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在嗎？」
陳凡手機上，每天跳出的信息太多。
他本不想理會，但掃一眼過去，發現竟是老熟人。
陳凡放下手上筷子，拿起手機。
「怎麼了？誰啊？」
唐雪怡也有些好奇。
現在能給陳凡發信息的，除了那些索要東西的鄰居也沒別人。
她很少見到陳凡對哪個鄰居這麼上心。
「暮雪晴。」陳凡拿著手機，頭也不抬。
唐雪怡正嚼著食物的嘴，下意識頓了頓。
她清楚知道，自己此刻會出現在陳凡家，只不過是個交易。
雖然他們每天睡在一起，但陳凡也從來沒有允諾過什麼。
所以唐雪怡很有自知之明地保持沉默，繼續吃飯。
只不過，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些不是滋味。
「怎麼了？」
陳凡察覺到不對，抬起頭笑呵呵看著她。
「沒什麼，如果你要她回來。最好提前告訴我一聲，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唐雪怡囁嚅著。
雖然為了生存，她勉強能接受陳凡開出的條件。
可那也是在，心裡隱隱對陳凡有些好感的前提下才做出的決定。
如果是玩『二女共侍一夫』，那唐雪怡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她已經決定，如果陳凡讓暮雪晴回來。
那她就出去。
大不了就是凍死餓死唄。
「就知道你在亂想~！」
陳凡親昵地在唐雪怡腦門上輕輕敲打一下。
「你見過有人吃過珍饈佳肴後，還回去撿糠咽菜的嗎？」
唐雪怡：……
她知道陳凡這是在哄自己開心。
雖然自己條件很好，可暮雪晴其實也不錯的。
兩人並沒有那麼大差距。
「放心，如果我想讓你離開，也會明明白白告訴你。
我沒說，你就不要亂猜。
別忘了，我們之前有過約定，你一定要相信我。」
陳凡說完，再次拿起手機離開餐桌，表情也重回嚴肅。
唐雪怡便知道不可以再打擾他『工作』了。
·
暮雪晴：「在嗎？」
陳凡：「有事兒？」
陳凡是極不喜歡這種無意義對話的，感覺就像在水字數。
但暮雪晴從前就有這習慣，每次開局都問『在嗎』。
都說愛一個人就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從前陳凡會老老實實先回『老婆我在呢』，然後再繼續說。
可現在不愛了，他發現自己對暮雪晴竟沒有絲毫耐心。
哪怕是一句『在嗎』都會讓自己瞬間煩躁。
陳凡突然對那些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渣男，有些理解了。
暮雪晴：「陳凡，好久不聯繫，你最近過得好嗎？」
陳凡一臉黑線。
這特麼都是什麼鬼畜話術？
明明自己開直播的時候，你也在看。
我都在列表里瞅見你頭像了！
我過得好不好你會不知道?
拜託了大姐，現在是末世，咱就不要學棒子劇里那些瑪麗蘇劇情了好吧。
陳凡回覆：「我過得不好，吃了上頓沒下頓。每天都生不如死。」
不是愛揣著明白裝糊塗麼？那咱就一起，看誰能扯。
暮雪晴：「討厭啦~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就知道拿人家尋開心~~（害羞臉）」
陳凡內心os：嘔——
「咱們離婚後好像就沒聯繫過，你到底有啥事兒？」
看見前夫單刀直入，暮雪晴也不好再磨嘰。
「陳凡，這些天不知怎麼，我總是想起我們曾經在一起時的美好歲月。一起做家務，一起看房子，周末一起回我媽家包餃子。
現在想想這些，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都怪我們不懂得珍惜，沒有細細去體會那份溫暖。」
陳凡看著暮雪晴發來的信息，胃裡一陣惡寒。
心裡忍不住吐槽。
什麼時候一起做家務了？
明明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在做家務，而我在家幹活的時候。
你特麼沒準兒正和李子豪廝混呢！
一起看房子？呵呵！
當時是你，你媽，你弟，還有你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七大姑八大姨，擔心我房子買小了，非要跟著一起去。
掏空我家三代錢包，好說歹說才同意買個兩居室結婚。
婚後你媽牛翠霞還隔三岔五地絮叨。
別人誰誰家女婿都買大別墅，大平層。
自己家這個女婿啥也不是，買個兩居室還得貸款。
白瞎我女兒一朵鮮花插在那啥上！
至於周末一起回丈母娘家包餃子，就更別逗了行不！
你是怎麼尋思說出口的？
我特麼996社畜一枚，天天累得要死。
每周唯一一天假期，還被你逼著去牛翠霞家幹活。
那是一起包餃子嗎？
老子做飯的時候，你弟慕飛就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等著，啥也不干！
問就是不舒服，不會，不想干。
你和你媽屁都不放一個！
我特麼中間兒想喝口水都沒人幫我遞一下！
到幹活的時候，你們一家是真不跟我見外啊！
……
暮雪晴此時和陳凡說這些什麼用意。
陳凡心裡一清二楚。
但他並不急著翻臉。
「嗯，我有時也能想起來，從前的日子，真幸福哈？
可覆水難收，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都要向前看。
相信你和子豪也會很幸福的。」
陳凡假裝對這對兒姦夫淫婦翻臉的事毫不知情，順便噎暮雪晴一下，主打一個娛樂。
暮雪晴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
之前和李子豪在群里已經攤牌，這點兒破事早鬧得全小區人盡皆知。
陳凡不可能看不見。
不過暮雪晴現在沒心情和陳凡過多掰扯這些。
「陳凡，如果我說，我願意回到從前的生活，你怎麼想？」
暮雪晴終於說到正題。
陳凡噗嗤一樂，儘量讓自己別太開心。
我怎麼想？
我想你mmp啊！
天氣太冷，你麼凍傻了吧？
「回到從前？
暮雪晴，你如今是怎麼了？
是真的沒有男人要了嗎？
實在不行我給你出個主意，賈瘸子好像挺中意你的，要不你去試試？
反正我陳凡以後是再也吃不下糠咽菜了。（呲牙笑臉）」
暮雪晴看著信息，半天沒回過神兒。
她問林蕭蕭，「什麼意思？什麼糠咽菜？」
林蕭蕭看著她，乾咽了口吐沫，沒敢回應。
暮雪晴猛地反應過來，抄起手機，瘋狂語音起來。
「陳凡你個王八蛋！你敢玩兒我！你他媽才糠咽菜，你全家都是糠咽菜！別以為你和唐雪怡那個臭婊子躲在家裡我就沒辦法！我早晚能抓到你！老娘有槍！我他媽弄死你信不信！……」
暮雪晴罵了長長一串，直喊得嗓子冒煙。
直到語音時長不夠了，她才不甘心地發送出去。
可是
並沒有發送成功。
一個醒目的紅色感嘆號映入眼帘。
暮雪晴又是一愣。
啊啊啊啊啊！
陳凡你個王八蛋！你竟敢把老娘刪除！？
要刪也是我刪你，你憑什麼……憑什麼……！
噗——
一口血噴出來。
暮雪晴差點直接飲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