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朱看奏摺的時候,朱雄英來了。
見到自己大孫深夜還來,朱元璋忍不住說:
「大孫,深夜還不睡?」
朱雄英更疑惑:「爺爺,你還在看奏摺?不是已經定下十二和殿閣秘書,來負責這些事。」
「才剛開始,爺爺未必放心,自己要多操心些。對了,大孫這麼晚來,是有事?」朱元璋詢問。
朱雄英:「帶上來!」
幾名侍衛帶著被打的慘不忍睹的周冀,入了武英殿。
朱元璋瞥了眼,就問:「這個是……周德興兒子周冀?他怎麼了?」
「在東宮逼迫宮女私通,早就開始,呂氏縱容,孫兒卻不能不管!」
聞聽此話,朱元璋登時睚眥欲裂:
「什麼?好個該死的東西,竟然敢淫禍後宮?那大孫還不把他殺了?」
朱雄英說:「打了三十棍,便還是覺得交給爺爺處置!」
朱元璋直接就說:「殺,殺,拖出去,殺了!」
周冀迷迷糊糊的被嚇醒了,想要求饒都來不及,被帶出去直接殺了。
武英殿,朱元璋說:
「這種事就該殺,大孫還猶豫什麼?」
朱雄英笑了笑:「孫兒沒猶豫,這不是押來,讓爺爺殺嘛!」
朱元璋點頭,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也沒多想,就說:
「周德興,哼,如此放縱這個兒子,也是罪不容赦。咱啊,早就聽說他對這個兒子是無比寵溺。
縱容周冀強搶民女,娶了十幾個女子。平日裡為所欲為,妥妥的二世祖。
咱念及周德興跟咱關係親近,又是功勳,所以睜隻眼閉隻眼。他倒好,還混帳到咱宮裡來了!」
朱雄英說:「那爺爺打算,如何處置?」
朱元璋毫不猶豫:
「機會咱給過了,如今出了事,周德興也別想安然無恙。這是淫禍後宮,不是其他罪那麼簡單,何況太子剛下葬……」
朱元璋是越說越氣,這種事簡直太混帳,於是就說:
「誅全家!」
說完,還問朱雄英:
「雄英以為如何?」
朱雄英自然也是這麼想的,周冀如此,就是周德興放縱,平日不知道為他兒子,幹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這是公。
論私,周冀在東宮當值許久,荒唐事也幹了很久,呂氏見到了也不怪罪,是為縱容。
如此一來,無論是周冀還是周德興,實際上對呂氏,恐怕都非常親近。
再說,自己把周冀給收拾了,周德興還能站自己這邊?
搞不好會為呂氏所用!
與其如此,於私,也該弄死!
不過,這殺淮西武勛……畢竟不是啥好事,搞不好,有損自己這個太孫的名聲,讓其他淮西武勛心涼。
藍玉、常家這些不擔心。
可還有那麼多淮西武勛,也得照顧他們的情緒。
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這個太孫一上位,不僅不為他們淮西武勛謀好處,反而直接滅了周家……
所以……這事兒還得找人背鍋。
如果順帶著再給自己弄一波好名聲,那就更好了。
可是,要如何操作?
於是乎,朱雄英又看向了老朱……
計上心頭!!!!
「嗯?星星。雄英為何如此看爺爺?怪怪的!」朱元璋感覺不對。
朱雄英嘿嘿一笑:
「爺爺,我就是覺得,殺全家還是輕了。」
「哦?怎麼說?」
朱元璋覺得有些興奮,沒想到大孫心也這麼黑?殺全家還不夠?那得聽聽大孫有何殺人的高見!
朱雄英說:「周冀淫禍後宮,這就是殺九族的大罪了。何況平日裡還欺男霸女,他爹乃至整個周家都沒少幹這種事吧?
既然如此,這罪上加罪,怎可輕判?數罪並列,判處誅滅九族,不過分吧?」
朱元璋眼睛一亮,心想我大孫果然心狠手辣。
於是就說:「好,聽大孫的,誅九族。只是,周德興畢竟是淮西二十四將之子,位列侯爵,就這麼殺九族,你不怕對你有影響?」
朱雄英搖頭:「孫兒不怕,為朝廷肅清毒害,為百姓除盡惡官,孫兒義不容辭!」
同時他心裡想著:人是爺爺你下令殺,影響我什麼?
朱元璋則是笑著點頭:「大孫好氣魄,那明日早朝,咱就下令,殺周德興九族。」
朱雄英也笑了,計劃一半成功,明天早朝即可完成!
「那爺爺,孫兒就不打擾您,先告退!」
「好,大孫早點回去睡……」
……
如此,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早朝。
文武分兩側而立,朱雄英站在朱元璋身邊。
百官跪拜皇帝和太孫之後,開始議事。
然,朱元璋卻先開口:
「朝會之前,咱先說個事兒!」
說著,就看向了武館一群里,一臉淡定的周德興:
「周德興!」
周德興立馬出列,還以為有什麼好事,就說:
「臣在!」
「你兒子,可曾回家?」
聽到朱元璋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周德興疑惑,想了想,兒子在東宮當差,今日是該回家。
但他平日裡當差結束,也不會直接回家,而是出去尋歡作樂,看到誰家小娘子好看,就想辦法去禍禍……
於是就說:「似乎沒有,臣早上沒有看到!」
朱元璋陰冷的來了句:
「看不到了,昨晚咱將他殺了!」
周德興一愣,猛的抬頭:
「陛下說……什麼?」
「咱說,你那個畜生兒子,咱昨晚殺了!」
朝堂上百官們都面面相覷,周德興直接站起來:
「殺……殺了?陛下把我兒子殺了?為什麼?因何?」
看著周德興這無視規矩的模樣,朱元璋臉色陰沉:
「你養的畜生,在東宮當值,卻逼迫宮女行苟且之事,還不是一次兩次。
昨夜被太孫撞破,打了他三十棍,送至咱面前,咱知其混帳,也就殺了。怎麼,你有意見?」
周德興臉色漲紅:
「陛下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老周家的唯一香火……陛下怎麼就殺了?」
朱元璋怒了:「放肆,他淫禍後宮,當滅九族,殺了又如何?」
周德興怒極反笑:「好好好……好個屠夫……朱元璋,朱重八,你殺我兒子……你不得好死……」
朱元璋怒目圓瞪:
「混帳,傳令,周德興目無君主,教子無方,誅其九族,以示懲戒!」
他倒是沒有忘記朱雄英提議見誅九族!
周德興悽慘大笑,文武百官們都紛紛緊張的咽唾沫,不敢有求情者。
而就在這時,突然朱雄英開口了:
「陛下!」
「哦?太孫有話說?」朱元璋疑惑。
朱雄英說:「周家父子罪無可恕,當誅九族。但畢竟早年,周德興曾隨陛下征戰四方,也算有些功勞。臣孫請求陛下開恩,誅三族即可……」
朱元璋一愣:「?????」
他心想:不是大孫你昨晚說要誅九族的嗎?
玩兒背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