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為，蕭塵跟靈稻村村民關係匪淺。
誰知。
蕭塵竟是一個剛入方外，連幽凡城仙籍都沒有的凡人。
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跟他們拼命，燒死他們幾千人，腦子有病？
「想擋便擋了，何須理由？」蕭塵淡淡道。
「好，好，好，今日若不將你挫骨揚灰，我葉德名字倒過來寫！」葉德怒道。
他不懂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
損人不利己！
若不管閒事，以蕭塵的天資，成長起來，定能名動八方。
即便身處亂世，也可以活得瀟灑滋潤。
因為一時英雄氣，害他黑山軍白白損失幾千精銳，蕭塵也將丟掉性命。
兩敗俱傷！
何苦呢？
岳山奇眼中雷霆閃耀，盯著蕭塵看了幾息，臉色微變：「體表殘留微弱濁氣，果然來自世俗，進入方外不久。」
方外鍾靈毓秀，靈氣濃郁，就算是凡人，體表也不可能附著濁氣。
可蕭塵天資如此駭人，體表卻殘留著絲絲縷縷的濁氣，說明葉人雄沒說謊，其真來自世俗。
來自世俗，戰力都如此驚人，若生在方外，那得強到何種地步？
不敢想像。
文龍一聽，眼中也浮現詫異。
世俗之人？
怎麼可能！
「可願拜我為師？」猶豫片刻，岳山奇開口。
如此良才，他黑山城也沒有幾個，他動了收徒之念。
當然，他並未存什麼好心思。
他近日在改良功法，需要有人試功。
隨時會被雷霆轟碎。
大夏少年做，正合適。
「不願。」蕭塵拒絕。
他不認為高尚，但轉投敵國，他做不到。
再說岳山奇看似和藹，對他招攬，可他卻察覺到了一股惡意。
這老東西對他沒安好心。
岳山奇臉色微僵，笑容斂去，寒聲道：「你不怕死嗎？」
他沒想到，以他的身份主動收徒，還會被人拒絕，心中不悅。
「怕。」
「那你還敢拒絕我？」
「因為我不會死！」蕭塵笑了。
想到那枚劍丸，他底氣十足！
捏了那麼久的底牌，終於要用了。
他既不舍，又期待。
岳山奇道：「你以為葉人雄保得住你？別做夢了！」
蕭塵冷笑，沒有說話。
他怎麼可能指望葉人雄！
「再給你片刻考慮，願意做我弟子，就跪下磕頭。」岳山奇不願放棄蕭塵這樣一個絕佳的試功器皿，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
「葉人雄，雖然他不是你幽凡城之人，卻是在你城前殺的人，這麼說，你脫不了干係。」這時，文龍突然開口。
「你想如何？」葉人雄早料到對方不會輕易甘休，道。
文龍獰笑：「給你兩個選擇，一，我們帶黑山軍踏平你幽凡城，雞犬不留，二，將你幽凡城半數城民交給我帶走，並交出城中一半財富，我們相安無事。」
幽凡城眾人臉色驟白。
文龍可是遠近聞名的鬼修，最喜抽取活人生魂，煉製鬼靈。
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大夏平民不計其數，少說幾百萬。
被他帶走，除了被抽魂而死，沒有第二個結果，比死還恐怖！
無數雙眼睛看向葉人雄，呼吸急促，心中祈禱葉人雄千萬不要答應。
葉人雄沉默片刻，道：「人與財富減半。」
轟！
眾人宛如五雷轟頂。
這話什麼意思？
要犧牲四分之一的城民交給文龍？
「城主，不可啊！被他帶走，我們會死得很慘的！」
「葉人雄你個王八蛋，透你娘的，居然想將我們交給黑宇王朝！」
「你配當城主嗎？」
四分之一，誰也不知自己會不會被選中，不少人破口大罵。
葉人雄神色漠然，絲毫不理，看著文龍，靜靜等他回答。
文龍渾身鬼氣繚繞，宛如地府夜叉，搖頭道：「你沒有與我討價還價的資格！我說多少，就是多少？」
葉人雄再次沉默。
一半城民，一半財富雖然有點多，但並不是不能接受。
文龍要的都是些平民，他的幽凡軍可以完整保存下來，就沒有大礙，不傷筋動骨。
少掉的那些人，過個十幾年，多生些，也就補回來了。
一半財富倒是讓他有些心疼，都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天文數字。
可眼前也沒有選擇了。
真打起來，倒不一定守不住。
可他葉家的根基必然會毀掉九成以上。
「此事太大，我們要商量一下。」
葉人雄轉頭與幽凡城幾大家族的族長碰面，開始商議。
平民的意見，他不在乎。
可那些古族的意見，他不能忽略。
「照我說，跟他們打！怕什麼！」
「打？打個毛？你頂前面！」
「他們的要求雖然過分，但可以接受，答應他們算了！」
「接受，要交人，你們交，老子不交！」
一番爭論後，一眾幽暗城巨頭最終勉強達成了協議。
那半數城民都從平民中挑選，至於財富，每家各出一份。
聽到這個結果，一眾幽凡城城民面如死灰，感覺天都塌了。
「娘，我下個月要嫁人了，我不想死！」
「爹，救救我，救救我啊！」
「老頭子，你走了，我怎麼辦？」
很快，葉人雄手下的親信開始挑人。
被選中的，都是一些平民家的老弱婦孺！
「來些青壯，別盡給我挑些廢物！」文龍皺眉。
而後，一些窮苦青壯也被拉入了俘虜隊伍！
一時間，哭喊聲震天！
無數個家面臨生離死別。
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厚重的黑雲滾滾而來，轉眼遮天蔽日。
天地頓時灰暗。
那些俘虜的心，也化為死灰。
敵國入侵，城主居然親手將自己的子民制服，送給敵人抽魂煉鬼！
看著一張張絕望的臉，聽著耳畔傳來的一聲聲悲呼。
蕭塵沉默。
人心有時比妖魔更毒！
他掌心發光，手中多了一枚劍丸。
劍丸猩紅無比，比血，更妖艷。
卻是此刻蕭塵最後的希望。
「師尊，我知道你痛恨妖族，本想將這劍丸用在妖族身上，但可惜，怕是不能如願了！」蕭塵在心中自語。
劍丸發光，微微顫動，似在回應蕭塵。
蕭塵耳畔盪起一道溫和的聲音：「隨心即可！」
「師尊，謝謝！」
很快，俘虜已挑選地差不多了。
岳山奇看向蕭塵：「考慮好了嗎？可否拜我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