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奇蹟的樂章，解放之鼓
「該死的！給我滾開！你這怪物！」
看到突然間阻擋在前路上的托特姆吉卡，貝克曼和青雉盡皆暴怒，腳步不停，齊齊出手。
霸王色纏繞的長刀和寒潮洶湧的凍氣，一左一右轟出，鋪天蓋地的轟向了托特姆吉卡。
托特姆吉卡面帶獰笑，身上一條條手臂掄砸而下，對同時攻來的貝克曼和青雉毫無懼意。
高亢刺耳的惡魔樂章化作實質的音符環繞在它身體表面，如同霸氣的鎧甲，將青雉打來的寒潮悉數阻擋在外，延伸暴漲的鱗甲大手，則是轟砸在了貝克曼的霸纏斬擊之上，在震天的炸響聲中，貝克曼悶哼一聲，竟是被托特姆吉卡打飛了出去。
不過與此同時，一笑和香克斯也緊跟著動了。
身上被艾尼路爆發的閃電電出大片燒傷的香克斯，身形連閃，眨眼之間，就衝到了無數觸手的中心，巴雷特的本體處，一刀豎斬而下。
嗤啦一聲，霸王色纏繞的格里芬毫無阻塞，一刀斬開了巴雷特噁心的身軀，露出了被無數肉芽黏連的身體內部。
「路飛！」
見聞色鎖定下，香克斯左右劈砍，很快就在無數蠕動的肉芽深處，找到了被吞進去的路飛。
他迅速伸手，抓住了路飛的右臂，將他從那些宛如蛆蟲一般翻滾蠕動的肉芽之中扯出。
只聽得『啵』的一聲脆響，香克斯手中那股被拉扯的力量突然一松。
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呆愣的看著手中抓住的路飛，身體像是突然間置身冰窟，渾身發冷！
他看到被他救出來的路飛，竟然只剩下了上半身，下半部分身體竟是在他剛剛的拉扯之下，被他硬生生的扯斷了！
那斷裂的身體部位，正常的血肉變成了巴雷特身上一樣蠕動扭動的暗紅色肉芽，從路飛斷裂的身體創口處延伸出來，絲絲縷縷，宛如無數飄動的紅蟲，讓人看了頭皮發麻，渾身冰冷。
「巴雷特，巴雷特！！」
「你這個混蛋，到底對路飛做了什麼？！」
「把他……」
「還給我！！」
這一刻，無數混亂的情緒在香克斯的心頭翻滾激盪，他的冷靜被拋到了九霄雲外，臉上露出了一抹慌亂。
他將眼睛緊閉，不知生死的路飛拉到身後，體表渾厚的霸氣鎧甲化作實質，將路飛一起包裹保護，再次探手拔刀，朝巴雷特的身體怒斬。
恢弘的刀光狂斬而下，無數肉芽被切開，切斷，充滿腐蝕性的膿液從斷裂的肉芽之中飛濺出來，濺射到了香克斯的身上，腐蝕了他的霸氣鎧甲，沾染在他的身體上，將他本就被電擊燒傷的身體腐蝕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但香克斯不管不顧，狀若瘋癲，繼續揮砍。
「把路飛的身體……還給我啊！！」
噗嗤噗嗤的斬切聲中，他終於看到了路飛的下半身。
不，不對。
那已經不能算是路飛的身體了。
因為路飛的下半身，已經被巴雷特的身體同化，變成了由無數蠕動的肉芽組成的詭異血肉，正在跟周圍的肉壁，肉芽黏連，粘合，正在漸漸融入巴雷特怪異的身體之中，跟他合為一體。
「合體，跟我……合為一體吧！」
「香克斯。」
蠕動的肉芽深處，突然裂開，露出了巴雷特那張冷漠無情的國字臉。
他看著驚怒交加，慌亂崩潰的香克斯，雙眼陡然間裂開，透出刺目的紅芒。
「噗嗤！」
兩道紅光從他眼中一閃而逝。
香克斯悶哼一聲，身體倒飛，胸口出現兩個前後貫穿的血洞。
不等他倒飛出多遠，巴雷特異常的身體上，十幾條觸手彼此糾纏粘合，化作一條巨大的手臂，凌空張開，黑氣在掌心之中旋轉，龐大的吸扯力爆發，將倒飛出去的香克斯又扯了回去。
「暗水！」
同一時間，又是幾十條觸手粘合，化作另外的巨臂，拳頭之上震波嗡鳴，一拳砸在了香克斯的頭頂。
「空震！」
「轟隆！」
空氣中炸開了一團清晰的凹陷，香克斯體表翻滾的霸氣鎧甲垮塌，身體隕石一般墜落，轟砸在了黑氣洶湧的地面，然後被無盡的黑氣拉扯著，朝黑暗空間的深處拉去。
「暗穴道！」
香克斯奮力掙扎，不斷怒吼，可卻始終無法掙脫周圍的黑氣和觸手，被無盡的黑暗一點點吞沒。
「重力刀！斬龍！」
一笑的咆哮聲適時響起，下一刻，無形的重力場轟然降臨，將長出無數觸手的巴雷特壓得趴在了地上，無數肉芽炸開。
黑氣洶湧的黑暗空間也被重力場轟開，香克斯得以掙脫，從中脫身。
但，被他拉扯出來的路飛，卻再次被巴雷特的觸手抓了回去，朝著裂開的肉芽深處塞去。
「別管我！救路飛！」香克斯朝想要過來救援自己的一笑揮手，並嘶聲大叫。
「交給我！」
一笑對著即將被巴雷特身體吞沒的路飛一招手。
「百倍重力場！攝星！」
路飛的上半身被無形的重力禁錮，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死死攥住，跟巴雷特身上無數的觸手，肉芽中虎口奪食。
一笑怒吼，重重果實能力發揮到極致，硬生生把路飛從堆迭涌動的肉芽深處拉了出來。
然而，他的這一動作，像是惹怒了巴雷特。
巴雷特的本體上，無數肉芽朝兩邊裂開，化作一張猙獰大口，咆哮一聲，風暴一般的霸王色霸氣橫掃八方，將周圍數十萬人震暈。
但一笑這種級別的存在，顯然不會被他的霸氣影響。
可隨著這一聲咆哮，巴雷特身體上成千上萬的觸手，在這一刻都狂躁起來，捨棄了攻向黃猿，澤法，攻向香克斯，全部匯聚在了一起，彼此黏連，化作一張直徑上千米的吞天大口，朝前方的一笑一口吞下。
「轟隆！」一聲，救出了路飛，但沒能及時抽身的一笑，被這張大口一口吞掉。
「一笑！路飛！」
香克斯聲音都嘶啞了，擺脫周圍的黑暗，朝這邊衝來。
緊接著，又是一聲轟鳴巨響。
剛剛閉合的吞天大口轟然爆炸，無數血肉四濺之中，渾身血污的一笑從中飛出，遠遠的拋飛。
而被他救出的路飛，則消失不見！
「他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翻滾的肉芽深處，巴雷特的面孔浮現，發出了毫無情緒語氣波動的聲音。
消失的路飛嵌入他的腦後，被無數肉芽拖拽著，一點點陷入了他的體內。
路飛的身體在迅速變化，皮肉溶解，坍塌，被同化成周圍一樣的暗紅色肉芽。
周圍黏連的肉芽不斷往他身上堆迭，或是鑽入他的體內，甚至鑽入他的頭顱，五官！
香克斯能感覺到，路飛的生命氣息，這一刻非但沒有繼續虛弱，反而出現了詭異的暴漲！
仿佛隨著巴雷特身體上的那些肉芽的鑽入，路飛的生機在飛速恢復，似乎隨時會傷勢痊癒。
然而，香克斯的臉上，沒有一點的喜悅，反而滿是焦急和怒意。
因為他知道，路飛的情況，不是正在痊癒，而是在被巴雷特這個怪物寄生，在被同化，被……合體！
一旦巴雷特完全吞併掉了路飛，那麼路飛一定會變成黑鬍子，萊德一樣，身體和靈魂都被巴雷特這個怪物控制。
到那時，路飛還能不能恢復正常，就是個未知數了。
他絕對不能看到那個結局在他眼前發生。
「巴雷特！你這個瘋子！給我放開路飛！！」
他嘶吼著，跟一笑再次殺來，想要救出路飛。
卻在這時，身後不遠處，正在跟托特姆吉卡糾纏大戰的貝克曼，突地朝香克斯大叫了一聲。
「香克斯！殺了路飛！」
「什麼？」正在奮力操控重力場禁錮巴雷特動作的一笑怔住了。
香克斯，青雉，黃猿，澤法也怔住。
青雉以為自己聽錯了，在放出大量寒潮凍結托特姆吉卡的同時，轉頭看向貝克曼，卻聽到貝克曼再次大喊。
「殺了路飛！快！」
青雉神色冰冷下來，不再攻擊托特姆吉卡，轉而看向貝克曼。
「貝克曼，你……在說什麼？」
「不想看到巴雷特把路飛吞掉同化的話，現在看來只有一個辦法，在他成功之前，提前殺掉路飛！」
貝克曼嘶聲大叫：「路飛的能力，是橡膠果實，是能夠進化成傳說中的動物系人人果實幻獸種，太陽神尼卡形態的果實，而太陽神尼卡，是不死的！只要他的心臟再次跳動，奏響解放之鼓，他將再次復活，成為太陽神！」
「但這些都是古代歷史中記載的傳說而已，我們從未證實過它的真實性。而且路飛的橡膠果實能力並沒有達到覺醒的程度……」香克斯聽懂了貝克曼的意思，但他在猶豫。
他不敢賭，不敢拿路飛的性命，拿八百年的宿命，拿這個世界的未來做賭注。
「沒時間了！孤注一擲吧！」
「聒噪的蟲子！」
大叫的貝克曼被托特姆吉卡一巴掌蓋在了身上，打得身體崩裂，爆出無數鮮血，從青雉的面前倒飛出去。
青雉沒有去救，只是呆立原地，遠遠的看著已經只剩下小半個上身，和一顆腦袋，即將徹底被巴雷特吞沒的路飛。
香克斯抓著格里芬長刀的右手在顫抖。
要賭嗎？
萬一賭輸了的話，難道這個世界要再等待下一個八百年？
從羅傑那裡繼承下來意志，會在這個時代結束。
「路飛……」
他怔怔的看著只剩下一顆腦袋，雙眼緊閉，面色卻逐漸紅潤，但眼耳口鼻已經被無數暗紅色的肉芽鑽入的路飛，手腕一震，陡然揮刀！
「對不起！」
下一瞬，一道恢弘壯闊的刀光在他的長刀之上迸發，撕裂眼前糾纏的觸手，斬開了黑暗，斬碎了巴雷特的面孔，切在了路飛僅剩的頭顱之上！
「嗤！」
長刀入骨，斬裂血肉，但路飛的頭顱，並沒有從他的脖子上脫離。
千鈞一髮之際，擊中他腦袋的，不是格里芬長刀的刀刃，而是刀背！
斬擊化作錘擊，香克斯眼角崩裂，流著血淚，悲憤的一刀砸在了路飛的腦門之上。
強悍的武裝色霸氣毫無阻礙的轟入了路飛的腦中，將他飛速復甦暴漲的生機，瞬間斷絕！
「卡普中將的孫子，被紅髮殺死了……」
黃猿置身於黑暗的大地之上，不斷射出鐳射，將纏向平民和海軍的觸手打碎，看到發生在遠處的這一幕，動作頓住，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一笑呆呆的看著生息斷絕，閉目死去的路飛，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他所看好的草帽路飛，竟然就這麼死了。
貝克曼剛才的話他也聽到了，香克斯殺掉路飛，是為了救路飛。
這理由，是何等的荒謬。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紅髮。」
冰冷的氣息從身後傳來，周圍的溫度斷崖式暴跌，青雉一身霜寒之氣，緩緩從不遠處走來。
香克斯眼眶泛紅，死死攥著格里芬長刀，伸手去抓路飛僅剩的小部分身體。
他聲音嘶啞，如同鏽鐵摩擦。
「路飛他……不會死的。他是羅傑船長等待的命運之子，是宿命的喬伊波伊，是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的太陽神尼卡，他……絕對不會死！」
「喬伊波伊，尼卡……」青雉站定，不知在想什麼。
周圍陷入短暫的寂靜，像是在等待著奇蹟發生。
但很快，巴雷特，暴怒了。
他剛嘴邊的獵物，被香克斯虎口奪食不說，還直接給殺掉了，這讓神智有些不清醒的巴雷特狂怒。
在他不多的理智里，香克斯的這個做法，就是在阻礙他朝最強的道路前進。
這無異於破壞他畢生的夢想。
「吼！！」
頃刻間，非人的咆哮如雷炸響，無數的觸手黏連聚攏，化作一隻只擎天巨臂。巨臂之上，白茫茫的震波一團團浮現，散發出毀天滅地的恐怖能量波動，在在場所有人驚駭震撼的目光中，接連轟落！
只一剎那，離得最近的香克斯，一笑，青雉就被狂暴的震波轟飛了出去，傷勢加深，鮮血狂噴。
黃猿，澤法等人也被這翻天覆地的震動波及，方圓數百公里大地，乃至整個歌歌世界都在晃動，仿佛隨時要碎裂一般。
巴雷特發狂，舞動著無數拳頭，順著流淌的黑暗，朝倒飛的香克斯緊追而去。
一條條巨臂轟砸下來，震波不斷震盪衝擊，打得幾人不斷拋飛，阻擋了想要匯合到一起，聯手對敵的香克斯四人。
「黃猿大將！我們現在，該做什麼？」麥哲倫捂著胸膛，朝黃猿喊道。
「老夫……也不知道。」黃猿眼神迷茫，看著眼前翻天覆地的毀滅景象，數以萬計的人在巴雷特的瘋狂之下崩碎，化作大團大團的血霧，氤氳在天地間，濃重的血腥味，讓人頭昏腦漲，幾欲作嘔。
這個封閉的世界，出又出不去，打，也沒法打。
目前來看，除了儘量遠離巴雷特和托特姆吉卡這個怪物所在外，似乎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他遲疑道：「撤退吧，儘量帶人遠離……」
「不能撤退！」
澤法從遠處踉蹌走來，每走一步，都有觸目驚心的鮮血從他的身上灑落。
「澤法老師！」雲雀一臉的擔憂，上前攙扶，卻被澤法拒絕。
他蒼老的聲音低沉，看著黃猿，麥哲倫，雲雀等人。
「不能撤退，必須解決烏塔的問題，找到她，讓她打開這個世界，把弄進來的意識釋放出去。」
澤法的話還沒說完，遠處響起了香克斯的怒吼。
「托特姆吉卡！放開烏塔！」
澤法瞬間回頭，當即看到了黑暗涌動的大地上，身軀越發龐大猙獰的托特姆吉卡，一隻高舉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臉色蒼白虛弱的女孩。
正是烏塔。
托特姆吉卡怪笑，獰笑，笑聲愉悅暢快。
「嘻嘻嘻嘻，嘿嘿嘿嘿，真是格外的順利啊，只要解決了烏塔，從今往後，吾的世界將無限擴張。」
它看著掌中的烏塔，「放心吧，烏塔喲，我會完成約定，締造一個沒有廝殺，沒有爭鬥，沒有離別，痛苦，人人自由平等，幸福快樂的夢幻世界的。」
低語著，托特姆吉卡的大手緩緩合攏，烏塔即將香消玉殞！
「不！」香克斯拼命的衝來，卻被巴雷特的狂轟濫炸砸得頭破血流，一次次轟飛出去。
「不能讓她死掉！波魯薩利諾！」
澤法沒有絲毫遲疑，沖天而起，朝托特姆吉卡飛去。
黃猿化作一道金光，撕裂黑暗的天空，瞬息之間，射到了托特姆吉卡的身前，一發鐳射打斷了托特姆吉卡抓著烏塔的那條手臂，探手就要去抓跌落的烏塔。
可就在這時，一道電光凝聚的人影出現，在黃猿，澤法驚愕的目光中，揮手打出沖天的雷柱，將黃猿和他一起轟飛！
托特姆吉卡的另一隻大手撈住了跌落的烏塔，看著被艾尼路阻攔下來的黃猿等人，滿是獠牙的大口咧到了耳根。
「蟲子雖然渺小，但用起來還是很方便的，嘻嘻嘻嘻。」
「去吧，殺了他們，吾的僕人。」
面無表情的艾尼路無視澤法，黃猿的呼喊，朝衝來的所有海軍，射出了一道道巨大的閃電，將眾人盡數攔下。
托特姆吉卡捏住了重新落入掌中的烏塔，緩緩用力，就要捏死這個將它從封印之中釋放的大恩人。
然而就在這時，新的變化出現。
「咚！」
宛如厚重的牛皮大鼓被人擂響，黑沉沉的天地之間，突兀的響起了沉悶的鼓聲。
第一聲鼓聲響起，天空中環繞的惡魔樂章變得暗啞，晦澀。
「咚！」
第二聲鼓聲響起，歌歌世界內跳動的無數音符停滯，五線譜靜止。
「咚！」
第三道鼓聲響起，抓住烏塔的托特姆吉卡悶哼一聲，龐大的身軀巨震，猛地倒退了一步，手中抓著的烏塔脫手掉落。
「咚！咚咚！」
鼓聲由緩變急，強而有力的持續奏響，迴蕩在整個歌歌世界，穿透了黑暗的大地，迴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