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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7章 『陳州』『魚腸』在行動

2025-01-01 03:51:23 作者: 豬頭七
  第1717章 『陳州』&『魚腸』在行動

  上艙九號包間的對面是十號艙室。

  樓抗一臉悻悻地從九號艙室出來,站在門口,他摸出煙盒,抽出一支菸捲。

  劃了一根洋火,點燃了,他猛吸了兩口。

  「精神點。」樓抗對門口的手下黎鑫說道。

  「放心吧,組長。」黎鑫拍著胸脯說道。

  樓抗點點頭,黎鑫在門口守著,艙室里除了胡醫生外,還有兩個弟兄日夜看守,並且對門就是處長的艙室,有什麼情況,處長和他隨時可以支援。

  對於此次押解任務,經過了一開始的緊張和嚴肅後,現在樓抗的情緒已經放鬆,還有幾個小時輪船就抵達上海了,他不認為有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敵人敢動手。

  原因很簡單,此時動手,敵人即便是成功救走了余朗,輪船即將靠岸,敵人是沒有時間去找到隱匿、安全運出余朗這麼一個傷痕累累的大男人的辦法的。

  「下次看到我拿煙了,主動給我點菸。」樓抗看了黎鑫一眼,教訓道,「機靈點。」

  「知道了,組長。」黎鑫趕緊說道。

  ……

  「處長,是我。」樓抗敲響了對面艙室的門。

  「進來吧。」薛彥霖沉聲道。

  「怎麼樣了?」看到樓抗進來,薛彥霖問道。

  「那傢伙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樓抗說道,「好話歹話都說了,沒用。」

  「賊骨頭。」薛彥霖冷哼一聲,罵道。

  薛彥霖還期望在輪船抵達上海、將余朗移交給極司菲爾路之前,能夠撬開余朗的嘴巴,這樣的話,這份功勞自然還是南京區的,他薛彥霖也是首功。

  他現在有八成的把握,這個余朗極可能是紅黨,還有一成半的可能是重慶軍統。

  「處長,到了上海,真的就這麼把這個余朗交出去?」樓抗問道,「屬下有直覺,這個余朗可能是一條大魚。」

  「極司菲爾路都發電,點名要人了,怎麼,你敢抗命?」薛彥霖面色陰沉的看了手下一眼。

  他這怒火自然多半不是衝著樓抗去的,而是憤怒於極司菲爾路的搶功行為。

  ……

  「屬下不敢。」樓抗訕訕一笑。

  「行了,事已至此,再不高興又能怎麼辦。」薛彥霖嘆口氣說道,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問道,「安清幫的人是不是差不多要動手了?」

  「是的,看時間差不多了。」樓抗說道。

  「告訴弟兄們,若是聽到董正國那邊有動靜,哪怕是響槍了,也必須嚴守陣地,不得有任何異動。」薛彥霖沉聲說道,「我們要避免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屬下明白,敵人非常狡猾,不得不防。」樓抗面露笑意,「處長明見,我們的任務是押解余朗,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薛彥霖微微頷首,這也正是他信重樓抗的原因,這小子機靈著呢。

  ……

  九號艙室內。

  登船的時候還處於昏迷狀態的余朗,此時已經醒轉。

  他被樓抗安排人捆綁在了床鋪上,就連嘴巴里也塞進了一團布,這是為了防止他咬舌頭。


  「你的身體很糟糕。」胡醫生看著『余朗』,苦口婆心的勸說道,「等到了上海,那邊的審訊只會更加厲害,根本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更何況,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一旦用刑,你根本不可能撐過去。」

  「余先生,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胡醫生苦笑一聲說道,「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我作為一名醫生,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就這麼死去。」

  「正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嘆口氣說道,「身處亂世本就不易,更應該愛惜自己啊。」

  ……

  余朗神情冷淡的看著胡醫生,一言不發。

  「得得得。」胡醫生擺擺手,又推了推鏡框,說道,「當我什麼都沒說。」

  他手指指了指余朗,「你們這些紅黨,都是冥頑不靈之輩。」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盯著余朗的眼睛看。

  余朗則是乾脆直接閉上了眼睛,以沉默對待。

  「余先生,你啊。」胡醫生嘆息一聲,「何苦來哉。」

  說著,他起身拍了拍屁股,「兩位辛苦著,我去見處長。」

  ……

  門外。

  「站住,做什麼的?」黎鑫指了指靠近的坡腳老頭。

  「攔著我做什麼?」老黃著急說道,「我過去。」

  說著,他指了指前方。

  「我家的包廂在前面。」老黃說道。

  黎鑫順著這坡腳老頭的手指指向,下意識扭頭去看。

  從另外一側已經在黎鑫盤問老黃的時候,秘密靠近的程千帆正站在黎鑫的身邊。

  他一個上前,右手手中的匕首直接在黎鑫的脖頸上一割。

  幾乎是與此同時,程千帆左手捂住了黎鑫的嘴巴,「對,很快的,只是有一丁點喘不過氣,很快就好了,對,這就好了。」

  說著,他右手的匕首在黎鑫的脖頸處又用力插了兩下,這兩下更是直接把對方的氣管近乎捅爛了。

  做完這一切,程千帆直接將即將成為屍體的黎鑫推給了老黃,老黃直接接住。

  也就在這個時候,艙室的門突然開了。

  ……

  胡醫生打了個哈欠,拉開門。

  然後他就和門口這個戴著口罩,捲毛的傢伙直接眼對眼了。

  「你是誰?」因為疲憊,昏昏沉沉的胡醫生幾乎是下意識問了句。

  然後他就猛然驚醒,外面應該是黎鑫守衛,黎鑫呢?

  程千帆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突然一伸手,將毫無防備的男子猛然拽住,用力一拉。

  胡醫生就直接被他拽出來了。

  然後程千帆一個側身,讓開,一個邁步就衝進了艙室內。

  ……

  艙室門口。

  被程千帆一把拽過來的胡醫生,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直接撞進了老黃的懷裡。

  老黃熟練的將對方攬過來,左手直接捂住了對方的嘴巴,右手的匕首在其腹部噗噗噗噗的連續捅刺。


  直到他懷裡的男子一動不動了,老黃才將對方輕輕放下。

  艙室內。

  在胡醫生喝問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兩個守衛的警覺了。

  其中一人迅速從腰間拔槍。

  程千帆此時沖了進來,他一打眼就看清了裡面的局面:

  右手中的匕首,隨著右手一揚,拋擲出去,目標正是要拔槍的男子。

  然後整個人沒有理會這個準備拔槍的敵人,他直接撲向了另外一個。

  ……

  游弎急切之下,已經將短槍從腰間拔出來,他快速抬起槍口,就要關閉保險,準備完成射擊。

  就看到一個陰影飛來。

  他下意識的要躲避,卻是根本來不及了,一枚匕首筆直的插進了他的喉嚨。

  游弎吃痛,手中的短槍咣當一聲落在地板上。

  他雙手去摸,摸到了插在自己喉嚨的匕首,整個人渾身顫抖,嘴巴里發出哬哬哬的近乎無聲的呻吟。

  另外一邊,程千帆直接撲在了另外一個守衛的身上,他將此人撲倒在地,然後右手直接箍住了對方的脖頸,整個人以左手支撐為圓心,一個翻滾。

  右臂發力,直接將被自己箍住的男子硬生生勒暈過去了。

  做完這一切,程千帆鬆開手,他迅速的沖向喉嚨被匕首刺中的男子,抓住匕首手柄,直接橫向、豎向來了個十字切割,徹底解決了此人。

  做完這一切,程千帆爬起來,他竟是沒有理會被他勒暈死過去的敵人,也沒有去看被敵人捆在床鋪上的『丹頂鶴』同志,而是從腰間拔出短槍,沖向了門口,槍口對準對門。

  而老黃則是和他擦身而過進了門,老黃蹲下來,用匕首將那個被『火苗』同志勒暈過去的敵人割喉,然後又捅了個透心涼,完成了補刀手續。

  然後他看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那個敵人一眼,最後還是不放心,又走過去,拿起匕首在對方心口,噗噗噗就是三下。

  做完這一切,老黃這才來到床鋪邊,看向被敵人捆綁在床鋪上的『丹頂鶴』同志。

  ……

  『丹頂鶴』同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將剛才的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

  他的表情是震驚和喜悅交雜的。

  只不過,他的嘴巴被堵口布堵上了,發不出聲音。

  「『丹頂鶴』同志。」老黃並沒有給『丹頂鶴』同志扯下嘴巴里的堵口布,而是即刻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們奉『農夫』同志的命令來營救你。」

  聽到這話,『丹頂鶴』同志的眼眸散發出驚人的光芒,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

  「不要激動,我現在幫你解開繩索。」老黃說道。

  『丹頂鶴』同志嗚嗚了兩聲,示意營救自己的同志幫自己把嘴巴里的堵口布扯下來。

  「嘴巴先堵著,避免你太痛了叫出聲。」老黃毫不客氣說道。

  『丹頂鶴』同志立刻閉上了嘴巴,因為這位同志的做法是對的:

  現在這位同志在幫他解開繩索,這不大的動作,就令他全身上下痛苦不堪,簡直如同被開水燙熟了的肉,又被人拿刷子刷那樣痛苦——


  這種痛他是知道的,因為在頤和路二十一號的刑訊室里,他就品嘗過。

  當時敵人用剛剛燒開的開水直接澆在了他的大腿上,頓時大腿上一大塊肉都被燙壞了,隨後,敵人先是用鹽水澆在被燙壞的肉上,又拿了鐵刷子刷肉,直接把他痛的死去活來的。

  雖然他始終堅貞不屈,未曾屈服,但是,實話實說,那滋味,確實是很痛。

  ……

  十號艙室內。

  桌子上的留聲機里,正響著上海灘最摩登的唱片聲。

  薛處長喜歡聽曲,喜歡唱曲,這在頤和路二十一號是大家都知道的興趣。

  此時此刻,薛彥霖坐在小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他下意識的抬起手腕看時間。

  「怎麼還沒有動手?」他問樓抗。

  「處長放心,安清幫帶隊的這人叫燕巴虎,這傢伙做事很可靠。」樓抗趕緊說道,「他們幾個人出手,董正國的手下又都在中艙和下艙,他們房間裡只有董正國和曹宇兩個人。」

  說著,樓抗摸出洋火盒,取出一根火柴,劃著名了,幫薛彥霖點燃菸捲,這才繼續說道,「燕巴虎有五個人,五把短槍一起開火,而且是以有備打無備,董正國必死無疑。」

  「這次是絕佳的好機會,一定要弄死董正國。」薛彥霖表情嚴肅說道。

  他看著樓抗,「弄死董正國,這在區座面前,這可比你抓十個紅黨還讓區座高興。」

  「屬下明白。」樓抗趕緊說道,「處長放心,不會有任何差池的。」

  「動手的安清幫的那幾個人。」薛彥霖冷冷說道,「事成之後,解決掉。」

  「屬下明白。」樓抗點點頭,「這幾個人不可能活著回南京的。」

  「你辦事,我是放心的。」薛彥霖滿意的點點頭。

  ……

  也就在這個時候。

  「外面怎麼了?」薛彥霖突然問道,他剛才聽到有手下在講話,似乎在盤問什麼人。

  「沒有什麼聲音啊。」樓抗仔細聽了聽,他沒有聽到什麼。

  「不對,有聲音,剛才我聽到什麼聲音了。」薛彥霖說道。

  「是唱片裡的聲音嗎?」樓抗問道,他不喜歡聽這玩意,他覺得太鬧騰了。

  「不是。」薛彥霖皺起了眉頭,「去,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處長。」樓抗點點頭,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也就在這時候:

  嘭嘭嘭嘭嘭嘭!

  一陣劇烈的槍聲,突然響起來。

  「處長,是北邊,是董正國他們的艙室的方向響槍了。」樓抗耳朵尖,立刻高興說道。

  「是亂槍聲。」薛彥霖仔細聽了聽,也是面露喜色,這劇烈的槍聲是突然一下子響起來的,這說明是安清幫的人偷襲董正國那邊成功了,這極可能是董正國艙室的門被踹開了,然後安清幫的人幾把槍齊射造成的槍聲。

  他之所以排除了安清幫的人動手時候失了先機,以至於被對方發現,乃至是發生開槍對射這種情況,就是因為經常開槍的人很容易分辨出來,那種對射的槍聲和突然齊射時候的槍聲是不同的。

  ……

  十號艙室的門口。

  程千帆雙手握槍,槍口對準艙室門。

  他在想著弄出點動靜哄騙裡面的人開門。

  也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的亂槍聲響起,這把程千帆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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