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探著伸手,摸了摸腹部,能感覺到,裡邊的確有東西在動,根據她所繼承的原身記憶來看,不久前被家中姐妹殘忍剖腹取子,難道說……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
大概是為了迎合她的猜測,一個小手從肚皮縫中慢慢伸了出來,雲棠心裡一驚,咬緊牙關,將孩子從腹中取出。
嬰兒渾身是血,小小一隻,特別的輕,明顯沒足月,但令雲棠驚訝的是,即便是早產,這嬰兒竟生得很漂亮,並且已經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墨色寶石般明亮的眸子,看著純淨無瑕。
這會兒,小東西還討好似的沖她伸手,一時間,雲棠的心,仿佛被融化了。
好,既然這小傢伙能幸運的留住一條命,那她養著便是,至於丞相府的那兩個庶女,待她養好了身體,剖腹和弒子之仇,一併找她們算帳!
……
三年後,盛京城。
是夜,一道寒芒在暗巷划過,令人後脊發寒。
一名丫鬟著裝的少女身形顫抖的緊靠著牆,神色恐懼的看著面前將匕首抵在她喉間的少女,「你,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呵。」雲棠冷笑,「你們都死了,我也不會死,回去告訴雲若,我回來報仇了,我會一點一點的將她玩死!」
說著,給了人一刀,不過不致命就是了。
做完這些,她仔細的擦拭了匕首,有些可惜。
本來今天是打算去找雲若報仇的,只可惜對方不在相府內,就只好先用她的丫鬟的開刀了。
「主子。」忽然,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
「可有探查到伽羅花的下落?」雲棠不為所動,問。
「回主子的話,伽羅花按照原本軌跡理應進入盛京城拍賣場,但昨日下午剛至盛京城便被昭王以上萬兩黃金的價格買去了。」
「昭王?」雲棠神色微變。
她這次回來,一個原因是報仇,另一個是找藥。
轉既化為一抹譏笑:「看來,是個不得不打交道的人了。」
「主子若要取藥,讓屬下帶人前往便是!」秋殤擔憂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頓了頓繼續道:「畢竟您當年落下的病根如今是最後的恢復期。」
「不必了,取藥是一碼事,入昭王府則是另一碼事!周辰安重金買下伽羅花,必然是為了皇家詛咒,但他,無法製藥……」
「主子是想……」
「請君入甕!」
是夜。
昭王府圍牆之上,雲棠戴著面紗身著夜行衣的纖細身影緩緩落下。
一眼掃去,昭王府內部的巡邏順序被她盡收眼底,簡單地觀察了一下,她輕盈的身子巧妙避開巡邏的侍衛,藉助環境來隱匿自身。
很快便循著空氣中散發的藥香味,來到了藥房外。
門口巡邏的侍衛不在少數,從正門也進不去,雲棠乾脆縱身一躍,利落跳上屋頂,掀開瓦片,無聲地落進藥房內。
那株「沙漠之王」伽羅花,此刻正散發著陣陣濃郁的清香,大概是不久後便會用,被鎖在一個小木匣子中,放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雲棠對於藥材的味道很是敏感,只聞一聞心裡便有了數,
在輕輕打開確認藥材無誤後,她並未立即拿去藥箱,反而是先檢查了一下周圍,看看是否有陷阱,果不其然,藥箱下壓著系長線的鈴鐺,左右瞥了眼,雲棠發現整個藥房的角落中布滿了鈴鐺,只要東西一挪動,整個房內會發出刺耳的聲響,從而驚動外界之人。
面紗之下,她紅唇挑起一抹充滿趣味的笑意,明明可以敲開藥箱只取藥材,卻偏偏將小藥箱拿起,迅速收攏進懷裡,緊接著整個藥房內便如她所料響起刺耳的鈴鐺聲。
請君入甕的第一步,自然是要與正主碰上面!
取下綁在腰間的繩鉤,雲棠利落丟上房頂,迅速飛身而出,若她所料不差,這位傳聞中的昭王,理應很快便會現身了。
聽聞,周氏皇朝嫡長子周辰安十五歲帶兵攻退蠻夷,令對方損失慘重且不敢再犯,十八歲便成為一眾皇子中唯一的封號王爺。
封號:昭王。
字:文昭。
不論是名還是字,都透著一股書香氣,但為人卻冰冷狠厲手下無情,但凡落入他手中,沒人能全身而退!
可她偏要試試!
在她縱身從藥房落下的同時,身後傳來一陣刺骨的殺意,那種逼人的壓迫感,讓人的心臟能有一瞬間的驟停。
來的,真快!!
身後追逐之人,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誰。
「拿了本王東西,還想跑?誰給你的膽子?!」男人冷漠的聲音已經快貼近耳膜,那聲音磁性好聽,但此時卻暗含殺機!
雲棠一邊加快身速在前邊靈活縱身,一邊打趣道:「這怎麼能算殿下的東西?上邊也沒寫殿下名字,如今在我手中,自然就是我的!」
忽然間,高大的殘影掠過,冷冽的風從身側拂過,下一瞬,身著紫衣的男人已經擋在她的身前。
好快!在身速上,更勝她一籌!
在月色之下,他那張俊美若謫仙般的面容倒映在雲棠眼中。
那雙深邃如冰的眸子此刻正微微眯起,打量著她!
凌厲的眼神,仿佛瞬間能看透一個人,端詳她兩眼後,目光更加幽深,薄唇微啟,沉聲道:「本王是不是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