍著胸脯保證。
掛斷電話,程爵敲了敲門,進去跟自家老闆匯報了這件事。「蘇小姐十二點退房離開,已經退燒了。酒店也跟那邊打過了招呼,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陸晏北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你倒是細心。」
「都是老闆教導有方。」程爵笑得一臉諂媚。
陸晏北撤回目光,將簽好的文件丟給他。「上次去K國拍回來的那對花瓶到了沒?」
「上午剛有個包裹送到,還沒來得及拆。」程爵整理好文件夾,恭敬地答道。
「派人核實一下,過兩天老爺子生辰,記得包裝得漂亮些。」陸晏北交代完這件事,又一頭扎進了繁忙的工作中。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老闆都這麼勤奮,底下的員工自然也不敢懈怠。陸氏在他以身作則的帶領之下,發展得異常迅速。奈何這樣高強度的工作著實壓抑,因此陸氏的員工私底下都叫他「大魔王」。
程爵見老闆在忙,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辦公室門合上的那一刻,陸晏北握著筆的手慢慢停了下來,心情莫名的煩躁。繁忙的工作都無法麻痹他的神經了!
讓他煩躁的罪魁禍首,正是蘇禾。
跟他一樣心不在焉的還有蘇禾。
她渾渾噩噩地走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好幾次差點兒被車撞到。
「怎麼走路呢,長沒長眼睛啊?」險些撞到她的司機非但沒有賠禮道歉,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著難聽的話。「想死可別髒了我的車!」
蘇禾回過神來,忙說了聲對不起。
司機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蘇禾振作了一下精神,往馬路邊讓了讓。興許是剛退燒的緣故,她精神不怎麼好,滿腦子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糾結著要不要找陸晏北問個清楚。
回想起去浴室洗漱的時候看到脖子後方多了幾個紅色的印記,蘇禾就沒辦法冷靜。那紅色的痕跡落在她嬌嫩的肌膚上格外明顯,想不注意到都難!以她的經驗來看,不像是磕傷了,反而像是被什麼東西咬出來的。
這種痕跡,她可沒少在養母的脖子上看到過。
男人在動情的時候,就會在女人身上留下專屬於他的烙印。
昨天晚上,她最後見到的人是陸晏北。
這吻痕,該不會是他留下的吧?
這樣的猜測讓她不由自主的血液倒流,臉頰發燙。
她真的是瘋了!
只是,陸晏北那樣的清雋高冷,怎麼可能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可是他弟弟名義上的老婆!
除此之外,蘇禾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釋。難不成是被蚊子咬的?那這蚊子肯定是變異品種,長了牙齒的那種!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蘇禾捂著臉哀嚎一聲。「晏少不近女色,人盡皆知,不能冤枉他!」
「就當做是一場夢吧!」
她不可能跟陸晏北扯上任何關係!
調整好心態,蘇禾強打起精神回了工作室。給老爺子畫的肖像畫還有一部分沒完成,她必須在三天之內趕出來,否則就趕不上老爺子的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