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地獄意志，老友來訪
黝黑的身軀站在原地，脖子往上是光禿禿的一片，鮮血如泉涌般噴薄著，將軀體和地面盡皆染紅。
純黑的鎖鏈盡數崩碎，散落一地，被血液浸泡。
紅白之物在廢墟中交織，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腔間，給人一種刺鼻的感覺。
溯風揚眉，意外道：「這都不死？」
話音落下，四楓院千日斷裂的脖頸處頓時生出無數的肉芽，仿佛密集的觸手一般彼此交織勾勒，復原著原本的血肉。
恢復速度很快，只一剎那頭顱便是補全大半。
半個腦子裸露在外，給人以頭皮發麻的感覺。
遠處，涅繭利更是表現出強烈的興趣，甚至忽視了可能存在的危險，強行來到溯風的身邊，對四楓院千日進行觀察。
「從地獄歸來的死者，已經模糊了生與死的概念嗎？」
涅繭利觀察片刻後，得出了一個可能正確的答案：
「對方似乎無法被殺死啊，親愛的溯風隊長。」
溯風揚起的眉毛就沒落下過，四楓院千日的表現著實是讓他有些意外。
他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例，還是地獄的死者普遍如此。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真的有些可怕了。
第四次忍界大戰PLUS+版本。
甚至要更為誇張一些。
畢竟隔壁村那些被復活的傢伙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炮灰，但能夠墜入地獄的存在，除了窮凶極惡之徒外，剩下的都是三等靈威以上的強者。
而且從久面井煙鐵、齋藤不老不死、四楓院千日的表現，以及山本元柳齋提供的情報來看。
這些人都被大幅度地加強過了。
死去的歷代隊長再進行一波強化，屆時一旦地獄徹底崩潰，場面會可怕到何種地步，就算是溯風都不敢去細想。
好在現在看來，事態還未惡劣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涅繭利的觀察還未結束，四楓院千日便是重新恢復了行動力，狂暴的靈壓如同龍捲般肆虐開來。
「溯風隊長，交給你了。」
作為科學家，他一直秉承著身處後方，優先保證自身安全這樣的理念。
「縛道之九十九·禁。」
既然殺不死，那就先行封禁起來。
起手九十九號縛道，就算這四楓院千日再爆種幾次也是無法掙脫。
「第二號·卍禁！」
「初曲·止繃。」
「貳曲·百連閂。」
靈壓凝練，化作黑色的皮條如江河一般從指尖奔涌而出，瞬間封鎖了四楓院千日的四肢。
白色的布條隨之出現，以疊加的方式一圈圈地纏繞在其身軀之上。
數十隻釘子浮現，以蠻橫的力道強行釘入其關節的位置，瞬間禁錮了四楓院千日的靈壓流動和身體活動。
最後再數十道鐵片如刀刃般的插入，徹底封死了四楓院千日的一切希望，使其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終曲·卍禁太封！」
溯風手指曲彈，靈壓如江河奔涌，肆意橫貫在天空之上，最後化作鐫刻著「卍」字的巨大石碑，攜帶著磅礴無盡的氣勢轟然落下。
伴隨著地面的顫動，四楓院千日的靈壓被徹底隔絕開來。
「尋找一下可能存在的線索吧。」
溯風吩咐道，「我看能從這隻雌小鬼的嘴巴里撬出來點有用的情報不。」
涅繭利三人頓時四散分開，於獄罪家府邸的廢墟上進行各種方式的尋覓。
包括但不限於靈魂捕捉，靈子探測以及靈波分析等方式。
作為科學家，他們尋找線索的方法可能不如專業的二番隊熟練，但絕對要更繁複許多。
各式的儀器被他們從異空間中搬出，很快便是擺在了一塊較為平整的區域上。
溯風掃過一眼後便放下心來，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齋藤不老不死的身上。
「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沒有回應，雌小鬼嘴角流著口水，雙目迷茫無神，仿佛徹底痴傻了一般。
然後，溯風大手一揮。
只聽得嗤啦一聲，那件紅底的無袖隊長羽織便是變成了無數的碎屑，散落在了空中。
「下一次就是死霸裝了。」溯風提醒道。
然而齋藤不老不死依舊沒有半點回應，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溯風的話一般。
「左後方那個長得像個大號發光海星的傢伙叫涅繭利，十二番隊的隊長，同時也是現任技術開發局的局長。」
溯風慢條斯理地說著，「他發明過很多東西，包括但不限於各種藥劑。」
「前段時間因為審問工作的力度加大，他研發出一種可以將人的感官放大十倍百倍的藥劑。」
「而我這裡正好有一瓶。」
溯風右手一翻，不知從哪裡取來了一個瓶子，其中裝著冒泡的黑褐色的液體，給人一種深邃之感。
「你也不想在連死霸裝都不剩的情況下，被灌下這瓶藥劑吧？」
說話間，溯風再度捏在了那張小臉上，略顯滑膩的觸感上能明顯感覺到些許的濕潤。
她慌了。
眼看齋藤不老不死還準備繼續負隅頑抗下去，溯風擰開了瓶塞，捏開了那張櫻桃小口。
就在瓶口觸碰到嘴唇的剎那，冰涼的感覺頓時讓齋藤不老不死回神，她的眼底泛過一絲難掩的驚恐，說起話來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伱想知道什麼，我說……」
見狀，溯風滿意地點點頭，笑道：「這才像樣嘛。」
然後他在齋藤不老不死驚懼的目光下，隨手將那瓶「藥劑」大口地喝下了半瓶。
「你，你，我……」
「可樂，來自於現世的一種飲品。」
溯風晃了晃手中的黑褐色飲料，「不過千萬不要質疑涅繭利的科研水平，像我說那種藥劑，技術開發局中可並不缺少。」
放大感官而已，涅繭利連超人藥都能研究出來，發明一個弱化版本的超人藥，輕而易舉罷了。
「細說一下地獄的情況吧。」
「還有，獄罪家的成員到底是誰殺的？」
溯風喝著可樂，等待對方提供出相應的情報來。
久面井煙鐵那邊也曾詢問出相關的情報，兩兩對應之下，可以確定其真實性。
「地獄，比虛圈還要荒蕪上百倍千倍。」
齋藤不老不死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意，過去的日子對她而言可算不上友好。
「其整體構造有些像是一個錐形，當然這是地獄中的傳聞，沒有誰去證實這件事情。」
說到這裡，她專門注意了一下溯風的表情，見其並不在意後方才繼續說道：
「根據死者靈壓的高低以及罪行的輕重，會被分配在不同層數的地獄之中。」
「靈壓越是強大，居住的地方就會越靠下，罪行同理。」
「像我這種，也就被關押在第七層，至於往下還有多少層，沒有人知道。」
聽到這裡，溯風的表情有些嚴肅。
地獄，無論在哪個世界都不是一個讓人陌生的詞彙。
前世更是有著十八層地獄的說法。
就算是尸魂界中，也有著真央地下大監獄和死者墜入另一世界的兩種地獄。
罪行最深者，被關於第八層的無間地獄。
現在來看，地獄都是相似的。
「凡墜入地獄的死者，都會被地獄意志加以控制，比如我們身上的黑色鎖鏈，便是地獄意志的具象化。」
齋藤不老不死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因為已經死過一次的原因，我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屬於是永生不滅的特殊存在。」
「唯一限制生命長短的，那就是意識形態上的自我。」
「唯有自我存在，方才會一直活下去。」
「一旦自我崩潰，就會被地獄意志徹底地碾碎，化作渾渾噩噩的下等獄卒。」
聞言，溯風眼前一亮。
好消息，地獄的死者有限。
壞消息，能活下來的都是絕世猛人。
維繫自我是個很虛幻的詞，但凡是能夠堅定自我的存在，其意志必定強的可怕。
這種人物，無論放在哪裡都是一方強者。
「話說，地獄意志是什麼？」
溯風注意到在提及這一詞彙的時候，齋藤不老不死的表情有些怪異。
「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有人說是無盡歲月中地獄誕生的特殊生命體，也有人認為是……」
說到這裡，齋藤不老不死刻意停頓了一下，她的神色中多了幾分凝重：
「死去的靈王！」
溯風被嚇了一跳。
靈王不是在靈王宮……
等等。
他突然回過神來，誰說靈王宮中的靈王沒有「死去」的？
四肢被削去，臟腑也被完全掏空，就連專屬的能力全知全能，都已經有了繼承者。
靈王宮中的靈王，真的還是靈王嗎？
還是說，只是一個維繼三界運轉的楔子……
齋藤不老不死沒有在意溯風的神情變化，而是自顧自地繼續道：
「不過，眼下的地獄已經無法用往昔的情報去判斷了。」
「現在具體是個怎樣的情況，就連我們也不清楚。」
她遲疑道，「地獄之門其實也是由地獄意志具象化出來的，而它的破碎意味著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地獄意志出了大問題！」
「早在此之前，地獄守衛的力量就已經大幅衰減。」
「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從地獄之中逃出。」
「至於獄罪家的成員，我猜測可能是地獄中的其他死者做的。」
溯風若有所思。
從齋藤不老不死的表現來看，她確實不大可能是殺死所有獄罪家成員的兇手。
至於是否為其他地獄死者做的，這點倒是有待商榷。
不過從這番交談之中，倒是收穫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其一是地獄確實出現了問題，死者外逃，初代十三隊僅是其中之一。
其二則是地獄意志。
關於其是否屬於死去的靈王，溯風不敢肯定，但概率還是極大的。
眼下，已然無法將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只能獨自奮戰了。
除此外，還需要通知護廷十三隊方面。
務必要對陌生的強者小心，對方有極大概率可能是從地獄中歸來的死者。
想至此，溯風提醒道：「涅隊長，清之介，影狼佐，收拾收拾準備先回瀞靈廷了。」
三人沒有疑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儀器。
獄罪家的府邸，在他們的糟蹋下，徹底淪為了廢墟。
連一塊完整的石頭都找不到。
「帶上這傢伙。」
溯風示意道，「夕四郎那傢伙應該對四楓院千日有著更多的了解。」
「或許能夠通過四楓院家，來從他的口中獲得更多的情報。」
因幡影狼佐念誦鬼道咒文，以七十三號縛道倒山晶製作出三角錐型的封印結界，將其進行了二重封印加固。
鎖條鎖縛產生的金色鎖鏈纏繞在倒山晶上，另一頭則被其握在手中，以蠻力背在了背上。
因幡影狼佐雖然是位斷界研究和靈骸專家，但其實力要遠遠超過山田清之介。
甚至於在不藉助溯風力量的情況下，就連涅繭利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當然，科學家內戰注重的是情報。
誰情報多，誰才是真正的獲勝者。
一行人返回瀞靈廷，齋藤不老不死乖乖地跟在溯風身後，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
她很清楚，在這種怪物面前，再快的瞬步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初代隊長中最擅長的瞬步的四楓院千日都倒了，她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在溯風的手下逃走。
差距太大，還是聽話一點比較好。
死過一次的齋藤不老不死表示，再也不想承受被殺死的痛苦。
在以最快速度行進過三個街區後，溯風突然於一處森林前停下了腳步。
「這個靈壓……」
話音落下，漫天的紫色霧氣從森林之中衝出，大片的樹木草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
就連地面被腐蝕出一道道猙獰可怖的痕跡。
「我等你很久了。」
嘶啞的聲音於霧氣中傳出，「綱彌代溯風……」
一道佝僂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滿臉黑斑的蒼老面容，綠色瞳孔中滿是陰翳，黑色的鎖鏈貫穿了那消瘦的胸腔，顯得極為恐怖。
「還真是熟人。」
溯風認出了對方，笑得很開心，「好久不見了，竹原一裕。」
「確實好久不見了。」
竹原一裕的眼睛中滿是仇恨，殺意近乎凝成實質，只是打過一聲招呼後，便喚出更為厚重的毒霧：
「去死吧，小鬼！」
「地獄的鎖鏈在向你招手！」
這次，他為尋仇而來。
當初出師不利，被一個後輩晚生暗算，奪走了生命，墜入地獄之中經受了數十年的折磨。
如今好不容易從地獄中逃出，實力還有了大幅度的長進，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洗刷過去的恥辱。
現在的竹原一裕有著充足的信心，就算綱彌代溯風比之前更強了，也絕對逃不過他的壺毒天葬！
紫色霧氣掠過天空，直奔溯風而去。
望著熟悉的攻擊方式，溯風頗為感慨。
在這個規則系大行其道的時代，或許只有老一輩人才會如此的樸實無華。
屬實是讓人欣慰啊。
然後，溯風右手掄起大耳刮子，朝著前方扇了下去。
下一刻，如同山峰一般的巨大手掌出現在了竹原一裕的視線之中。
他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的一幕，枯瘦的嘴皮囁嚅幾下，硬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漫天的紫色霧氣被一擊擊潰，徹底地煙消雲散。
千里通天掌餘威不減，自上而下貫通天地，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地面上便是多出了一道巨大的掌印。
深坑之中，一灘肉泥癱著，仿佛在訴說竹原一裕的輝煌過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