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運之影從聖城出發,一路橫跨大夏國境,所過之處,遍地死亡。
期間路過三四座星火城市,卻都沒有停下腳步。
即便是紅豆,姜九黎她們也無法阻止厄運之影的行動。
終是被他走到了大夏邊境,其身前便是那飄蕩著滾滾魔霧的盪天魔域。
而位於邊境的淵城,就在離此不遠處。
此刻,紅豆,姜九黎一行,就這麼站在城頭上,遙望著厄運之影的背影向著盪天魔域走去,並對此毫無辦法。
陸沉焦急的直打轉:「就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麼?再走一步,他就跨出天劍的守護範圍了!」
「傑哥身上的魔銘刻印,是愚者無論如何都想要拿到手的,一旦梅錢進了魔域,那就等同於將自己擺上愚者的餐桌。」
「其完全可以用梅錢作為威脅任傑的手段,無論對梅錢亦或是任傑來說,都不是好事!」
可紅豆卻一臉淡然:
「除非愚者腦子進水了,否則他才不會碰這厄運之影,畢竟誰也不想被厄運纏身…」
「魔域…對小錢錢來說,或許是個好去處也說不定,那些惡魔恐怕是要遭災嘍~」
於眾人的注視下,那厄運之影終是跨過了分界線,闖入魔霧之中,那滾滾厄運之息,攪的魔霧都翻湧不休…
望著獨自離開大夏的梅錢,眾學員心中都有些難受。
可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墨婉柔沙啞道:「或許…小錢錢此去魔域,只是不想因自己的力量,傷害到更多的人吧?」
「可人們卻將他視為死境之源,災星,厄運的化身,非要他死!」
「欸…」
一聲長嘆,是道不盡的複雜心緒。
只見姜九黎遙望著梅錢的背影,眼眶有些泛紅。
「你們知道麼?烏鴉…擁有著世界上最為絢爛多彩的羽毛,是一種極其漂亮的鳥。」
「可人們因為視覺的原因,卻看不出烏鴉羽毛上的色彩,那繽紛之羽落在人們眼中,就只剩黑色了…」
「人們偏執的認為烏鴉是不祥的代表,每次出現都會帶來災厄,是厄運的代名詞,一旦看到烏鴉出現,就會驅趕,甚至用石頭去打…」
說到這裡,姜九黎仰頭望向晴空,喃喃道:
「但人們卻喜歡喜鵲,因為羽毛漂亮,叫聲悅耳清脆,人們認為喜鵲是祥瑞,是好運氣的代表,喜鵲落枝頭,便會有好事發生。」
「可實際上,喜鵲沒人們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它們性情兇惡,好鬥,甚至攻擊雛鳥,而烏鴉,也沒人們想像中的那麼不堪,它們能預知災難,更會反哺父母,一生只會有一隻伴侶,忠貞不渝…」
這一刻,姜九黎的眼神無比複雜,臉上露出一抹慘然的笑:
「可笑麼?僅憑自己那淺薄的認知,就可以去給自己不了解的東西,扣上好壞的帽子,貼上對錯的標籤。」
「口口相傳,信以為真…」
「這就是人類!」
「而梅錢…就是那隻烏鴉。」
這一刻…城頭上的眾人全都沉默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兒。
紅豆撇著小嘴兒:「人這種生物,老娘早就看透了,所以我才不做人了,哼哼~」
陸沉苦笑一聲:「烏鴉麼?」
這一刻,他仰頭望著懸於高天的那柄天劍。
小叔啊,你應該看到這一切了吧?
有的時候,真的想問你一句,你為人族所做的這一切,真的值得麼?
但…無論問你多少次,或許得到的只會是一個答案吧?
值得。
因為陸千帆看到的,不僅僅是人們心中的惡,更有人們心中的善。
人心究竟是向惡,還是向善,是由時代,時勢所主導,造就的。
陸千帆能看到,夜王…同樣也能看到,這也是為何他們見到了人性中所有的惡,仍舊願意於大夏堅守一生的答案。
如果不想惡從心中起,那麼…便將整個時代,引導至正確的道路上吧…
夜王,陸千帆,甚至是之前的愚者都在做,只不過…兩人倒在了路上,愚者寒了心。
如今…輪到任傑了。
只見青玖深吸了口氣:「呼~此間事了,之後我們怎麼辦?」
雖說闖了聖城,來了一波劫法場,但此舉也將眾人的立場推入無邊深淵。
放走死境之源,以及厄運之影所造成的一切後果,皆會被算在眾人頭上。
只見姜九黎神色一沉:「這次聖城遭災,教會那邊一地爛攤子,也夠閆律收拾一陣子的了。」
「不過一旦教會緩過氣來,矛頭必將直指我們這幫「罪人」,而百鬼閻羅所在的淵城,必定是其首要的攻擊對象。」
「如今教會聲勢如日中天,與其正面對抗,落不得什麼好下場,我之前想過,要不要把淵城,轉移至無名之城那邊…」
「但現在看來,此舉危險性極大!」
陸沉滿面愁容:「主要是傑哥太誘人了,一切與其有關的,於外族眼中都是香餑餑…」
「一旦去了赤土禁區,就出了天劍的守護範圍,雖說不必面對教會了,但…我們可能就得面對塔羅牌,亦或是愚者本尊了。」
「拿下我們,完全可以作為籌碼,以此威脅任傑,如果他在外邊還好說,畢竟他還剩兩劍,外族勢力不敢輕舉妄動,但如今…他不在!」
「出境…就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了。」
姜九黎神情一肅:「既然沒法出境,所以,路…就只剩下一條!」
「以淵城為駐地,死守!硬挺!保全實力,一直守到任傑回來為止!」
「目前教會,包括閆律在內,共剩七大威境,死守還是有戲的,至少比直面塔羅牌要強。」
「紅豆姐,可能還得麻煩你些時日,打一場陣地戰了。」
只見紅豆叉著腰,仰著頭得意一笑:「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多誇我兩句,這活兒我才接!」
武理燃的一批,拍著胸脯吼道:「跟教會幹!」
「踏馬的闖了波聖城都沒死,我不信守城還能讓教會給滅了!」
武理一說話,可謂是一呼百應,學員們紛紛表示要留在淵城,跟姜九黎她們並肩作戰。
可姜九黎卻搖了搖頭,神情認真:「不,你們必須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