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沒事,那頭怎麼還會暈呢?
蕭山大手摸了摸雪娘的額頭,額頭溫度正常,倒是臉頰有點熱,還有些紅,但也不到燒熱的溫度。
「還暈嗎?」
「不暈了,可能是嚇的。」雪娘扭了頭,「你去房裡好好檢查一下,會不會還有?」
「你確定沒事?」
「沒事沒事,你快去!」
他不吸吮,症狀立馬好了,根本不是蜘蛛有毒,是他有毒!
蕭山摸不著頭腦了,看她扭著頭不理人,只得去廚房拿了掃帚進了臥房。
仔仔細細地打掃了一遍,連房梁都爬上去檢查了一番,確實沒有蟲子蜘蛛的,把地上的死蜘蛛撿起扔掉,才又回到雪娘身邊。
見她坐在凳子上,臉色並無異樣,右手指頭還翹著,也不知道想啥,呆愣愣的。
想到剛才被嚇得要掉淚的樣子,不免心中柔軟。
「你是怎麼被咬到的?爬房樑上去了?」
雪娘回神,臉剎那間的不自然,斜睨了他一眼,帶著幾分嗔怪,「你以為我是你嗎,我見牆角有一處白包,就去撕,誰知道那裡面藏著一隻大蟲子呢!」
「你把人家蜘蛛的家都掀了,還不興人咬你一口了?」
「那是蜘蛛嗎?它把家按在我旁邊,經過我同意了嗎?」
蕭山被她的孩子氣惹得低聲笑,又忽然收斂。
哎,萬事不知的大小姐,連蜘蛛都不認識,以前過的是怎樣的好日子呀,他內心複雜,幽幽開口。
「我先前說要為你尋家人,你對家可有一絲印象?」
「誰讓你找了,多管閒事!」
雪娘猛地站起來,又回了臥房。
她忽然冷了臉,蕭山卻莫名高興起來,剛才的憋悶感一掃而空。
「這可是你說的。」
到了晚上,雪娘喝了藥很快就睡了,藥里加了安神香,這幾日睡眠已經好了很多。
她如今自己擦藥都是把門插上,根本不讓他瞧,也不知身上的傷恢復得如何了,蕭山悄悄地掀了被子,兩根手指捏著滑溜溜的絲製寢衣慢慢打開,兩根紅艷艷的兜兜肩帶掛在雪白的脖子上,紅白對比明顯,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一股藥香味傳來,比以前淡了許多,看來只塗抹了一遍。
寢衣掀開一邊,裡面還有肚兜覆蓋,根本看不著,要解開肚兜,就有點趁人之危,他更願意當她面去解。
蕭山手心裡全是汗,那細細的帶子捏了半天也沒拽,香味撲鼻,淡淡的藥香之中,竟摻雜了一絲別的香味。
湊近使勁嗅了幾口,沒錯,確實有股別的香味,被藥味掩蓋,一開始沒聞出來。
那股香很清洌,並不是難聞的香粉味,他也知道,雪娘不可能擦了香粉。
對了,是蓮香,是夏日盛開的蓮花香味。
這藥里並沒有加蓮花,那這香味,是雪娘身上自帶的?世間還會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為了驗證,他轉到了雪娘的腳底,如果真的是體香,那腳上肯定也有,今晚可是他按著給她洗的腳,她氣得差點踢了腳盆,臨睡前還氣鼓鼓地不理他。
她的腳如她的人一樣,也是小巧玲瓏,可愛的緊,他都懷疑她長這麼大,到底有沒有走過路,嫩得跟豆腐一樣,瓷白瑩潤,讓人恨不得含進嘴裡吃下去。
雪娘的腳暴露在空氣中,她似感到不適,往被子裡縮了縮,蕭山趕緊蓋上了被子,朝上方看了一眼。
見她並沒有醒,才落下心,乾脆一頭扎進被子裡。
果然,她的腳上確實帶著一股清洌的蓮花香,因為沒抹藥,所以香味比身上要明顯,很容易聞出來。
自帶體香的女人?
老天爺,他這是撿到了什麼寶貝?
按說這般絕世女子,早該在景國聞名才對,為什麼沒有聽說過?
」雪娘,你到底是誰?」
蕭山盯著她臉上恐怖的黑紋,一時間感覺眼前的女子越發迷霧重重,他可以肯定,她臉上這東西以前定是沒有的,因為她從不在意,就算有人看,她也表現得落落大方,毫不自卑,像是臉上沒有東西一樣。
所以,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沒道理默默無聞。
除非從未示人。
這個世道,女子雖然被規矩束縛,但比起前朝,已經好了太多,大家閨秀拋頭露面者也不少,從未面世,好像不太可能。
世家大族以美貌聞名的小姐,他知道的就有兩位,也見過,其容貌與雪娘相距甚遠,遠遠不及。
所以,還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和曲玲瓏第一眼都覺得她眼熟,卻確定沒見過。
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山在猜測雪娘的身份,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臉頰,就在此時,雪娘突然睜開了眼睛,美眸圓睜,根本不似熟睡之人,像是早醒了。
蕭山嚇了一跳,壞了,指定又要生氣。
「雪娘,我就是,不放心你的傷,放心,啥也沒幹......」
蕭山漸漸消音,他驚訝地看到雪娘坐了起來,甚至寢衣都沒有攏上,一側已經褪到肩膀下。
精緻的鎖骨和瑩潤的肩膀完美無瑕,若不是還有肚兜遮蓋,蕭山恐怕早已控制不住。
雪娘繞過蕭山,穿上鞋子,她的行動很緩慢,根本不是平常的樣子。
蕭山這才發現,她的眼睛雖然睜得很大,卻沒什麼神采。
心口咯噔一下,莫非雪娘得了那種夢遊之症?
這病症可相當危險,若貿然驚醒,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以前在軍營里,有一個新兵蛋子就得了這個病症,大晚上拿了刀就砍人,幸虧有人起夜看到,當場將他擒拿住,結果就是那小兵清醒後,自己受驚過度,心臟驟停死了。
死之前還嚷叫:說自己是在切西瓜,沒有殺人。
這可怎麼是好,他該怎麼將雪娘引到床上來?
雪娘走了幾步就停下了,站在屋子中央,昂著頭,似在仰望天空。
蕭山不敢出聲,緊張地看著她。
然後,他就看見,雪娘伸展四肢,蓮步輕移,跳起舞來。
身姿曼妙,凌波微步,如虛如幻,甚至有一瞬,連他的眼力都沒看清腳步是怎麼移動的,如果不是確定雪娘不會武功,他都懷疑她深藏不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