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里的兄弟們都說他不懂風情。
其實,他也不理解,那些皮囊就那麼吸引人?讓人一個個失去自我?無非上面多長了點,下面少了點。
撲到懷裡的女人不少,他也摸過,千篇一律,沒甚感覺,沒意思。
只是眼前這具小身體,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這身量並不矮小,完全是成年女人的身高,只是太過瘦弱了些。
說她瘦吧,有些地方又很珠圓玉潤,看起來長的像是以前曾經吃過的一種桃子,叫六月仙,紅白相配,煞是好看。
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一種形狀,出現在一具瘦的弱不禁風的身體上。
這不合理。
蕭山有點出神,他從未見過這種體態,瘦到一把骨頭了還是凹凸有致,如果胖起來,會是什麼樣的?
只是身上的道道血痕毀壞了美感,有一條橫穿胸部,像一道溝壑將六月仙劈成了兩半,蕭山胸口突然就有點憋氣。
他怕泡多了水對傷口癒合不利,加快了速度,一點點洗掉污垢,露出肌膚的本來面貌。
瑩白,晶透,如冰雪造就。
她的右臉精緻的像畫裡的神女,因為左邊的恐怖紋絡,讓人很難關注到,但他是不怕的,仔細端詳下,這張臉美的不可思議。
他以前走馬觀街,登殿受賞,也見過不少世家貴女,甚至宮廷嬪妃,嬌嬈舞姬。只不過,那都是盛裝之下,金釵環佩堆積出來的,重重的脂粉之下,還不知是啥模樣。
所以,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就這幅冰肌玉骨,也絕不是小家小戶能養出來的,若沒有這臉上的黑紋,該是怎樣的芳華絕代?
蕭山驚異的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
從未對女人感興趣的身體竟然......
有些震驚,有些懊惱,更多的是難以言說的羞恥。
換了三遍水,才將打結的頭髮洗乾淨,頭髮末端有些枯黃,他直接拿來剪刀剪短了些,好不容易擦乾理順,上藥的時候,因為身體的本能反應,她微微顫抖,細若柳葉的彎眉蹙了起來。
蕭山是個大老粗,就算控制了力道,也還是重了些,女孩的肌膚太過嬌嫩,讓他有些煩躁。
「母......」
她的嘴裡囈出什麼,神情變得很痛苦,呼吸急促,雙手緊緊抓著兩旁的被角,指節泛白。
上身向上抬起,她在極力的想讓自己清醒,卻因為身體乏力而一遍遍下落,前面的兩隻六月仙拱起又落下,分外惹人。
蕭山拿出一床新被直接蓋在她身上,一絲不露。
眼不見心不煩。
有了一層被子,床上的人兒安靜下來,像是找到了依靠,雙手環抱,臉蛋依戀的摩挲了幾下,不動了。
家裡多了一個女人,看起來還是個嬌氣的,就算本意是讓她在家洗個衣做個飯,但也得養好了身體再說。
他又沒有虐人的癖好,估計這幾天,他還得伺候著。
等約莫天黑的時候,床上的人才睜開了眼睛,這一覺睡的足,她的眼神從迷濛到清澈明亮,繼而感覺到身體的不同,這一查看,臉上帶上了驚慌之色。
漂亮的杏眼瀰漫上水光,她咬著下唇摸索著,感受著,直到沒有其他異樣,才鬆了一口氣。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這一放鬆,只覺得胃縮的難受,聞到一股香味時,不禁扭頭看向門口。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屋子,除了一張床,一個木製的斑駁柜子,還有個放水壺的連桌子都算不上的小矮几,光徒四壁,什麼都沒有。
一個小小的窗戶開著,透著微弱的光。
經歷過更苦的,她已經麻木了,至少,還能像人一樣在床上睡,而不是像牲畜一樣關在籠子裡。
她記得,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買了她。
他全身硬邦邦的,硌的牙疼。
其他,就沒啥印象了。
眼前一黑,門口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光線遮擋的嚴嚴實實,讓屋子徹底昏暗,她看不清人,把被子牢牢抓在胸口,緊張的看著那人一步步走到跟前,全身都崩了起來。
蕭山目能夜視,將她的神態全看在眼裡。
戒備,警惕,眼神略帶兇狠,伺機而動。
還真是像山里被困住的狼崽子。
只不過,就這副身子,恐怕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抵擋不住。
「吃飯了。」
蕭山點了蠟燭,屋內亮起暈黃的光,雖還是暈暗,但好歹勉強看清人了。
「衣服先穿我的,明日再去集市給你買兩身。」
他的衣服過於寬大,只能比照著她的身量剪掉一截,差不多應該能到她小腿這樣。
說完,他轉身,並沒有看她,出門了。
他一走,屋子登時寬敞了許多,她看著扔在床上的衣服,半晌才忍住心裡的不適,撿起來穿在身上。
衣服是粗糙的亞麻料,磨得肌膚有些疼,特別是傷口處,簡直像受刑一樣,哆哆嗦嗦好歹穿上了,下床時,她又停住了,沒有鞋。
腳指頭乾乾淨淨的,瑩白圓潤,像一顆顆的小湯圓,她有些恍惚,這畫面以前像是見過許多次。
旁邊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跪在地上,仔細的修剪著她的腳趾。
燭光一晃,人影不見了。
她從幻像中清醒,見到男人又進了房間,手裡還端著飯。
蕭山目光一掃,就明白了,眯著眼瞧了那天然的玉足一眼,頓時嘴巴有點發乾。
就著手裡的碗喝了一口粥,道:「溫度正好,趕緊喝。」
因為他的靠近,一直緊繃著身體的女人愣了愣,奈何,胃中絞痛,她很快反應過來,迫不及待的接過碗,連試探溫度都沒有,大口喝起來。
「慢點喝!」
渾厚的男聲帶著命令的味道,女人的手一抖,險些打翻了手中的碗,不過動作卻緩下來。
見此,蕭山也不再出聲,一時間屋裡只有咕咕的吞咽聲。
她的動作雖急躁,但並不粗俗。
坐姿也是,脊背挺直,雙肩張開,像是受過良好教養的世家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