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了會兒,就直接把人帶到了李師傅平日裡吃飯的後院。
李師傅到了後院發現跟個大花園一樣,有許多雲藥專門讓人修剪過的各色花草,是書畫鋪子的劉掌柜留下來的。
她都精心養著。
而在這些漂亮養眼的花草後面又是一大簇青菜,這是雲藥後來種上的,這才剛冒出來。
李師傅笑著點了點頭,「這後院其實也應當弄幾桌,風景不錯。」
「之前只顧著忙酒樓的裝飾,這後院倒是不曾見過,雲掌柜的用心了。」
雲藥笑著道:「是用心了,就等著像您這樣的行家過來看的時候,得這一句夸。」
聽得李師傅哈哈大笑,「這雲掌柜生意能做這麼好,我看離不開她那張巧嘴,我這個不愛聽溜須拍馬的話的人,聽了也高興。」
「姐姐和李師傅這是好友,你們互相都認可對方,說話都是實話,自然覺得好聽了。」
小雨和陳二端著菜出來,聽了李師傅這話,便也跟著調侃了兩句。
李師傅捋著鬍子,直搖頭,「真了不得,這沁雨樓的人,個個都能說會道。」
但菜上來了,他聞到了香味,便被轉移了注意力,直接拿起筷子,不緊不慢地嘗了一口。
第一口是生醃生蚝,李師傅鮮少吃海鮮,一口下去,是鹹淡適宜,滿口爽叩鮮辣的生蚝,到了嘴裡有些脆,下意識咀嚼了幾下吃到肚子裡面,很快就咽了下去。
雲藥還給了他一碗濃稠的白米粥。
李師傅見此很快就明白過來生醃配粥吃,別有一番滋味,他一桌吃了下來,就吃了兩碗粥。
連說話都顧不上了。
小雨和陳二又分別端來了海鮮餛飩和香酥魚、燒雞這些葷菜。
李師傅吃得應接不暇。
最後肚子都給吃撐了,他仰著身子半倚靠在椅子上,捧著圓滾滾的肚子,感慨了一句。
「這實在是太好吃了,難怪我方才一進來就看到你們沁雨樓全是客人,還有不少人在外面等著。」
「難怪啊……」
李師傅說著突然頓了一下,他看向雲藥,笑了起來,「雲掌柜,向陽這小子可算是撿到了寶,他倒霉了這麼些年,還是頭一回運氣這般好。」
「祖墳冒青煙了啊。」
雲藥見李師傅說的如此誇張,只搖頭笑了笑,「向陽人本來就不錯,咱們能一起遇到,合作做生意,也是我的運氣。」
「尤其是我這個沁雨樓能有如今這麼好看,完全實現了我心中的模樣,也是因著他給我介紹了李師傅你。」
李師傅知道雲藥這是自謙的話,但是他仍然覺得十分感慨。
只道:「日後我看著沁雨樓會越來越好。」
他說完這些,又拿了個木盤子和木碗木筷出來,遞給雲藥,「喏,這是你讓我做的有沁雨樓三個字的盤子,成品都在家裡,等會兒徒弟們會送過來。」
雲藥有些驚喜地看著這些精美的木盤子,這完全就是她想像中的餐具。
雖然她燒窯了出一批瓷器,也是印有沁雨樓三個字,但是如今沁雨樓分為主樓和副樓,她想做成不同的特色。
而且兩邊酒樓側重的菜品也不一樣。
這樣也能區分好不同食客的喜好。
李師傅如此靠譜,做出來的木盤子,比她想像中更好好看。
雲藥連忙把去剩下的錢,同李師傅結清。
因著李師傅還喜歡沁雨樓的燒雞和生醃海鮮,他走的時候,雲藥還讓小雨單獨打包了一份讓他帶回去。
這下子把李師傅歡喜得嘴都笑得合不攏了。
雲藥很快就把李師傅做的整套餐具,用了起來。
許多食客都十分歡喜。
覺得沁雨樓雅俗共賞,別有趣味。
幾乎大半個府城的人都知道這家酒樓,生意有時候好到會忙到半夜。
還有人專門來吃。
好在王大廚這些日子不止他一個人在忙了,還有其他大廚一起分擔。
「好累!」
小雨伸手揉了揉笑僵硬了的臉,她看向精神奕奕的雲藥,好奇又沮喪地問道:「姐姐怎麼會看起來一點都不累?」
「咱們酒樓生意太好了些,我有時候看到對面寥寥幾個人,不知道為何突然也會有些羨慕。」
雲藥正在算帳,每天進帳都有幾千兩銀子。
沁雨樓喜歡點曲子的,又是一大筆錢,雲藥摸著鼓鼓的荷包,整個人都顯得極為輕鬆。
她也實話實說道:「大概賺得還可以,等給你們發工錢的時候,就不覺得累了。」
小雨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整個身子上前,追問道:「姐姐,快告訴我,我大概有多少工錢?」
雲藥挑眉,自從小雨跟在她身邊後,就很少談起工錢的時候,已經有太久沒有見過她這般歡喜的模樣了。
「你為何這般關心?」
小雨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攢攢嫁妝,海浪說年底就要成親了,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窮。」
雲藥知道小雨也是個好強的姑娘,便笑著應承道:「放心,你不少呢,絕對不會讓徐家看不起你。」
「再說我身為你的姐姐,自然也不會放任你不管,到時候啊,我給你攢多多的銀子,將嫁妝那些東西都給你置辦整齊,到時候,任何人都不會小瞧了你。」
小雨卻擺了擺手,「那可不行,海浪已經說好了,我的嫁妝他拿銀子幫我置辦。」
「姐姐你可別替他省著。」
雲藥抿了抿唇,眉心微蹙,「那可不行,海浪的是海浪的,我是我的。」
「再說你姐夫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小雨一聽到雲藥說起趙墨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變,看著她欲言又止。
雲藥原本沒有發現的。
只是小雨忽然一個字都不說了,咬著唇一臉糾結的模樣。
讓雲藥感到有些奇怪,「你又怎麼了?」
小姑娘就是容易多想,她既然認了小雨做妹妹,肯定會對她好,何必計較這些。
雲藥怕小雨內心敏感,就準備著將這番話說給她聽。
哪知小雨忽然小心翼翼地覷著她,試探地問道:「姐姐這些日子基本都在沁雨樓忙活著,是不是很久沒看到姐夫在忙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