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任傑才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史書上所記載的全部,就是無數個時代中,屬於先輩們的鳴蟬之夏…
被歷史所銘記的高光,走出時間的璀璨…
這一刻,任傑仰著頭,望著璀璨的星空,低聲喃喃著:
「屬於我自己的…鳴蟬之夏麼?」
只見鳴夏端著酒杯,仰著頭默默閉上了眼睛,任由蕭瑟的秋風拂過自己的身體。
「他們…真的離開了麼?」
「閉上眼睛側耳傾聽吧,你是否聽到了…那一聲聲蟬鳴?」
「即便夏天已逝,蟬鳴…仍在耳邊迴響,那…便是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他們…只是遠走,從未離開…」
閉上雙眼的任傑,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關於夜月的,衛叔的,呱呱的,夜王的,陸千帆的…
這些畫面全都清晰的在心底流淌,終化作一聲聲嘹亮的蟬鳴,與耳邊迴蕩著。
這一刻,任傑的眼角閃爍著晶瑩,臉上終是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聽到了…那一聲聲蟬鳴的迴響!」
睜眼的剎那,任傑看到了那柄真理之劍於夜空下閃耀,徐徐夜風,如那長輩的大手般,拂過任傑的肩膀…
「原來大家…一直都在!」
皮膚表面,魔痕悄無聲息的生長著,我之始魔的代價,任傑一次也沒支付過。
哪怕此身染盡魔痕,我也不可能選擇忘卻這一聲聲迴響。
鳴夏輕撫著手中蟬劍:「是啊…從未離開。」
「我如約定那般,活過了這個夏天,如今…我已不再是蟬了…」
「但…我還是蟬,我的路從此刻開始向前延伸…」
說話間,鳴夏仰頭望向山海境的方向…
「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夏天。」
「而你…也一樣!」
任傑笑著,抓起那竹筒猛灌了一口:
「謝了,心裡好受了不少,至少…能繼續往前走了。」
「如今四下無人,興致正好,怎麼樣?要打上一架麼?」
「放心,你若是輸了的話,我絕對不會錄視頻發出去,並逢人就講,大肆宣揚的!」
鳴夏黑著臉:「你放屁!你巴不得全程開錄像的吧?」
「我又沒受虐傾向?跟現在的你打?除非我腦子進水了…」
「不過你也別得意,你並沒有落我很遠,而我的劍,也絕不會比魔銘刻印弱!」
「等著看好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追上,並超越你的!」
「這一架早晚要打,你逃不掉,輸了一次,我總是要贏回來的。」
任傑笑吟吟道:「欸?真的嗎?可是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在輸給我後,還能贏過我的…」
「你又不知道刻印融合後,會有什麼變化?既然如此…那就走著瞧好了。」
說到這裡,任傑神情一肅:「認真的,回去之後有什麼計劃嗎?」
只見鳴夏獰笑一聲,眼中是壓抑了許久的鋒芒:
「當然有,蜃妖可是被封了,在月夢沒法使用的情況下,他基本已經失去了對山海境的控制權!」
「並且…也失去了收集情緒迷霧的手段。」
「可以預見,接下來,山海境中必定一片亂象,那五家不會老實的。」
「這…可是天賜的舞台,屬於我…鳴夏的舞台!」
「總有一天,我會斬了蜃妖的,到時候你可別跟我搶!」
任傑翻了個白眼:「別到時候哭著求我,找我幫忙干架就好!」
「說到這裡,有個東西,我想給你看看…」
說話間,任傑眼影啟動,極度真實的投影,被任傑放出。
而畫面,正是星穹被陸千帆斬開,掀開世界一角,露出真實星空的一幕。
鳴夏望著此景,眼中泛著濃濃的精光與野望。
他之前只是大致了解到了巔峰之戰的過程,這一幕他還真沒親眼看過。
「嘖嘖嘖~虛假星穹?幕後的存在還真是有夠過分的!」
「陸千帆這一劍,意義重大,只不過…指望著老一輩是沒戲了,他們被條條框框所束縛,被仇怨迷住了雙眼。」
「有些事…還得是我們年輕人來做!」
說到這裡,鳴夏神色認真:
「任傑…我覺得陸千帆之所以封了蜃妖,是有深意在其中的!」
「蜃妖被封,失去了對山海境的掌控,愚者被斬,行動也同樣受限,至於靈族,更不用多言,帝歲的損失也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他斬天門的那一劍,屠淵之舉,以及掀開世界一角的舉動。」
「他的用意,似乎已經很清晰了!」
任傑咧嘴一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兒!」
「靈族那邊,樹王會去做,至於妖族的山海境…」
任傑端著酒杯,指向了鳴夏…
只見鳴夏表情一僵:「這還真是給我安排了個大活兒啊?」
可鳴夏的眼神都隱隱興奮起來:「但…我喜歡有挑戰的事情!」
任傑眯眼:「十年…做得到嗎?」
鳴夏嗤笑一聲:「看不起誰呢?十年也太久了點吧?」
任傑翻了個白眼:「牛批別吹大了,你孤家寡人的,背後也沒個依靠…」
「回去起勢,你自己跟整個山海聯盟打麼?」
「老老實實的找靠山去,以山海境現在的形勢,無盡海你翹不動,體量太大!」
「最好先從陸地上的四家下手,去找萬獸原吧,喵之一族裡,有隻叫程琳的三花貓,她們至今還欠我個人情。」
「我回頭會跟她們說一嘴,以萬獸原作為跳板,是你最好的選擇,另外…蕭山所帶領的平頭幫,也是可用之材!」
「龍驍那貨是只小恐龍,萬龍巢如今勢弱,不想被吃掉就只能找出路,鞭策下或許也能用。」
鳴夏聽的頭皮發麻:「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你丫的到底算計了多少?」
「就連我的路你都給鋪出來了?不帶代打的哈!」
「說實話,山海境這邊雖說形勢複雜,但整體我還是有些信心的!」
「問題最大的,其實是人族吧?如今天劍守山河,十年內外敵無憂,人族的矛頭必定從向外變成向內…」
「再加上這次事件,簡直就是天崩般的開局,你怎麼搞?」
「而且盪天魔域中,愚者雖然被斬傷,但其威仍在,各家的手根本不可能伸進盪天魔域中去,難得的機會也根本沒法利用,白白浪費!」
只見任傑眯眼道:「天崩開局麼?那就…崩吧,反正…死不了,不是嗎?」
「我…也同樣有我的路要走。」
鳴夏愣了一下,怔怔的望著任傑,下一秒,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恍然,驚的驟然站了起來,踉蹌的退了兩步,被樹枝當場絆倒在地,一臉駭然!
「臥槽!!!」
「臥槽!臥槽了!你…」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