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為外出遊歷歸來的六皇子蕭元琛舉辦的接風宴正在進行。
須臾,王公公疾步而入,趨至皇帝耳畔低語。皇帝聞罷,眉頭緊蹙,起身徐行至偏殿,邊走邊問:「德勝,到底發生了何事?」王公公不敢怠慢,忙道:「陛下,國公府公子趙子軒在花園中輕薄禁衛軍統領林業平的夫人胡芷衣,其夫人上前阻攔被他推倒暈厥,林夫人羞憤難當撞在花園假山上不省人事。」
皇帝一聽,吼道:「豈有此理!速宣御醫前來救治!將相關人等帶到偏殿審訊!」
偏殿內,皇帝震怒:「趙子軒,你好大的膽子!」
禁衛軍統領林業平聲嘶竭力,跪地懇求:「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做主啊!」
趙國公則在一旁顫抖著說道:「陛下息怒,犬子定是喝多了酒,一時糊塗啊!」
此時,被灌了醒酒湯的趙子軒在大殿醒來,迷迷糊糊地問:「這是怎麼了?」
皇帝更加怒火中燒:「你犯下如此大錯,竟還不知!來人,先打他二十大板,讓他清醒清醒!」
板子聲響起,趙子軒的慘叫聲迴蕩在偏殿。打完板子,趙子軒趴在地上,臉色慘白。
經過太醫診治,林夫人和沈玉池幽幽轉醒。
皇帝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夫人虛弱地哭訴:「陛下,臣妾在花園亭中休息,突覺有些發涼,便吩咐丫鬟碧兒前去取披風,怎曾想那趙公子見臣妾一弱女子就出言調戲……臣妾起身要走,他卻攔住臣妾的去路,幸得一位娘子出手阻止,沒想到他盡出手打了那位娘子,臣妾不堪其辱才……」
沈玉池也說道:「陛下,子軒平日裡一不順心就毆打妾,今日妾阻攔他犯錯,他竟對妾大打出手。」
皇帝讓人驗過沈玉池的傷,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觸目驚心。
隨後,派人傳沈侯爺前來。沈侯爺看到沈玉池傷痕累累,忍不住號啕大哭:「我的女兒啊,你受苦了!」
皇帝見此,也於心不忍,說道:「朕即刻下令,讓你二人和離,國公府補償沈玉池黃金百兩!」
趙子軒還在狡辯:「陛下,我真的不記得了,我……」
皇帝怒喝:「住口!你這浪蕩子,平日裡不知檢點,今日竟犯下如此大錯,朕絕不輕饒!」
趙國公繼續護犢子:「陛下,子軒他還年輕,求陛下開恩吶!」
皇帝:「哼!國公,你教兒無方,罰俸兩年!此事毋庸置疑!趙子軒也一同去採石場思過吧!即刻啟程,不得延誤!」
「陛下,子軒他剛剛挨了板子,實難前往採石場啊!如此,他恐性命難保。」趙國公涕淚橫流,對著皇帝叩頭不止。
「國公!你是在質疑朕的決斷?」皇帝面色陰沉,冷聲道。
「老臣……不敢!」趙國公艱難起身,身體搖晃不止。
皇帝緊接著道:「來人!擬旨,冊封禁衛軍統領林業平之妻胡芷衣為三品誥命夫人!」
「臣/臣妾謝陛下隆恩。」林業平扶著妻子跪地叩頭謝恩。
這邊的宴會並未受到太大影響,依舊熱鬧非凡。六皇子蕭元琛一見到蕭辭,便興奮地跑過來,嚷著非要和他不醉不歸。
蕭元琛拉著蕭辭說道:「靖之,咱們兄弟倆許久未見,今兒定要不醉不歸!」
蕭辭嘴裡應著:「好,元琛。」可目光卻一直鎖在沈玉瑤身上,心不在焉。
蕭元琛見狀,頓時不滿起來,嘟囔著:「靖之!你這心不在焉的,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莫不是心裡只有那沈玉瑤?」
就在這時,安陽公主走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提議大家一起玩投壺遊戲。宋嬌嬌也跟著蹦躂出來,指著沈玉瑤說道:「沈玉瑤,上次是你運氣好,這次我定要贏回來!」
沈玉瑤淡定地回應:「宋嬌嬌,你先把上次的賭約兌現了再說。」
宋嬌嬌一聽,竟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林千雪見狀,扭著腰肢,嬌聲說道:「玉瑤妹妹,嬌嬌妹妹年紀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她計較啦。您這樣咄咄逼人,可顯得不大氣喲。」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偷瞄著蕭辭,那模樣要多綠茶有多綠茶。
蕭元琛看不過去,站出來說道:「哼,沈玉瑤,本皇子要和你比投壺,若本皇子贏了,之前你和宋嬌嬌的賭約一筆勾銷;若你贏了,本皇子就拜你為師,喊你師傅。如何?」
沈玉瑤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六皇子有此雅興,那我奉陪便是。」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期待著這場投壺比賽。
蕭辭饒有興趣地看著,絲毫不擔心沈玉瑤會輸。
蕭元琛和沈玉瑤的投壺比賽正式開始,蕭元琛一馬當先,連續三次都全中!人群中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宋嬌嬌得意地嘲諷道:「沈玉瑤,看你這次還怎麼贏!」
林千雪則茶里茶氣地說:「哎呀,六皇子真是厲害,玉瑤妹妹怕是要輸了呢。」
安陽公主坐在一旁,一臉看戲的表情。
蕭元琛更是得意洋洋,說道:「沈玉瑤,看到本皇子的厲害了吧!」
然而,沈玉瑤嘴角似笑非笑,緩步上前,雙手各拿三支羽箭,只見她手臂一揮,呼呼,六支羽箭穩穩噹噹落在壺內!接著,她又一臉無所謂地抓起三支羽箭,就那麼隨手往後一扔,三支羽箭又穩穩噹噹落入壺內!
場內一片寂靜,沈玉瑤輕輕一笑,這一笑仿佛打破了寂靜,場內才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
蕭元琛目瞪口呆,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宋嬌嬌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不可能!」
林千雪又陰陽怪氣地說道:「玉瑤妹妹真是厲害,姐姐我自愧不如呢。」
安陽公主則是一臉恨意,咬牙切齒。
沈玉瑤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有何難?就憑你們也想贏我?」
沈玉瑤似笑非笑地盯著蕭元琛,蕭元琛面露尷尬之色。
沈玉瑤見狀,笑著打圓場說道:「各位莫要見怪,玉瑤自小和哥哥玩投壺,所以較為擅長。用自己擅長技藝去打敗別人,實非光彩之事,所以我與六皇子的賭約不算數。」
眾人紛紛說道:「沈小姐還算識大體,讓堂堂皇子喊她師傅,那腦袋還想要不?」
蕭元琛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不服,端起一杯酒,畢恭畢敬地對著沈玉瑤喊道:「師傅!」
這下子,驚呆了在場的眾人。
蕭元琛大聲說道:「我蕭元琛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願賭服輸!」
眾人紛紛讚嘆蕭元琛的豪爽和言而有信。
蕭元琛看著沈玉瑤,說道:「沈小姐,之前是本皇子誤會你了,沒想到你不僅投壺技藝高超,還如此大度,本皇子對你的印象大大改觀!」
沈玉瑤微微福身,說道:「六皇子過獎了,小女子不過是僥倖罷了。」
蕭元琛爽朗一笑:「沈小姐莫要謙虛,日後有機會,定要再向你討教!」
蕭元琛和蕭辭繼續喝酒,交談起來。
蕭元琛喝了一口酒,說道:「靖之,這沈玉瑤還真是與眾不同,怪不得你如此傾心於她。」
蕭辭微微一笑,說道:「元琛,你不懂,她的好,我心裡清楚。」
蕭元琛又道:「還有那林千雪,對你也是一片痴心,還有其他那些世家女子,都眼巴巴地望著你呢。」
蕭辭皺了皺眉,說道:「莫要提這些,皇后那邊一直想讓林家其中一個兒女成為我的世子妃,可我無心於此。」
蕭元琛點點頭,說道:「靖之,我懂你的心思,你就想自由自在,不想捲入這些紛爭,我亦是如此只想做個閒散王爺罷了。」
「元琛,你不該回來的,一旦入了這皇城就身不由己了。」蕭辭憂心忡忡的道。
「你還說我!要不是你來了皇城,你以為我會回來啊!我是怕你被欺負!」蕭元琛一把奪過酒壺。「不過說好了啊!等事情結束,咱們一起遊歷天下。」
蕭辭舉了舉杯。
與此同時,沈玉瑤覺得宴會上有些煩悶,便去花園透氣。
剛走進花園,就遇上了景王。
景王雙手背後,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揚,說道:「沈小姐,本王觀你在宴會上應對自如,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拘謹,倒是有趣。」
沈玉瑤低垂眼眸,微微欠身,略帶羞澀地回道:「景王殿下謬讚了,小女不過隨心而為。」
景王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專注地看著沈玉瑤,問道:「本王許久未遇像你這般灑脫之人,不知沈小姐平日都喜歡做些什麼?」
沈玉瑤抬起頭,眼神清澈,微笑著說道:「小女喜歡讀書作畫,偶爾也會去郊外踏青賞景。」
景王雙手抱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那倒與本王有些相似,本王也愛這自然之景。不知沈小姐可曾有過嚮往之地?」
沈玉瑤輕咬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嚮往之色,說道:「小女曾聽聞江南風景如畫,心中倒是頗為嚮往。」
景王爽朗地大笑起來,伸出手比劃著名,說道:「江南確實美不勝收,若有機會,本王倒願與沈小姐一同前往。」
沈玉瑤驚訝地瞪大眼睛,連忙擺手,慌張地說道:「殿下說笑了,小女不敢奢望。」
景王收起笑容,表情認真,走近沈玉瑤說道:「沈小姐何必如此見外,本王覺得與你甚是投緣。」
沈玉瑤低下頭,輕聲說道:「能得殿下青睞,是小女的榮幸。」
景王目光灼灼,盯著沈玉瑤,追問道:「不知沈小姐對本王是何看法?」
沈玉瑤雙手交疊在身前,猶豫了一下,說道:「殿下尊貴非凡,小女不敢妄言。」
就在這時,沈玉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變得有些慌張,匆匆行禮道:「殿下,小女想起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說完,不等景王回應,便轉身匆匆跑開了。
景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心中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