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中唯有任傑一人,以及漂浮在虛空中,無處不在的破界體。
遺蹟古城中雖輝煌,夢幻,但卻是一座空城,靜悄悄的,顯得有些詭異。
於城中向外望去,只能看到濃重的黑霧,以及那趴在蜂巢結界上的厄運之影。
而此刻,死境的聲音於任傑腦海中炸響:
「任傑!你將這厄運之影喚來是什麼意思?你所籌謀的計劃里,可沒有這一環!」
在死境所知的計劃里,目的只有奪魔泉而已,之後才是斬殺厄運之影。
於厄運之影到來前,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著,雖有些小意外,但每一步都完美的實現了。
破掉了天穹結界,蕩平了天界之都,拿到了魔泉,也順利放出了遺蹟古城。
而厄運之影的到來,完全是計劃之外的事。
就在厄運之影飛出霧靄區的時候,死境是知道的,因為這世上幾乎就沒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一切動向盡在掌控中。
可由於那時場中情況緊急,他也沒多餘的精力問責任傑。
但現在…
只見任傑攤手道:「怎麼了?這不好麼?」
「其一,厄運之影的到來,可以很好的幫我攔住群敵,將塔羅牌的人驅逐出去,將虛假之天化作厄運禁區!」
「其二,我說過斬殺厄運之影需要用到魔泉,而魔泉又在這裡無法移動,想要斬掉厄運之影,將他誘騙至此,是唯一的辦法了吧?」
「一舉兩得,一石二鳥,這不好麼?」
任傑剛說完,其身上便猛的炸出血霧,血肉飛速腐爛,手臂竟不受控制的捏住了自己的脖頸。
即便是任傑,都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體內有滾滾黑霧飄蕩而出。
死境冷道:「誰讓你擅作主張了?你此前可沒說過,還有調動厄運之影的本事!」
「你究竟是想儘快完成任務,還是想通過厄運之影,削弱破界體的力量?來達成你的目的?」
「我告訴你!厄運之影的確能夠克制破界體,但…也僅此而已了,破界體是無法被殺死的,即便是厄運也不行!」
此刻,任傑面色漲紅,幾乎被自己的大手掐的無法呼吸。
死境的言語中,滿是森寒之意:「如果…你覺得可以拿厄運之影當刀,解決掉來自我的威脅,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說過!我們無處不在,你能讓厄運黑霧籠罩整座藍星嗎?你不能!」
「如今我唯一失去掌控的區域,也唯有虛假之天內罷了!」
「你在乎的人,你想守護的一切,只要我一聲令下,仍舊要死!」
「任傑!你記得,不聽話的狗,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意義!」
然而下一秒,認知之刃剎那浮現,直接將任傑自己的胳膊給砍掉了,鮮血如泉涌般從肩膀處噴出。
斷臂旋轉著落在地上,很快便被死境荼毒為膿水。
可任傑卻仰頭笑著,肆意的笑著:
「膽小鬼…」
死境:「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敢的!」
然而任傑的眼中卻亮起一抹紅芒:「哦?我…不敢麼?」
「只是有一點超出你掌控的事情發生,你…便怕了。」
「怎麼?怕我背叛你?反捅你一刀?」
「哈哈哈哈,那麼恭喜你,你猜對了,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
死境:!!!
只見虛空中黑霧匯聚,一道完全由微生物構成的黑霧人影成型,身上如餘燼般的黑焰燃燒著。
眼中泛起猩紅之芒。
抬起大手,一把按在任傑的臉上,將其狠狠的懟在牆壁上,發出「轟」的一聲。
「你找死!」
任傑的臉皮都被腐蝕的噗呲噗呲的冒著黑煙,可任傑卻完全不在乎。
一臉譏諷的望向死境:
「對啊?我的確在找死!」
「你們這群躲在暗處的渣滓,終於肯直面我了麼?」
只見虛空中,屍語,血核,伶仃的身影,皆於虛空中浮現。
它們的身體似虛似實,由無數微小的塵埃構成,就這麼站在虛空,冷眼望向任傑。
伶仃的面色有些難看:「我說過,任傑不會這麼老實被控制的!」
「果然…背叛我們了!」
死境咬牙,回首望向伶仃,眯眼道:「給我閉嘴!」
而後其抬起一拳,狠狠的砸在任傑的肚子上,肆意侵蝕著他的血肉。
可任傑卻根本不反抗,依舊譏諷的望向死境,仿佛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死境的眼中滿是森寒:「我問你!你怎麼敢的?」
「你不怕自己在乎之人死絕嗎?只要我一聲令下…」
可任傑卻玩味的望向死境:
「哦?是嗎?那你倒是下一個給我看看啊?」
「你們的感知…似乎有些遲鈍啊?」
「就沒看看…外邊發生了什麼嗎?」
這一刻,死境的眼神徹底冷的下來,下意識的望向結界之外。
而後…其表情剎那僵住…
只見,結界外的一切全都靜止了。
厄運黑霧凝固不動,趴在結界上的厄運之影也猶如一尊雕像。
能量凝滯,砸下的隕石定在半空中,如天劍般的雷霆也定格了。
世界…仿佛完全靜止了一般。
屍語眉頭緊皺:「我…收不到外界傳來的信息同步了,不知是因為厄運黑霧,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血核眼冒紅光,手臂處骨刀成型,一個閃身,便逼近任傑,將骨刀狠狠捅進任傑的胸膛,肆意的擰動著:
「你丫的到底做了什麼?」
任傑吐出了一口鮮血,嗤笑一聲:
「事到如今,你以為這種貫穿傷還能讓我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嗎?」
「你們的感知,著實弱了一些!」
「我做了什麼?你們還不明白?」
「我…停止了時間!」
「整顆藍星的時間,被我凝滯了,世界靜止了…當然…除了這裡!」
死境瞪眼:「你踏馬放屁!」
「吹什麼牛批呢?靜止整顆藍星的時間?且不說時間不是誰都能觸碰的!」
「就算是你們控制時間,靜止藍星的時間又需要多大的能量?」
「這世上沒人能做到!」
任傑笑眯眯道:「哦?你確定嗎?」
「你們忘了…我是從哪裡回來的了?」
「淵城之下,我營救人質之時,你們以為…我為何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