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滑向平常,徐風兼顧兩邊的公司,比平時更忙了。
而楊琴的病卻一直不見好轉。
徐氏集團這邊由老爺子親自任命,徐風不去都不行。
他一進去直接就跟大伯三叔們平起平坐,這讓徐晉強也得意了不少。
看來老爺子還不算老糊塗,他對徐風委以重任也是有原因的。
四年前,一直受他器重又疼愛的孫子鋃鐺入獄,是他沒能力護住他,讓他脫身。
這幾年來,他一直都覺得虧欠徐風,所以才有了這次彌補的機會。
他拉著徐風的手,「爺爺知道你並不想摻和到裡面來,但是爺爺希望你能來。
畢竟徐氏想要做大做強還是需要有能力的強者,而不是你大伯和你爸還有你三叔那幾個固步自封的老傢伙。
你堂哥堂弟們這幾年也無甚作為,都是徐氏的寄生蟲,難成大器。
他們都是在徐氏的庇護下,活的一勞永逸,就等著接替位子和坐享其成。
只有你,很早就脫離徐氏去了外面單打獨鬥,你不像他們靠吃祖業,你有這個能力。
但是爺爺也知道徐氏其實早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而我已沒有能力和精力再去做什麼了,阿風,爺爺看好你,把公司交給你,你不會讓爺爺失望的,我要你守好徐氏。
至於你的叔伯們,將來給他們一筆養老錢就行,至於堂兄弟們,你看著辦。
趁著爺爺還活著,還能給你起兩年作用,你抓緊時間整頓,將徐氏頹敗的趨勢扭轉。」
老爺子趁著自己不糊塗,說了一大堆的話,像交待遺言。
徐風被爺爺關節粗大的手抓得很緊,他像是用了最大的力氣。
徐風看著風燭殘年的爺爺,便將接下來想說的推辭話,又咽了下去。
老爺子雖年事已高,但智慧還是在的,否則年輕時也不會打拼出徐氏這麼大的產業。
他看出徐風想要推辭,「阿風,你是徐家的子孫,你有這個責任將徐氏發展好。
看在爺爺朽木已枯,心愿未了的份上,答應爺爺……」
徐風眼含淚水,卻張不開嘴,他多想痛痛快快地答應爺爺。
可是……可是他卻不知自己哪天……
那是一種未知,但又是必然的結果,未知卻更可怕。
他每天都在驚恐中猛得睜開眼睛,這種情形越來越多。
他無力改變什麼,也不能對外人言,因為有太多人需要他去守護。
首先就是小他12歲的小妻子,一旦某一天,他再也醒不過來,那她的世界該怎麼辦,誰來護她。
當初他就應該離婚,狠心離開,說不定現在她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
「爺爺……」徐風低下頭,他多害怕會讓爺爺失望。
多怕他不能擔起這副重擔,他多怕徐家會因他而四分五裂。
但當他抬起頭看著爺爺殷殷期待的眼神時,他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他半蹲在爺爺面前,又反握住爺爺乾枯的手,手的關節異常大,瘦骨嶙峋。
「爺爺,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徐氏就不會垮下來,您放心……」
「好,好,爺爺就知道你有這個本事,阿風,幾年前爺爺對不起你,你不怪爺爺吧?」
徐風搖搖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刻,徐風卻多想伏在爺爺腿上掉一滴眼淚。
老爺子笑笑說:「你家裡娶的那個丫頭,看著很老實,對你也是一心一意,你以後都不能辜負了人家。」
「嗯。」徐風點頭應著。
「你看你堂哥和堂弟他們都有孩子了,你怎麼還沒有,這結婚時間也不短了吧?」
「爺爺,她還小,我不急。」徐風臉上帶著抹難言的笑。
「不小了,當年你奶奶18歲嫁給我,19歲就生孩子了,是個女孩,可惜沒養活。
後來才又生了你大伯你爸你叔還有你姑他們……」
「行,爺爺,我知道了,那我們加把勁!」徐風寬慰道。
老爺子欣喜的點點頭,笑得一臉慈悲。
最近因為忙,徐風已經好幾天沒跟學校里的那個丫頭聯繫了。
她的信息有時候會回上一兩句,有時沒時間回。
徐風回到徐氏,這讓大伯黨和三叔黨們非常忌憚,背地裡都罵老爺子偏心偏到家了。
徐風一進去,自是舉步維艱,不過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幸好還有個親弟弟徐毅,還有被架空的父親,他的路也不至於太難走。
徐氏集團在所管轄的城市,而徐風住在地級市,相距有些遠。
他向爺爺請示過,如無必要不會每天來上班。
但會在公司有決策會議的時候出現,平時撿些重要會議來開。
老爺子說,「只要你不是讓徐氏改名換姓,隨你怎麼折騰。」
老爺子發的這話,可氣壞了公司里的其他兒子和孫子們。
大呼老爺子一定是糊塗的厲害,他徐風有什麼好,坐過牢回來都還讓爺爺另眼相看。
不知道他給爺爺灌了什麼藥。
徐風的大伯早到了退休年紀,他在公司里撐著,無非是為了自家兩個兒子和女婿能爭取到更多點的權益。
不得不說,徐氏就是家族企業。
其實公司本就應該是傳給他的,因為他是長子。
而他還有長子徐檳和次子徐威,他還有孫子。
可老爺子就當沒看到似的,偏疼那個徐風,這讓老大和他老婆極度不滿。
「我聽說楊琴病了,也不知真假,有人看見她過年前出入過醫院,後來我讓人去打聽,說看得是神經科。」
「你聽誰說的,那我看二弟還整天呆在公司里,一天都沒缺席。」徐晉松說。
「肯定是病了,現在楊琴也不在這邊家裡了。
好像說是被徐風接到他那邊照顧了。」他老婆說道。
「不可能,徐風從小就恨他這個繼母,怎麼可能會把她接到身邊照顧,你肯定是搞錯了。」徐晉松絕不相信這點。
「我去他們家看過,保姆許是說漏嘴了,我才無意間知道的。
後來我再問,保姆又改口說太太去旅遊了,但我感覺保姆說漏嘴的那個是真的。」
「不可能啊!」徐晉松摸著下巴,起身,下意識的走了兩步。
似在思索這中間有可能的原因,徐風怎麼突然會轉性了呢。
他想了良久,也沒想出什麼來,要說徐毅對楊琴這樣照顧,還是有可能的。
但徐風絕不可能。
「你去叫徐檳過來,就說我找他有事。」
他想查查這其中的奧秘,會是什麼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