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舉辦的菊花宴準時開場了。
沈玉瑤和沈玉池乖乖地跟著嚴氏進了宮。皇宮那是真的金碧輝煌啊,一條條宮道通向各個宮殿院落。居水別院是專門用來宴請功臣或者舉辦宴會的地方。院子被分成了東西兩邊,中間用上好的屏風隔開,男賓在東面,女賓在西面,距離不遠不近,既能朦朧地看到對面的大概樣子,又能相互交談,既不失分寸,又別有一番優雅。
隨著一聲太監的高喊,皇太后、皇后等人緩緩走來!
眾人也都行禮高呼:「太后娘娘萬福金安,皇后娘娘千歲。」
皇太后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就宣布菊花宴開始了,各家女子紛紛獻上才藝。
刑部尚書的千金林千雪跳了一支舞,名字叫游龍驚雪,讓在場的人都驚嘆不已。林千雪一直想嫁給景王,自從皇上答應讓寧遠侯府的嫡女做景王妃之後,她就總想找機會給沈玉瑤一個下馬威。要說這林家的來頭可真是不小,當今皇太后是三朝元老林相國的姐姐,皇后是林千雪的親姑姑,如果再讓林千雪當上皇后,那他們家就是三朝皇后之家了,簡直是權傾朝野。
舞畢,林千雪向上座微微行禮道: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聽說寧遠侯府的嫡女玉瑤妹妹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還很聰明,尤其是她的琴技,更是在金陽城首屈一指。臣女斗膽,請玉瑤妹妹給大家彈一曲吧。」
呵呵,她還真敢說啊!侯府確實給女兒們請過琴先生,但是沈玉瑤向來不喜歡樂器,也沒怎麼學過,倒是沈玉池看起來傻傻的,但是琴彈得確實不錯,只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這明顯就是個坑啊!
沈玉瑤站起來,對著座上的皇太后和皇后行了個禮,嬌聲說道:「小時候家裡曾經請過居濃先生授琴,可惜臣女愚笨,就算刻苦練習,也趕不上先生的十分之一,自是慚愧。不過我的嫡長姐玉池倒是經常得先生誇獎。稱「此乃璞玉也」」她這一番話說得天衣無縫,成功地把話題引到了沈玉池身上。
皇太后微微眯起眼睛,說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們姐妹倆一起彈奏一曲,誰的技藝更高超,不就一目了然了?」
這個老太婆顯然不想輕易放過這件事。
姐妹倆連忙稱是,開始準備演奏。
一開始,沈玉瑤還能勉強跟上沈玉池的節奏,但越到後面就越跟不上了。好好的一首《別日映梨花》被沈玉瑤彈得亂七八糟,而這邊的沈玉池則越彈越熟練,沒多久就完全掩蓋了沈玉瑤那糟糕的音律。旋律仿佛空山新雨後的寧靜,又如萬馬奔騰後的悠長,好似天氣變幻時梨花翩翩起舞,飛入在場每個人的心間。一曲終了!過了好久,場內的人才仿佛從美夢中醒來。
這時的沈玉池宛如仙女下凡,而林千雪則一臉精緻的緋紅,又羞又惱。沈玉瑤則裝作尷尬的樣子,不停地捏著自己的手指,心裡卻忍不住想大笑。
小插曲過後,又開始了歡快的歌舞表演。
沈玉瑤斜倚在欄杆上,眺望著遠處的荷花池。
之前一直端坐在宴席上,接著又配合演了一齣戲,她都快悶得透不過氣來了,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她只想這樣靜靜地待著。
不遠處的亭子上,一位身著淡雅華服的青年遠遠地注視著她,嘴角微微上揚。「真有意思!」
「世子!咱們回吧!」侍衛在旁催促道。
「嗯。」
沈玉瑤走下台階,沿著荷花池緩緩繞過假山。
「事情辦得怎麼樣?」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氣息渾厚,聲音低沉。
「公子,放心,玄武軍已經掌握在我們手中。」是一個年輕的聲音。
沈玉瑤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是遇上密謀了。」
「誰?」
腳步聲朝著沈玉瑤的方向快步走來。
呼!一隻強有力的手迅速將沈玉瑤一把扯過來,轉身藏在假山下,另一隻手緊緊捂住她的嘴!
外面的兩人越來越近,沈玉瑤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一步,兩步,三步……要暴露了嗎?
「喵喵喵……」
對面假山上,一隻白貓如閃電般飛速越過假山,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公子,好像是安陽公主的貓,應該是今天別院人太多,躲假山睡覺了。」
「嗯,回去吧,我離開時間太長,會引起懷疑。」說完,不放心地又往裡面瞅了瞅,才慢慢地離開。
等人走後,沈玉瑤迅速掙脫開身後人的手。
那人一臉戲謔地看著她,道:「原以為是哪家的丫頭,喜歡爬這別院的假山!沒想到竟然是寧遠侯府的千金呀。」
只見這男子身著淡雅華服,他那如雕刻般立體的五官俊美無比,高雅中又透著神秘,他靜靜地站在荷葉池邊,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沈玉瑤盯著男人,回味著他的話,金陽城凡是達官貴人舉辦的宴會,她約莫都會去,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此人卻認識自己!除非……剛剛一切要是自己強裝不知道,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剛好出現在這裡,又是扮演什麼角色?遲疑了一會道「出來轉轉,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知世子可否指路?」
她不認識的人,剛好這幾天來金陽城的人,那就唯有信王世子。
信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少時跟隨聖上一同戍守南瀛邊境,南嬴能臣服百越,這位信王功不可沒,但是這位王爺卻不喜官場,是一個武痴,自從南邊戰事平息後,當今聖上就依了自己弟弟,讓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去了,而信王的封地是桑海城,聽說是一個富饒,充滿仙氣的地方。
「哦!」男子富有興致地看著沈玉瑤,又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本世子,一般不指路,罷了!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
七彎八拐後,沈玉瑤終於回到了正廳,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