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7章 這麼神奇的嗎?
「你知道嗎?」曹宇接過程千帆遞過來的菸捲,看到程千帆撥動了打火機,他湊過去將菸捲點燃,深深地抽了一口,說道,「在咖啡館,我真的險些忍不住開槍幹掉你。」
曹宇咬著菸捲,說道,「我手指都要扣動扳機了。」
說著,他做了個扣動扳機的動作,還朝著程千帆咧嘴一笑。
『看這傢伙還是那麼討厭』,這種感覺沒錯,程千帆心裡說道。
「我曉得。」程千帆彈了彈菸灰,活動了一下脖頸,說道,「我也早就想著怎麼弄死你這個狗特務呢。」
他看著曹宇,「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條毒蛇,很危險。」
「一樣一樣。」曹宇抬頭看天,鼻腔噴出煙氣,說道,「我也經常琢磨弄死你這個大漢奸,你給我的感覺同樣很危險。」
然後他扭頭看向程千帆。
程千帆也看著曹宇。
兩人忽而皆是搖頭笑了,同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不要打架』!」曹宇說道,「『農夫』同志高估我了,我們那哪是打架,我是被你毆打。」
說著,嘴巴里咬著菸捲的曹宇指了指自己的襠部,說道,「革命勝利了,我還要討老婆的,要是生不了兒子,我找你算帳。」
程千帆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當時確實是下死手了。
你還笑?!
曹宇幽怨的看著程千帆,說道,「你知道嗎?即便是現在是同志,我一時半會還是煩你。」
「彼此,彼此。」程千帆點點頭,「我也是看你就下意識覺得不順眼。」
「兩位,『敘舊』的事情以後再說。」張萍在一旁說道,「時間緊迫,我們該商量一下如何營救『丹頂鶴』同志。」
程千帆和曹宇對視一眼,皆是表情鄭重的點點頭。
「走吧,去車裡說話。」程千帆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
……
『丹頂鶴』同志是上海市委委員。
是彭與鷗同志和易軍同志的親密戰友。
可以這麼說,『丹頂鶴』同志的腦子裡存有包括上海市委領導,以及市委機關在內的很多機密。
除此之外,『丹頂鶴』同志以前在北平、天津工作,其身上牽扯了京津地區的黨組織的安全。
此外,『丹頂鶴』同志是民國十三年就加入組織的,老資格布爾什維克戰士。
『農夫』同志此前的來電中,對於『丹頂鶴』同志的情況語焉不詳,此時此刻,從曹宇的口中獲悉了『丹頂鶴』同志的具體身份,程千帆也明白了『農夫』同志為何會安排他與『二表哥』見面,共同商討營救事宜了。
……
「這個薛彥霖是一個危險人物。」程千帆正色說道,「他憑藉蛛絲馬跡就對『丹頂鶴』同志產生了懷疑。」
「不過。」程千帆搖搖頭說道,「『丹頂鶴』同志的行蹤太有規律了,他選擇長途步行去吳振興麵館,這本身就值得商榷。」
他皺眉說道,「這不是一個久經考驗的老布爾什維克戰士應該有的警惕。」
「現在不是批鬥『丹頂鶴』同志的時候,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救人。」曹宇沒好氣說道,『丹頂鶴』同志是他的入黨介紹人,是他非常尊敬的老領導,聽到『火苗』同志批評『丹頂鶴』同志,他下意識的反感。
當然,曹宇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心理上一時之間還無法完全接受,這個自己一直想著如何除掉的傢伙竟然是自己的同志。
你是我的同志,我很高興,也願意與你並肩作戰,但是,讓我現在就『喜歡』你,抱歉,我做不到。
這是心理上的原因。
……
「說說你的想法。」程千帆看了曹宇一眼,說道。
「蘇晨德的特工總部南京區,這段時間瘋狂的搜捕我黨同志和愛國志士。」曹宇說道。
「『丹頂鶴』同志化名余朗,他的這次被捕屬於意外情況。」曹宇彈了彈菸灰,說道,「按照特工總部內部的說法,這屬於不需要情報支持,『路邊撿識』來的。」
「對於頤和路二十一號抓捕了身份不明的余朗,以及南京這邊針對紅黨的數次行動,以及抓捕的人員,我已經向極司菲爾路那邊進行了匯報。」曹宇說道。
程千帆微微點頭,示意曹宇繼續說。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把這些情況向極司菲爾路匯報?」曹宇看了程千帆一眼。
「南京區這邊,蘇晨德想要搞獨立王國,你是打算利用頤和路和極司菲爾路的矛盾,趁機渾水摸魚。」程千帆說道。
「不愧是『小程總』!」曹宇豎起大拇指。
「曹組長也深藏不露啊。」程千帆也不陰不陽的刺了一句。
張萍咳嗽了一聲,示意這兩個互相嫌棄的傢伙收斂點。
……
「還有一個原因,事發突然,情況緊急,我需要一部電台。」曹宇說道,「向極司菲爾路發報,秘密告蘇晨德的狀,這也是我從戚懷安那裡獲得電台的一個藉口和理由。」
「戚懷安?」
「從極司菲爾路調來頤和路的,以前是胡四水的手下,因為這個原因,戚懷安不受蘇晨德待見。」曹宇說道,「戚懷安懷疑蘇晨德想要在行動中借刀殺人,深恨蘇晨德,我利用這一點拉攏了戚懷安。」
程千帆微微頷首,戚懷安正是那天他看到的,與曹宇在茶樓見面的那個人。
……
「客觀來說,你向極司菲爾路那邊暗中匯報,這是一著妙棋。」程千帆沉吟說道,「這給了我們後續的營救計劃創造了一個頗為有利的條件。」
「你的意思是,促成上海那邊把余朗押解上海,我們好半途動手救人?」曹宇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程千帆的意思了。
「是的。」程千帆點點頭。
不愧是毒蛇一般的曹宇,這個尖滑狡詐的傢伙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種感覺莫名還是比較舒服的,這使得程千帆想起了和老黃的那種默契配合。
然後,程千帆面色上就有些不自然,他看了曹宇一眼。
確認了自己不喜歡這張臉,整個人放下心來了。
「你們兩個還是很有默契的麼。」張萍在一旁說道。
程千帆和曹宇對視了一眼,都是互相嫌棄的『嘁』了一聲。
……
「現在有一個問題需要首先確認。」程千帆說道。
他看著曹宇,「『丹頂鶴』同志的現狀如何?」
曹宇深深地看了程千帆一眼,不悅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相信『丹頂鶴』同志對紅色,對人民的忠誠。」
看到程千帆要反駁,他擺擺手,「當然,我會想辦法暗中打探相關情況的。」
程千帆這才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可以繼續商量營救計劃了。」
……
「計劃本身沒有問題。」曹宇思索說道,說道,「不過,有兩點存在疑問。」
「請講。」程千帆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曹宇沒有立刻說話,卻是下意識的揉了揉受傷缺陷的左耳。
「怎麼了?」程千帆皺眉問道。
「要下雨了。」曹宇說道,「我這耳朵受傷後,遇到要下雨的時候,就會發癢。」
「這麼神奇的嗎?」程千帆看著曹宇的殘缺左耳,目光平靜,語氣驚訝,點了點頭,「大千世界,簡直無奇不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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