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黑風洞。
孫古月與小白龍在黑風洞小住了幾日後,便提出了告辭,繼續西行。
黑霸天百里相送,笑呵呵:「師兄一路珍重,待師兄到達西方,通知俺一聲,小黑子必定第一時間趕到。」
「好。」
出了黑風山。
兩道流光穿梭天地百萬里。
走走停停,行至人族一座番邦,烏斯藏國區域。
小白龍穿梭雲海虛空,向下眺望一眼,「師兄,咱們到烏斯藏國了。」
當年齊天大聖隕落後,他回他的高老莊,他回他的流沙河,小白龍回自己的鷹愁澗。
高老莊,就在烏斯藏國界之內。
孫古月面色沉著,「豬八戒!取經團隊的二師兄!」
「咱們既經過此地,便下去拜訪拜訪他!」
「好!」
孫古月、小白龍壓下了雲頭。
落在一小鎮上。
高老莊名字為莊,但早已是人族繁榮興盛的小鎮規模。
小白龍隨機叫住了一名路人高甲,「老鄉好,我們是外來省親的,請問高府在哪?」
「哪個高府?」
「高老莊都是姓高的……」
「天蓬…嗯…卞莊,翠蘭小姐家。」
路人高甲會意,沿著這條路往東走,大概一千丈,宅子最豪華的便是高府。
「多謝。」
路人高甲欲言又止,「不過我奉勸你們還是離高府遠遠的比較好,以免遭了無妄之災。」
「此話怎講?」
「嗐,不敢說,不敢說,只要一說,高老太爺的女婿即刻便知道了。」路人高甲不敢再言,快速離去。
孫古月、小白龍按照高甲的指引的方向走去。
很快,走至一奢華府邸前,上書:「高府。」
「師兄,這府里有玄妙的陣法,遮掩了氣息,難怪我沒察覺到二師兄的氣息。」
孫古月雙眸快速眨動,施展破妄金眸察看,「此陣不簡單,像是清微兩儀陣。」
小白龍上前敲門。
咚咚咚!
「故人來訪。」
咚咚咚。
奢華的木門上發出重重的迴響,卻不見人來開門。
孫古月、小白龍對視一眼,提高了警惕,「進去瞧瞧!」
清微兩儀陣,有屏蔽修士氣息之功效,並未阻攔修士進入。
孫古月、小白龍進入高府當中。
高山流水,發出清脆鳴聲。
有花圃,百花盛開,鳥語花香。
高府很大,占地至少千餘畝。
修建的極為奢華。
小白龍瞧著此景,笑了,「難怪二師兄整天嚷嚷著要回高老莊呢。」
「每天抱著媳婦睡覺,欣賞百花盛開,高山流水撫琴吹簫,小生活美滋滋,快活啊。」
小白龍深深的羨慕。
若是萬聖公主沒有出軌,可能小白龍也想過在西海龍宮裡有一個溫馨的小家。
走過高山流水、花圃。
至正堂。
還是沒看到一人蹤跡。
「不對勁…偌大的高府,竟沒有一個人?這合理嗎?」
孫古月運起法力,沉聲開口,「有人在家嗎?」
聲音道韻,傳遍了整個高府。
嗡!
平靜的流水,產生巨大的漣漪,沸騰。
「一息,滾出去,否則!死!」
孫古月微皺眉頭,陡然察覺到正廳堂屋裡散發著一縷死氣。
孫古月給小白龍使了一個眼色,小白龍頓時明悟,「有死氣,難不成是二師兄出事了?」
孫古月、小白龍快速沖向堂屋。
嗡!
一道九齒寒光襲來。
上寶沁金耙飛出,直襲孫古月、小白龍面門。
兩人側身躲避。
小白龍心底愈發擔憂,猛地推開堂屋的門,嘀咕道:「二師兄,你可不能出事啊。」
或許是屋內的人聽到了『二師兄』的字眼,便並未再出手。
小白龍看到屋內的情況,驚呆了。
堂屋正中,擺著一口棺槨。
棺槨上有氤氳玄光,陣法流轉其上。
清微兩儀陣,加持的不是高府,而是棺槨。
角落旁,癱坐著著一名中年修士。
其面色憔悴,不修邊幅,鬍子邋遢,身上散發著濃厚的酒氣。
眼底里沒有光。
小白龍心底一沉,「二…二師兄,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豬八戒身上散發著絕望氣息,「我是個廢物……看看我都保護了什麼?」
小白龍走上前,想要拉起來二師兄,費盡全身力氣,都沒能拉動。
乾脆一屁股坐在了二師兄身旁。
「二師兄…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當年分別後…你不是帶著翠蘭小姐隱居了嗎?」
「這棺槨里?」
豬八戒眼裡無光,流露著悲傷、絕望,「我是個廢物…看看我都保護了什麼?」
「嗚……」豬八戒見到小白龍,親近的師弟,再也撐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
豬八戒哭的撕心裂肺。
師傅不在,大師兄隕落了,沙師弟回了流沙河,小白龍回了鷹愁澗,身邊沒有一個親近人,哭都不敢哭……
小白龍又想到了當綠毛龍的悲慘經歷,也抱頭痛哭起來。
這時。
堂屋響起微弱的踏步聲。
孫古月走進堂屋,雙眸金光閃爍,打量棺槨,「死氣籠罩…勾連複雜……」
豬八戒聽到動靜,淚眼婆娑,驀然抬頭。
然後整個人愣住,身軀產生劇烈的顫抖。
滿臉的不敢置信。
震驚,驚駭!無以復加!
「大…大師兄?」
「大師兄您沒有死啊?」
「大師兄還活著。」
豬八戒即刻站起身,閃身衝上前,狠狠抱住了孫古月,「嗚嗚嗚,大師兄,大師兄。」
小白龍擦拭了淚水,「嗚嗚嗚,二師兄……不是大師兄……」
一刻鐘後。
堂屋裡恢復了平靜。
豬八戒又像是被抽乾了力氣,癱坐在地上。
「千餘年前,我引導翠蘭一家踏上了修行路,有丹藥相助,翠蘭很快便達到了仙之境。」
「只要成仙,便會至少萬年仙壽…我原以為能與翠蘭一直一直生活下去……」
「直至…八百年前。」
「三災降臨。」
「我借來了清微兩儀陣…想要幫翠蘭的躲避三災五劫。」
「本以為萬分穩定…卻未曾想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從虛空中流轉而出,其言:『命運既定,不可更改』。」
「翠蘭沒能渡過三災五劫,香消玉殞……」
孫古月發現,這棺槨也不是簡單凡物,這棺槨保護著高翠蘭的元神,護其元神不消,肉身不腐。
自高翠蘭香消玉殞後,豬八戒便一蹶不振。
孫古月心中並無男女情愛,亦體會不到其中滋味。
小白龍相當能理解,「痛……」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