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回事,宋初堯這一覺睡的很沉,到了午時(十四點)才堪堪轉醒。
「沃草,睡過了!!」宋初堯大喊一聲,心中悲涼不已。
想過回家,沒想過以這種沒報上名的方式回家。
這個時候,報名時間應該還沒過吧?
鏡天為什麼只有兩個時辰的報名時間啊?是怕那些貪睡的孩子報得上名嘛?
這時,南墨塵突然回來了,看著已經醒了的宋初堯,對他莞爾一笑:「哥,你醒啦?不用著急,我去幫你報了名,人太多了,等不了的。不過明天才正式測試考核呢。」
好燦爛的小太陽,溫暖的要讓宋初堯融化了。
這種暖男到底是誰弟弟啊!!
哦,原來是他的。
嘻嘻。( ╹▽╹ )。
南墨塵看宋初堯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也跟著放鬆了。然後把食物端到桌子跟前對他說:「哥,你沒吃午飯,我又給你買了一份。還說等你醒了暖一下給你吃的,誰知道你醒這麼早。」
然後還貼心的把筷子遞過去。
宋初堯麻溜從床上爬起來,去吃飯。
瞧著宋初堯吃飯時一鼓一鼓的腮幫子,南墨塵莫名想到了之前在霧霾森林裡的那隻豚鼠。
是一隻誤入裡面的普通小鼠。
因為小豚鼠是正常動物,出不去森林也很正常,那時南墨塵正好經常逃進霧霾森林躲避南家人的打罵,每次都會順便帶一些小點心給那隻豚鼠。
它那時吃東西也是這麼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很可愛。
不過後來好像因為什麼原因,就算它在霧霾森林活的很好,它也毫不留戀離開了霧霾森林,不願再陪著南墨塵。
只留下南墨塵一個人了。
南墨塵搖搖頭,把之前不好的事打散,那隻豚鼠會跑,我哥才不會!
然後南墨塵一直盯著宋初堯吃飯。
不知道是不是宋初堯嘴巴小,明明每次咀嚼的時候腮幫子一直有些鼓,可是吃了這麼久他才吃了一半的飯。
「哥,你吃飯的樣子好可愛。」
宋初堯差點被這一句話嗆死。
「咳咳咳!南墨塵,你說我可愛?」宋初堯不可置信,指指自己,仿佛在確認一件什麼很讓人震驚的大事一樣。
他,被比他小一歲的弟弟夸可愛??
宋初堯現在合理懷疑南墨塵的審美被南家搞垮了。
他,身高一米八五,體態勻淨,寬肩窄腰,小說霸總標配身材啊,就是沒有八塊腹肌而已!長的看著也不像正太那樣,怎麼就可愛了啊?
「嗯,哥要是不喜歡我這麼說的話,那我以後不會說了,你別生氣啊。」南墨塵低頭,有點失落地道歉。
「不是不是,沒生氣。」宋初堯感覺好像有哪不對,「我只是很驚訝你會這麼形容我而已,沒生氣。」
自己這弟弟怎麼好像有點茶里茶氣的?
錯覺吧……
南墨塵還是委屈巴巴的,垂眸略帶情緒地開口道:「嗯……那我先出去轉轉,待會給你買好吃的。」
說完就出了門。
宋初堯思考是不是自己剛才驚訝的態度太過了,讓南墨塵誤會了?
別是這樣啊,誤會梗什麼的,真的很狗血。
可是好像也只有誤會這一種可能。
宋初堯悶悶不樂地想,等南墨塵回來道個歉再好好解釋一下吧。
順帶也吃不下飯了。
只是宋初堯沒想到,不止是有誤會這一種可能,也有可能,是某人故意裝委屈。
南墨塵出了客棧之後,方才的情緒一掃而空,反而嘴角還揚起了淡淡的弧度。
他知道,喜愛遠沒有愧疚持久,對於宋初堯來說,柔弱懂事的態度,才是對他最好的掌控。
短短几天,南墨塵就把宋初堯的性子摸遍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宋初堯對他沒什麼保留,所以他才能如此了解。
閒逛了一會,發現比起上午的人潮擁擠,現在已經沒什麼人了。
大概要麼沒拿到牌子回家了,要麼拿到牌子累的不行已經回客棧了。
牌子的數量有限,每年只有三萬塊,而就今天的十萬人來看,有三分之二的人是連牌子都拿不到的。
所以那些人才來那麼早。
那南墨塵是怎麼拿到兩塊的?
南墨塵勾唇,身為一個私生子,可謂過街老鼠,在南家這麼多年都死不了,怎麼會沒有城府,沒有手段?
鏡天不會管牌子發給了誰,也不會管誰搶的到。
因為這也是考核之一,有實力,能拿的到牌子,才有機會進入複賽。
他們從來只收天賦好的有實力的弟子。
雖然是有些殘酷,但修真界,向來強者生存,弱者淘汰。
不過殺戮不是永無止境的。
所以在發牌子後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掙扎搶奪,在之後牌子會認主,搶也搶不走了,而且牌子會在第二次考核之前形成護主現象,以保未來有可能成為他們弟子的人。
逛了一圈下來,南墨塵發現除了鏡天招生時要熱鬧一些,其他時候這個山下小鎮還算得上靜謐美麗。
在南方,秋日並未將夏日的生機磨滅,而是繼承了他的生機。
小鎮的名字叫桂秋鎮,如名,鎮子上全是桂花,平民的家院裡有,客棧門外也有,現在正是開桂花的時候,桂花香很長,很深。
「老闆,這冰糖葫蘆怎麼賣?」南墨塵看見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上去詢問價格。
那小販的普通話不算標準,不過人情味很濃:「三文錢一竄,小伙汁要幾竄哇?」
說是叫南墨塵小伙子,其實小販看起來也沒多老,樣貌是青年模樣。
「要兩串。」南墨塵拿了兩根,遞了一塊靈石給小販,「老闆不用找了。」
「哎呀,這啷個行嘛,六文錢就好,這無功…額…無功不受祿嘛!」
「沒事,收著吧,看你在這站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
說完就走了。
可那小販在他走後良久,突然勾唇一笑,喃喃自語道:「這小孩還真善良,明天讓老顧額外照顧下。」
然後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啊——好了,今天買糖葫蘆的錢賺的比昨天多多了,回家找老顧要獎勵~!」
說著,就將那糖葫蘆都塞進了看起來不怎麼顯眼的儲物手環里,接著趁著沒人,召喚出了自己的靈寵白虎。
「好了小虎,我們回家找老顧!」
那白虎接到了指令,便一步三五米地往鏡天學院走去,山口的結界甚沒有攔截他們,就這麼讓他們暢通無阻地上了山……
回到客棧,南墨塵發現宋初堯又睡著了。
南墨塵:(沉默)(思考)(想把他叫起來)(想了想還是算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在宋初堯察覺到了動靜,緩緩睜眼。
正對上南墨塵幽怨的目光。
糟了。
說好要給人道歉的,結果他還先睡著了。
宋初堯欲哭無淚,之前在城主府的時候,他都是早睡晚起悠閒自在的,這三天跟那社畜似的,睡都沒睡幾個時辰,困的要死。
正當宋初堯尷尬想開口找補時,南墨塵輕輕嘆了口氣。
「哥,你的糖葫蘆。」
宋初堯接過糖葫蘆,下意識就咬了一口。
好甜,而且竟然不膩。這味道好吃得不像正常糖葫蘆啊。
南墨塵看著呆呆的宋初堯,笑了,「哥,好吃嗎?」
宋初堯點點頭。
於是南墨塵笑得更開懷了。
「我買了兩個呢,你想吃就多吃點,這幾天是有點累著你了。」
宋初堯問他:「小塵,你不吃嗎?」
南墨塵搖搖頭,本來就是給他買的。
宋初堯又低頭咬了一顆葫蘆,含糊不清地對南墨塵道:「小塵,抱歉啊,下午的時候我沒有要凶你的意思,你要是想那麼形容我的話,其實也可以啦,就是我會覺得有點怪而已。」
南墨塵莞爾,「嗯,知道了哥。」
宋初堯叫他多笑,他就多笑笑好了。
這一笑倒是讓宋初堯晃了神。
是他的錯覺嗎?他總覺得現在南墨塵對他的態度竟有一點寵溺?而且就這幾天經過他的餵養,發現南墨塵不似從前那般氣血不足了,反而還多了些英氣。
宋初堯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等等,小塵,我怎麼感覺你竄的好快??」
他不信邪地站起來,試圖說服自己是角度問題。
但是結果並不如願。
南!墨!塵!比!他!高!
看著面前努力用手比劃他腦袋的宋初堯,南墨塵又一次發自內心笑了。
宋初堯急眼了:「你笑屁啊!不是你長這麼高是要做擎天柱嗎?!」
啊啊啊!!十六歲小孩幾天長高一節啊!!
宋初堯:自閉了。
南墨塵突然覺得,和哥哥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他倒是開始有人氣了。
*
第二天還是上午八點在鏡天學院門口,二次考核,或者說真正的考核開始。
首先要測靈根和修為。
要按照牌子的順序一個個上去測。
宋初堯看著自己排在二百三十位的牌子,心裡笑開了花,應該下午的時候就能排到。
果然南墨塵是要靠譜好多。
而南墨塵則正好是在兩百位。
上午肯定是排不到了,於是他們在客棧待著。
宋初堯知道鏡天學院是頂尖的學院,天才肯定數不勝數,於是為了不在測試的時候顯得沒用,乾脆一個上午都練著宋城主給的秘籍。
雖然說,宋家的家風一向不嚴厲,不是強迫性的讓孩子修煉,但是還是有給小輩們一些仙丹靈藥和秘籍。
宋初堯無疑修煉得很好。
因為緊張的壓迫感,宋初堯上午的時候一直高度集中注意力,甚至把自己一直堵在那裡的修為上了一小階!
要知道,普通人要突破一個小階段可是要半年甚至一年。
「好啦好啦,小塵,咱們走吧。」宋初堯突破了一個小境界,渾身都舒暢了不少。
南墨塵吃了宋初堯給的丹藥,感覺自己的修為也上升了一些。
「嗯,應該也快到我們了。」
這會,驗靈台上正上去了一位少年。
鮮紅的漢服綴著點點金色,在少年的舉動間顯得輕盈飄逸。而少年的氣質也是朝氣蓬勃,充滿信心,那溫柔又英氣的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
「在下齊淵,字知行。」說著,少年朝招生的大師兄行了個禮,「請大師兄測靈。」
大師兄微微一笑,用清冽的嗓音道:「小友不必客氣,將手放在靈力石上就行。」
齊知行照做。
很快,靈力石開始運轉,不久就顯示出了他的資料。
「齊淵,十七歲,上品水靈根,修為築基五層,通過測試。」
修仙界有十二個大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
鍊氣,築基,開光,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洞虛,大乘。
再就是渡劫成仙了。
這些大境界每個分別有九個小境界,而隔一個小境界的差距就是雲泥之別。別人十七歲才起步修煉,他十七歲就已經築基五層了,可見他有多可怕。
齊知行聽著,隨後在大師兄的讚賞的目光中再次行禮後下台。
人群像是掉進一滴水的一鍋油,怦然炸開了鍋。
「十七歲築基五層?!這是什麼天才啊?」
「我十七歲的時候才鍊氣二層啊,現在的人都這麼天賦異稟嗎??」
「別說了,人家還是上品單靈根啊!人和人的差距我現在才知道…!」
宋初堯看著那抹熟悉的赤紅,心中的一塊地方崩塌了。
「我去……」他小聲驚呼了一句。
誰知齊知行唰的一下朝他這邊看過來。
宋初堯也反應迅速地隱匿進人群中。
南墨塵疑惑問宋初堯:「哥,你怎麼了?」
宋初堯就像是生怕被貓抓住的老鼠一樣,躲在南墨塵的身後,悄悄告訴他:「噓,你先別說話,齊知行好像看見我了。」
在過去十幾年的日子裡,就是齊知行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他,一天到晚就是吃飯睡覺找宋朝。
這死孩子占有欲還特別強,小時候他跟別的小孩說兩句話,他就要死要活地鬧,鬧到別人不肯跟宋初堯說話為止。
之前去南家因為他們那些人模仿的是齊知行的字跡,一時上頭才會被埋伏。
正當宋初堯惱火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調笑:「你躲貓貓的功夫還是那麼爛啊初堯。」
南墨塵立刻將自己與宋初堯的位置調換,讓自己面對齊知行。
「這位道友,請你保持距離。」南墨塵的語氣絕對說不上好。
齊知行看著面前將他和宋初堯隔開的少年,忽的笑了一下,只是這笑意怎麼看都不達眼底。
「是嗎,哈哈。」齊知行攤手微笑,「你也是,跟他保持距離?」
「不關你事。」宋初堯跳出來嗆他。
氣氛正僵持不下,南墨塵的測試牌子突然響了。
輪到他考核了。
南墨塵不放心地看看宋初堯,宋初堯擺擺手,示意他快去,不用擔心。
南墨塵去了。
齊知行如釋重負,那個討人厭的死面癱總算走了。
「喂,你怎麼在這。」宋初堯不情不願問齊知行。
齊知行這下是真心實意地笑了:「我前兩天去找你,聽伯父說,你來鏡天學院求學,我就跟來了。」
說話間,骨節分明的手還輕略過了宋初堯的耳尖。
宋初堯推開他的手,偏過頭嘟囔道:「我萬一沒考上怎麼辦,你就在『監獄』里呆著吧,還有誰他嗎要你跟來了……」
「是是是,我一廂情願。」齊知行收回手,輕捻指尖,上面好似還殘留著宋初堯耳朵的餘溫。
不過再次說話,語氣就冷了一些。
「話說,我跟你才兩個月不見吧,你身邊什麼時候還多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