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安只以為葉舒是討厭葉家人,不想承認跟葉家人的關係,冷笑著說:「你身上流著葉家人的血,就算再不願意承認,他們也是你的血親,這點永遠都改變不了。」
葉安安的話也是葉舒疑惑的事情。
她可以肯定,自己是秦嵐和葉望東親生的。
按理來說,她不該看出葉家人的命格。
前天見到秦嵐和葉琛時,還是和以往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可莫名的,今天再看到這兩個人,一切就都變了。
事情的發展超乎尋常,葉舒低眉沉思。
驀地,想到什麼,她低喃道:「如果,葉舒已經死了呢?」
「什麼?」葉安安懷疑自己沒聽清,狐疑的盯著葉舒說:「你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怎麼會死了?」
葉安安沒耐心聽葉舒說這些無關的事,不耐煩的催促:「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糊弄我,你現在選,是要聽我的,還是要他們死。」
葉安安知道自己不是葉舒的對手,所以特意讓許舒雅給葉舒帶去一隻毒蠱。
那隻毒蠱是她最厲害的殺手鐧。
毒蠱被殺死,她也受到了創傷。
葉舒像沒事人一樣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裡時,她就明白自己現在除了用葉家這幾個人來威脅,再沒有其他辦法能跟葉舒抗衡。要是葉舒不肯為這三個人妥協,她就只好先殺了這三個人。在死之前多帶走幾個人,讓葉舒不舒服,也不算徒勞無功。
葉舒看了眼一旁都在看著她的葉家三人,語氣淡漠著說:「旁人的生死我不關心,想殺想留都隨你。」
夢境裡的場景她記不太清,但還是能想起一些零散的畫面。
她記得自己真的死在了跳湖那次,好像是裴崢使了什麼陣法,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讓時間逆轉,重回到她跳湖前的半個月。
雖然陣法實行成功,時間逆轉了,可發生過的事情依舊存在,她洞察到真相,便是真的死過一次,還清了父母的生育之恩,跟葉家人的樞連盡數消失了。
「你是認真的?」葉安安滿臉疑慮,在她的想像中,葉舒應該急切的求她放過這三個人才對。
即便這段時間葉舒像是吃錯藥、變了很多,也不該這麼冷漠,完全不在乎葉家的人。
想了想,葉安安動念,解開了三人嘴巴上的封閉。
感覺到嘴邊有什麼東西爬行蠕動到了其他地方,秦嵐試探著張了張嘴,發覺自己可以說話了。
她立刻就出聲道:「舒舒,別聽她的,你不用管我們,她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秦嵐被嚇得臉色發白,卻還是沒說一句求救的話。
她沒對葉舒好過幾天,也沒臉拖累葉舒。
葉琛極重面子,前天在葉舒身上丟了臉,才大放厥詞了一番,此時同樣沒臉開口求救。
葉望東還沒發現所處環境的不對,一心想著讓葉安安說清楚照片裡那個人的事情,更沒心思對葉舒說什麼。
三人可以開口,卻只有秦嵐一個人出了聲。
葉舒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捏著卡邊對秦嵐說:「這張卡,是我五年前跟你們回葉家時收的。」
「那時候我願意跟你們走,是為了這筆錢,也是因為你們承諾會補償我、說會對我好。我從小就沒有父母,聽了你們看似真情實意的話,確實對親情有過渴望。我信了你們的話,滿心期待著跟你們回了葉家。
可惜,你們給出的承諾都是空頭支票。
我捧出的真心換來的只有你們無盡的偏心。
你們縱著葉安安一次次欺辱我,把我當成透明人,冷眼看我在失望中掙扎,直至絕望。」
葉舒臉上的表情很冷,語氣里卻帶著難掩的淒涼,儼然一副被傷透了心的絕望模樣。
葉安安看在眼裡,只覺得心裡無比暢快,她巴不得葉舒更難過一些。
秦嵐的心都要碎了,愧疚的流下眼淚:「對不起,舒舒,都是我的錯,媽媽對不起你。」
葉望東心裡也不太好受。他心思不夠細,看不出兩個女兒間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只是覺得葉安安從小養在自己身邊,受過合格的教育,心性品格都是好的。葉舒長在農村那樣落後的地方,連上學都是問題,脾氣性總會有點問題。
葉安安在明面上對葉舒極好,反觀葉舒,不怎麼跟葉安安說話,看起來有距離感,也不如葉安安對她熱情,兩相對比起來,葉舒就遜色了不少。
葉望東不了解葉舒,表面看著,只覺得葉舒不怎麼待見葉安安,兩個孩子發生了矛盾,心自然就偏到了葉安安那一邊。
他脾氣不太好,平時要管公司里的事情,還要分出精力解決兩個女兒之間的矛盾,偶爾會心煩。
葉安安慣於撒嬌討巧,經常在他面前說些恭維討喜的話;葉舒在外面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天天早出晚歸,經常一兩個星期都見不到人。久而久之,葉望東對葉舒的偏見就越發深了,以至於一想起葉舒就覺得煩,從沒想過自己對葉舒會有誤會。
要不是葉安安先前自爆般說出那些坦白的話,他到現在都以為葉舒是囂張跋扈的。
知道是自己錯怪了葉舒,葉望東也是後悔的,可他的後悔只能在心裡讓自己知道,斷然不會像秦嵐這樣當面跟葉舒說出來。
葉望東故作深沉的清了清嗓子,拿出和事佬的姿態出聲:「都是些過去的事,還提起來做什麼。你媽都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要揪著不放,總拿這些出來說事了。
既然今天把話說開了,你就跟我們回家,以後還住在家裡。
我保證,從今往後,安安在家裡是什麼樣,你就是什麼樣,也不會再有人敢冤枉你。另外,我會重新籌辦一場宴會,宣布你是我葉望東的親生女兒。」
葉安安嘴角抽搐了下,忍住嘴裡差點說出口的嘲諷的話,鄙夷的看了一眼葉望東。
到這時候了,是個人都能看出葉舒對葉家這幾個人失望到頂了,葉望東居然還看不清形勢,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讓葉舒屈服。葉舒要真答應了,她都覺得自己也有機會跟葉舒談和了。
葉安安心裡鄙夷著,嘴上卻沒出聲,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看好戲。
葉舒眼底的溫度微不可察地降下去幾分,語氣冰冷的對葉望東說:「你說得對,都是過去的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她揚了揚手裡的銀行卡,淡漠道:「裡面的錢沒動,現在,我把它還給你,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