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宮議事結束,萬仙退去。
北玄跟著應淵回了臨淵道場,神情亢奮激動,走來走去,嘴裡不斷重複,「我人族終於要大興了,真好!」
「人族要大興,真好!」
顯然,北玄與玄都,完全不是一種人!
後者,拜入聖人大教,便徹底捨棄了人族。
而北玄,拜入截教,修得神通術法,一身本事,是想要庇護人族!
「老師,您說俺們人族人口這麼多,多寶師伯能找到天皇嗎?」
「俺要不要回人族一趟,把這個消息告訴三祖,讓三祖幫多寶師伯尋找天皇呢?」
應淵淡然一笑,「天皇出世,與眾不同,安心便可,多寶師兄可以找到天皇的。」
「天皇出世,與眾不同?老師您怎麼知道的啊?」北玄面露疑惑。
「呵呵,猜的。」
「也對,上清祖師都不知道,老師怎麼可能知道呢?」
應淵笑而不語,繼續坐在山崖之巔釣魚了,並拿出了日記本。
【人皇出世,自帶紫氣,與眾不同,想來多寶師兄很快就會找到風兗部落的。】(注,天皇、地皇是道果,亦可統稱為人皇)
【天皇之師大功德,足以讓多寶斬卻第三屍,成聖無望,但吾截教可以再增添一名准聖圓滿修士,美汁汁!】
碧游宮。
通天教主靜坐在蒲團上,嘴角微翹起弧度,輕笑道:「哦?天皇會在風兗部落出世嗎?」
……
多寶出了金鰲島後,到了東海之濱無垠的田野。
先是拜訪了人族三祖。
人族由截教仙所救,三祖亦是十分感激多寶,熱情的招待了多寶。
多寶亦是向三祖提及了,人族將有天皇大賢出世。
三祖又驚又喜,便下令傳召人族部落,密切注意新生嬰兒狀況。
「多寶便多謝三祖了。」
「仙師客氣了,您對人族有大恩,如今又要來教導人族天皇,倒是仙師受累了。」
多寶在三祖部落待了兩月半,隨後便遊走人族各個部落。
觀察人族部落,新生嬰孩資質。
百餘年過去,多寶幾乎走遍了所有人族部落。
見過了無數資質優秀的人族孩童出世。
但卻不並是天皇。
百年光景,多寶依舊未尋到天皇,心中愈發焦急起來。
人闡西方教也在密切注意著多寶行動,見多寶還未尋到天皇,自然是幸災樂禍,「呵,天皇無法歸位,屆時業力,必定重創多寶!」
女媧亦著急萬分,伏羲哥哥轉世,就這一次機會!
多寶無奈下,回了碧游宮請罪,「弟子走遍了人族山川大河,無數部落,卻依舊未尋到天皇……」
通天淡然一笑,「無需著急,未尋到,說明天皇還未出世。」
「汝接下來,可以去風兗部落等待。」通天教主嘴角微翹起弧度,神秘道。
多寶神情微微一愣,「風兗部落嗎?」
多寶曾去過風兗部落,但並未尋到天皇。
「是!」
多寶欣喜出了金鰲島,這一次,目的地明確的前往了風兗部落。
風兗部落相鄰的部落是玄水部落。
「老師,這就是俺的家了。」北玄指著一處破敗的山洞巢穴呲著大牙笑道。
北玄十歲時,母親就病亡了,北玄是吃剩飯長大的。
故而前往金鰲島拜師時,是無牽無掛的。
普通人族壽數不過百,北玄在金鰲島修行千年,玄水部落的人都傳了數十代人了。
一名光著屁股的人族稚童指著北玄笑問道:「叔叔,你是誰啊?是客人嗎?」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北玄抱起了稚童,從懷裡掏出了一塊肉乾,「叔叔我呀不是客人,也是玄水部落的。」
不多時,一群精壯男子,圍著一穿著獸皮,拄著拐杖的老人走出。
老人腿腳不利索,看到北玄那一刻,手裡的拐杖啪的一聲掉落,伸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北玄,「玄哥兒,你還記得俺嗎?」
北玄看著老態的族人,五官輪廓十分熟悉,腦海里頓時想起了一個愛哭鬧的鼻涕蟲。
「小果子?是你?」北玄十五歲時,就成了部落里的孩子王,手下馬仔無數。
其中有一個七歲的愛哭的小鼻涕蟲,整天纏著北玄玩,就是眼前的玄水部落的首領。
「玄哥兒,玄哥兒,是我,小果。」老族長顫巍上前,一把握住了北玄的手腕,見到故人,身軀忍不住激動的顫抖。
「小果,你怎麼……」
「玄哥兒,小果資質不行,修金丹大道,如今才只是鍊氣化神境,僥倖活了千餘年。」
「小樹,小蟲,小胖哥,在水邊呢,我帶玄哥去看看他們。」
「好!」
北玄跟著小果,走到了河水邊,岸邊有著密密麻麻的小土堆。
小果老淚縱橫,對著眾土堆,閃著淚花笑道,「樹哥,蟲哥,小胖哥,玄哥兒回來了,來看你們了。」
北玄望著往日夥伴,如今都深埋在黃土底,心頭狠狠被刺了一下。
「他們……」
「樹哥二十歲的時候去打獵,被虎妖所傷,重傷走了。」
「小蟲哥,病死了。」
「小胖哥,活了一百五十歲,最終沒能突破鍊氣化神境,也走了。」
太清老子立人教證道成聖,為人族傳下了金丹大道。
金丹大道修行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
而人族經過數代繁衍,種族資質大不如先天人族,修行金丹之道,萬般困難。
無數人族,窮極一生,都難以突破鍊氣化神境。
北玄為曾經的小夥伴,清理土堆上的雜草。
玄水部落的人,依水而水,靠水而活,死後也埋在水邊。
傍晚。
北玄隨小果回了部落。
部落里一眾精壯男子,皆是拜道:「老祖宗,俺太太太太爺爺是樹。」
「俺太太太爺爺是蟲。」
北玄應下了老祖宗之稱。
夜間,玄水部落點燃了篝火,隆重的歡迎北玄回家。
北玄吃著烤肉,望著噼里啪啦燃燒的篝火,緩了失神。
北玄感覺有些壓抑,有些喘不過氣的悵然若失之感。
「老師,弟子有些疑惑。」北玄目光看向了正在吃烤肉的應淵。
這亦是北玄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求助應淵。
應淵嘴角微翹起弧度,「呵呵…這孽徒,終於要求為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