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趁機斬殺波羅多，滅掉妖魔的一位仙人。」
明聖語帶殺意，「不管那個妖魔世界的整體實力如何，一位仙人也絕對是重要戰力。」
「若是能擊殺，總歸是好事。」
商主點頭，「如果這幾天妖魔中沒有其他仙人悄然跨界，那麼的確可以一試。」
若無意外，三個打一個，波多羅必死無疑，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亂妖界最深處的情況誰也不清楚，所以也不敢保證什麼。
周清是不敢進去的，那個裡面防守嚴密，不是隨便一隻妖魔就有資格進入。
這時，周清說道：「我在亂妖界的這幾天，也了解到了很多關於妖魔的情報，有一些應該有不小的用處。」
「妖魔的世界，名為閻魔界，是一方不止一次入侵併占領過其他世界的邪惡世界，有著比較豐富的兩界作戰經驗，很多妖魔對於入侵其他世界，都習以為常，甚至非常熱衷此事。」
「他們的每一次入侵，都是抱著徹底占據一個世界，將一個正常的世界轉化為妖魔世界之目的來的，正常生靈和妖魔，不會有任何共存的餘地，除非願意化身妖魔，背棄自己原本的種族。」
世上正邪之分，有的時候不是那麼明確，但有的時候卻是無比分明的。
一個天生殘暴嗜血的種族，不停的侵略其他世界，這不是邪惡是什麼？
總不能說這樣的慣犯侵略者還代表著正義吧。
明聖聞言，有些疑惑。
「閻魔界？他們是怎麼找到其他世界並順利進入的？難道都是靠特殊空間節點？」
「這次他們發現玄黃界，是巧合，但閻魔界以往入侵的全部世界，不是全靠運氣發現的，閻魔界有主動搜尋其他世界的方法。」
周清解釋道：「我打聽到，在閻魔界所有的妖魔都信奉一位名叫閻魔的存在，閻魔界之名，便是因此魔而起的。」
「過去閻魔界之所以能屢次發現其他世界，很多時候都是靠這位閻魔指引，並降下無尚偉力，讓兩個世界出現交集，以便妖魔能夠侵入他界。」
商主側目，眸含凝重之意。
「那位閻魔有如此神通，難道已經超越了仙境？」
仙人離開原世界，進入虛無之地漂泊後，能不能找到下一個世界還未知呢。
這閻魔能夠穩定的發現新世界，聽起來著實有些驚人，這種偉力，看似有些超標了。
閻魔之存在對玄黃界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閻魔的境界是否超越仙境，此事我也不敢確定。」
周清搖頭，「因為閻魔和正常生靈不同，在閻魔界中，都認為那尊閻魔是世界的靈性，是天意的化身，祂不是正常生靈。」
幾人聞言，很是驚訝。
「是世界本身誕生了靈性嗎？」
「可能是世界意志，也可能是天道，總之閻魔界上上下下都是這樣認為的，閻魔代表了世界，是至高無上的永恆神明。」
「閻魔界存在了很長時間，妖魔仙人們一代代的死去，又有新的仙人誕生，可閻魔一直存在，一直活躍著，可見祂確實非常特殊。」
周清說道：「但真相如何，恐怕只有那些仙境妖魔才知曉一二，我的情報都是從地境、天境妖魔那裡得來的，不是特別詳細。」
天變之後，何人能夠長生不死？
根本沒有人能做到。
能做到長生不死的，都不是人！
比如月神。
在周清了解到的情報中，閻魔永恆不滅，這絕對不是正常生靈該有的樣子。
世界化身這樣的說法，還是有一定可能的。
「如果閻魔是世界意志的化身，那麼祂能夠搜尋到其他世界，倒也說得通了。」
明聖若有所思，「畢竟和正常生靈相比，祂代表著世界，嚴格說起來其他的世界才是祂的同類，能夠感應到異界的存在，也是有可能的。」
個體生靈相對於虛無之地很渺小，如一粒微塵。
但一個世界就不同了，體量大了無數倍。
像閻魔這樣的特殊存在，以世界本身為憑依、做跳板，去尋找其他世界，是完全可行的，難度驟降。
「除了閻魔難以揣測以外，閻魔界中最強的妖魔，也是仙境，與我界一樣，並未聽說有誰超出這個範疇。」
周清說道：「閻魔界中，妖魔諸族共存，有仙境妖魔坐鎮，或者曾經存在過仙境妖魔的族群，被稱為王族。」
「這些仙境妖魔以及王族，就是閻魔之下最尊貴者，被所有妖魔共尊，統御閻魔界的東南西北中五大魔域，以及諸多附屬世界。」
「所以如果暫且先排除那尊閻魔，閻魔界應該是一方大界，不存在像天命宗一樣的天命道統，也沒有超越仙人的道路傳承。」
能夠誕生並承載仙人修行，不用被迫飛升的世界，就是大界。
一個世界如果有天命道統，那是無比顯眼的，會和其他勢力不是一個畫風，無法隱藏。
但諸妖魔並不知道此事，因此目前可以初步確定，閻魔界不是「仙界」。
明聖點了點頭，「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被一方仙界入侵，與被一方大界入侵，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後者的話，哪怕玄黃界整體實力不如對面，好歹還能抵抗。
如果是前者……
天命道統中走出一兩位超越仙境者，基本就能橫掃一切抵抗了，除了等死沒有第二個選擇。
「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周清說道：
「閻魔界與正常的大界不同，他們以前每成功入侵、占領一個世界，讓那個世界淪為魔域後，閻魔都會親自去到那個世界滯留一段時間，享用戰果。」
「等閻魔回歸後，閻魔界的修行環境，乃至於疆域面積，都會在短時間內暴增，並且進入一個妖魔強者大爆發的時期，修行突破會更加容易。」
「長此以往積累下來，閻魔界的實力與底蘊很恐怖，閻魔界的仙人，要比我們多。」
「祂難道是在吞噬其他世界的意志，甚至是本源，來壯大自己？」
「應該就是如此。」
周清點頭，「閻魔界的所有妖魔，都知道自己是在為了閻魔而戰，每占領一個世界，就能把世界作為祭品，取悅閻魔。」
「閻魔吞噬其他世界後，也會賜予為祂征戰之妖魔好處。」
明聖神色凝重，「這樣的話，閻魔界那就不能以常理來論之了。」
「吞噬其他世界的意志與本源……真是令人不寒而慄啊。」
商主輕語，「若是世界本源被閻魔吞噬，那麼世界本身還能繼續存在嗎？」
「不會立馬毀滅，但那個世界的環境會惡劣到極致，修行環境變差，甚至直接進入末日階段。」
周清說道：「到那時，那個世界會成為另外一處妖魔之界，被閻魔界持續吸血。」
「真是一個邪惡的世界，這閻魔界的存在，就是對其他世界的威脅。」
明聖嘆氣，「閻魔吞噬過很多世界，祂恐怕已經壯大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程度。」
「哪怕就算閻魔未曾吞噬過其他世界，一方大界的世界意志之化身，實力必然也是無比恐怖的。」
「祂如果跨界而來，那就麻煩了。」
當世天命未曾輪轉，確實是沒有公開的通往仙境之上的道路。
但問題是一方大界的本質何其高？
其體量與本質，本身就是超越仙境的，不用另尋方法。
世界意志有了靈性，孕育出化身之後，怎麼可能弱小。
周清聞言，笑著安慰道：
「這一點我們暫時不用擔心，歷來只有在閻魔界徹底占領一個世界，讓魔氣把那個世界完全同化後，閻魔才會離開閻魔界，以往閻魔界進行的所有世界戰爭，都是這樣的情況。」
「其他世界不徹底淪陷前，閻魔是不會有動作的，我們暫時應該不會對上這位閻魔界的天意化身，這可能和閻魔的身份有關。」
商主開口，「閻魔界有世界意志，其他世界是否也有世界意志？」
「假設有的話，閻魔如果冒然進入其他世界，很有可能會引動異世界的世界意志，這或許就是魔氣未徹底同化一個世界前，閻魔不會進入其中的原因。」
「我也是這樣的猜測，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世界如人，生靈就像微生物。
微生物進入一個人體內，那人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感覺的。
但是其他人想把他身體的某一個部分塞到你的身體裡面，或者直接把你的胳膊擰下來，那這動靜就太大了，感覺無比強烈，不可能忽視，必然會引來激烈反抗，除非你死了。
閻魔界這個「人」就是先讓自己體內的「微生物」進入其他「人」體內，破壞他們的健康，最終控制他們，讓他們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閻魔吞噬索取自己需要的東西。
要是不讓「微生物」先行，而是「人」直接行動，那麼事態就會升級，引發「人」之間的戰鬥。
到時候哪怕閻魔贏了其他的「人」，恐怕結果也會相當慘烈，祂未必能得償所願，或者收穫不會太大。
能坐享其成，又何必親自動手，勞心勞力呢？
「閻魔界中，有很多強大且特殊的族群，具備著種種特殊能力，我們現在遇見的波多羅，就是梵波族的族長，這是一大王族。」
周清接著說道：「而閻魔界諸族中，最特殊最強大的，就是閻魔族。」
「這一族擁有閻魔血脈，是閻魔的後裔、侍者，專門和閻魔溝通之族。」
「閻魔的諸多指令，都是通過閻魔族下達的，在閻魔不出的情況下，閻魔族就是閻魔界內王者中的王者。」
「只是這一族，就整整有五位仙人。」
隨著周清道出這一句話，此地一靜，氣氛有些沉重。
良久之後，明聖感嘆道：
「一族之力，就是我們世界一半的仙人數量，這閻魔族，過於恐怖了。」
這個仙人數量，都比得上太上界中部分主宰一域的超級勢力了。
「畢竟這是閻魔後裔，每一次閻魔界在世界戰爭中取得勝利，閻魔吞噬其他世界後，閻魔族得到的賜予都是最多的。」
周清說道：「一個世界的收穫，世界意志的賜予，再加之閻魔血脈的強大，能有這樣的積累不太奇怪。」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閻魔界的確不是普通大界能比的。
如果是一個正常大界和玄黃界遭遇，那玄黃界是不會怕的。
正常大界雖然能夠容納仙人修行，但數量基本不會太多，估計還比不上玄黃界。
但閻魔界不同，這個世界的天道，或者說世界意志竟然「活化」了，在閻魔的主導下，世界得到了太多的食物，讓整個世界都得到了蛻變。
周清把自己了解到的所有信息沒有保留的告訴三人，大家都意識到，這是一場非常艱難的戰爭。
想要勝利，不是簡單的事情，或許會進入漫長的拉鋸戰。
過了一會兒，周清和歲帝離開。
周清對歲帝說道：「剛才你沒怎麼說話，可是心裏面有什麼想法？」
歲帝看了他一眼，答道：
「沒有多說的必要，敵人來了迎戰便好。」
「……」
原來你還是一個高冷的鳳凰。
老實說，周清以前還沒有看出來。
因為歲帝在她面前很正常，不說健談，但也絕對不至於寡言少語。
可在剛才的情報交流中，歲帝基本沒有說話。
這讓周清明白，這或許才是歲帝真實的樣子。
周清關心道：「你的實力很強，未來可能會被閻魔界針對，要小心些。」
「嗯，你也是。」
「對了，你之前說能把天極凰翼煉製成仙器，這是真的嗎？」
周清一直記掛著這事，仙器啊，他修行以來得到過不少寶物，但仙器還真沒有擁有過。
若是不出意外，只有等他渡劫成仙后，才能擁有自己的仙器。
要是可以提前擁有，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有這個可能，我不能確定一定成功。」
歲帝說道：「我需要看一下你的那對羽翼。」
「好，去我的住處看吧。」
到了地方之後，周清把天極凰翼展示給歲帝看，同時介紹其來歷。
「這是以一隻凝聚仙相的鳳凰之翼煉成的，不屬於正常法器的行列，而是一件秘寶，在煉製過程中，觀主曾經出手幫忙，參與了煉製。」
怕歲帝誤會什麼，周清緊跟著解釋了一下。
「不是觀主殺了那隻鳳凰，反而是觀主在他臨死前救了他……」
「我知道，這對凰翼的主人血脈和山海域鳳凰一族有所區別，應該是其他世界的鳳凰。」
歲帝輕輕點頭，「這對凰翼的底子不差，又有玄都觀主幫忙煉製，並未浪費這份材料。」
她仔細檢查天極凰翼，最終說道：
「按照這件秘寶煉製之初的思路，是希望融合它的人，能具備非常高等的鳳凰血脈，然後通過強大血脈的洗禮來讓它進階蛻變，這條路雖然難度很高，但的確是可行的。」
「融合它的人實力提升，這件寶物也會跟著增強，確實是不錯的想法。」
「是的，現在憑藉天極凰翼，哪怕我不使用其他遁術，速度也遠超正常天境。」
「這很正常，你體內有很高等的鳳凰血脈，雖然稀薄，但品階足夠高。」
歲帝又說道：「但你終究不是真正的鳳凰，想要通過秘寶最初設計的道路讓這件寶物達到仙器級別，很難很難。」
計劃理論上可行，不代表實際操作時一定能成功。
能夠隨著器主的突破而輕易進階的器物，只有本命之器，其他的兵器皆不能做到。
天極凰翼想要走出煉製之初設計好的終極一步，正常而言看不見希望，想要靠血脈的反哺把它提升到仙器，那得是多麼強大的鳳凰血脈才行？
所以在周清從玄都觀得到這件寶物時，觀中的前輩就和他明說了，這件寶物到了天境時，也能對他有很大的幫助，但更進一步的天下極速，只是一種設想，不要抱有過高的期待。
想要讓它進階仙級，那就只能等成仙后反過來煉製提升它。
但那樣做的話，就需要消耗大量仙料，和重新煉製一件其他的仙器也沒有區別了，好像也沒有必要再執著於天極凰翼。
周清期待的看著歲帝，「所以有付出較小代價提升它的希望嗎？」
「我想到了一個方案，有一定的成功機率。」
歲帝說道：「首先你需要用混沌氣來淬鍊天極凰翼，提升其品質，這種物質對兵器有極大的作用，可以對兵器的原始材料生效。」
「得到混沌氣淬鍊後，天極凰翼本身的品質也超出天境了。」
「以血脈反哺秘寶的想法和思路很不錯，我手上還有一些凰血仙金，到時候再輔以我的真血，由我親自出手煉製，那麼就有成功的可能性。」
周清沉吟片刻，問道：「需要用你的真血和凰血仙金，這代價是否有太大了？」
凰血仙金，是大量鳳凰死亡在同一個地方後，機緣巧合下可能孕育出的一種仙料。
在整個玄黃界，也就鳳凰古樹這裡有穩定的產出，但產量極少。
不是鳳凰死了就一定能孕育這種仙料，也要看運氣。
仙境以下的鳳凰孕育仙料，看看這個等級差就知道多難了。
以百年為單位，才能誕生出一小點。
「代價並不大。」
歲帝搖頭，「之前鳳凰族積累的仙料我大部分都用了，現在手中的凰血仙金不多，按照族中凰血仙金的產量，再過幾百年都攢不夠足以煉製一件完整的器的仙金。」
「而你的造化骨現在還未消失，我取出真血後可以使用大道復生術快速恢復，沒有影響。」
「如果用這些東西能煉製出一件仙器，那完全是值得的，也是因為這件秘寶特殊，其本身就具備一定的自主進階能力，如果是其他的兵器想要以這些東西進階到仙器，那麼是不可能的。」
豈止是值得，簡直是大賺特賺。
「這個方案最關鍵的就是要有大量的混沌氣，換做其他人基本不可能實現。」
周清不同，他直接克服了最大的難關。
當然，歲帝這隻超級鳳凰出手幫忙，也是關鍵，換一個其他的仙人，那估計還真不做到。
她和天極凰翼對口。
仔細思慮一番，周清覺得此事可行。
說不定他真能用比正常煉製仙器小很多的代價，提前擁有一件仙器！
看著歲帝，周清眼睛明亮。
大腿，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