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此獠當真暴虐
戰後,王政令人整點軍隊,設伏的軍隊除了他帶去當陽的人馬之外,還有王熊和吳牛部的兩千人,總計其實不過三千人馬。
能以三千人馬大勝近倍的敵人,甚至連主將關羽都被王政親自手刃,而傷亡不足千人,可以說是一場堪稱輝煌的大勝了。
這其中固然有巧設陷阱的緣故,但最重要的,還是在開戰之前王政又一次扔出積攢多日,堪稱海量的經驗值,將這支兵馬中的不少士卒再次升階,導致在決戰之前,三千人馬已有近半的三階兵種!
不過王政這時既沒工夫心疼,也沒時間慶功,只吩咐記下諸將功勞,撥出一部人馬處理俘虜,即點軍出山,火速支援在江陵城牽絆守軍的甘寧部。
奔向江陵的路上,麾下將卒皆是喜氣洋洋,大仇得報的吳牛更是興奮的滿臉通紅,竟難得地壯著膽子追上王政,與其並騎馳騁,嘴上不住念叨:「將軍,今日一戰,不僅斬了關羽這廝,連他的兵馬也被咱們一口吞下,如今敵軍實力大損,便如江陵城中,此時不過兩三千人,甘寧校尉甚是神勇,定可拿下城池!」
「末將有個建議,正好開陽縣眼下也在咱們的手中,與其去助他們攻破江陵,不如咱們直接北上,去打襄陽如何?豈非可以畢那個功於一戰麼?」
若是當真能夠拿下襄陽,的確是可以畢其功於一役,甚至說起來,王政軍隊的作戰作風,本就常常追求斬首行動,如攻下邳,破北海,乃至南下江東奪取揚州,皆是如此。
但要是拿不下呢?
吳牛和五熊這些人沒把襄陽放在眼裡,王政這個後世人卻是不同。
那可是襄陽啊!
且他們眼下還是一支孤軍,即便算上數場戰役擒獲的俘虜,乃至加上新來到的王熊部,總數都已不足五千了,若是野戰,三階兵的戰力出眾,再加上隨時可以臨戰升級,王政或許還有一點自信,但要是碰到攻堅戰
還是襄陽這等城池防禦體系近乎完美,器械糧草必然充足的超級大城,未來的華夏第一雄關,人數的劣勢會被無限放大,勝算著實不大!
再且說了,襄陽位於南郡極北面,去攻打此城,便代表真正深入了荊州的腹地,若是一旦戰事不利,抑或實力折損太多,可是有極大很大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
所以聽到這話,王政卻是搖了搖頭,沉吟片刻道:「荊州軍人多勢眾,相比敵人,我軍的兵力並不占優勢,想要奪下荊州,不可輕敵冒進,更不可執著一城一地的得失。」
吳牛一愣:「將軍,這是為何?」
「咱們兵力本就不多,得了城池一旦多了,豈非要繼續分兵,這樣我軍的力量就會受到分散,無法集中全力,將荊州軍各個擊破。」
這時王熊也策馬靠了過來,聞言若有所思,道:「將軍的意思,咱們在南郡還是當以求殺敵為上?」
「不錯。」
王政沉聲道:「待奪下江陵後,之前攻下的幾處城池都不要留下太多守軍,集中力量,先解決作唐那邊的文聘部後,再考慮揮軍北上,攻伐襄陽也不遲。」
王政不想現在攻打襄陽,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便是襄陽比鄰的正是天下第一大郡南陽!
南陽聚集了荊州近半的人口財富,此地的兵力必然不少,且南陽又比鄰潁川,雖然王政早有心理準備,這一場荊州會獵,許都的曹操大概率會參與進來,但能讓對方晚一些時間進場也是好的。
他要占據了襄陽,便如一根芒刺在了許都的背上,曹操斷然不會容許,恐怕立刻便會大軍悉起,再加上斬殺關羽之後,帶來的影響必然是劉備和張飛勃然大怒,隨時會來報仇
若是三面臨敵,即便有著騎砍系統的大殺器,王政也著實有些惴惴啊。
人貴有自知之明,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王政暗自想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再說了,貪多嚼不爛。」
接下去的戰事發展乏善可陳。
因為大半兵力都被王政帶去圍剿關羽,甘寧手上不過一兩千人,一時半會自然難以硬打下江陵的郭永部,故此,他謹遵王政的交代,不求殲滅,只求拖延,待王政大軍一到,分出了一部圍堵襄陽城門,防止再有守軍出來;其餘人馬四面合圍,砍瓜切菜般,將那支屢屢出城騷擾的廣宗軍,輕鬆地殺了個乾乾淨淨。
眼見自家辛辛苦苦,培養多年的嫡系親軍一戰俱滅,太守郭永悲憤交加,當即嘔血三升,隨後不久,江陵城陷,郭永被擒後寧死不降,更對王政破口大罵,索性直接連王政的面都沒見到,便被火冒三丈的吳牛直接一刀砍了。
這最後一次攻城看似贏得輕易,實則蟄伏許久,鋪墊良多,此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攻下江陵之後,王政猶不滿足,次日又親率大軍奔向東面的華容,當夜兵臨城下,卻沒有選擇立刻攻城,遠遠地尋了處隱蔽地方,休息了一個晚上,在凌晨時分突然展開了攻勢。
他先用繳獲的盔甲偽裝了些許士卒,扮作從江陵掏出來的郭永部,想要省點力氣去賺取城門,然而卻被華容的縣令看破,一番冷嘲熱諷之下,本就因為「智謀不成」而有些惱羞成怒的王政直接破防,索性學起了自家總角吳勝的手段,隨即令手下人高高懸掛起郭永的首級,連帶無數荊州士兵的人頭。
其實這些首級里還有一些是關羽的豫州軍的。
王政的確不是嗜殺之人,但孤軍深入的情況下,帶的俘虜太多肯定不行,願意給豫州軍承諾一句「降者不殺」,本來已是難得沖在關羽的面子,要知之前的幾次戰役里,荊州軍的俘虜可都是被「處理」的。
可惜這些人和關羽一般的驕傲性子,寧死不願從賊.
嗯,都是好漢,都是硬骨頭,王政很是佩服,也很是欣賞。
但,也只能下令悉數砍頭了!
霎時間,天軍軍馬陣前,放目儘是高高的竿子,竿子上成千上萬的人頭,或睜眼、或閉眼、或痛苦、或駭然,血肉模糊、血淋淋地繞了城池一周,
密密麻麻的人頭面目猙獰,令這夏日的清晨突然變得仿若森羅抵禦般陰森無比,寒風呼嘯。
華容守軍士氣大沮,無不兩股顫慄,勉強支撐了不足半日,城池就宣告失守。
王政留下了五百兵馬守城,順便處理俘虜,其他的兵馬則繼續馬不停蹄的奔赴附近最後一座還屬於荊州軍的城池,夷道。
此時已經過了數日,夷道的縣君已然收到了無數情報,知道不僅是江陵城,連附近的華容,當陽,枝江皆已陷落黃巾賊寇的手中,早已被嚇破了膽子,他城中的兵馬本就是最少的一個,只有一千餘人,一聽到王政大軍衝著這裡來了,直接便棄城而逃。
至此,南郡臨江的五座城池悉數陷落,聞訊之後,荊州震驚。
而不久之後,另一條爆炸性的消息更引起整個大漢天下為之側目。
建安二年五月,王政於當陽縣畔玉泉山中,棄劍用刀,在單挑鬥將之中,以一柄普通的單刀敗冷艷鋸,斬關雲長!
「此獠當真暴虐!」
凝視著手中的戰報,蔡瑁只覺毛骨悚然,駭出了一身冷汗。
他雖當了多年的荊州最高武將,但本為世家子弟,自幼養尊處優,再加上荊州多年裡長治久安,當初黃巾賊寇沒有鬧出多大的風波,後面的平定宗賊,其實也是規模不大,說起來其實還真當不上什麼「歷經廝殺」之人。
這也是原本的歷史上,蔡瑁拿著整個荊州去做投名狀,再加上與曹操本是故交,竟然都沒有獲得多高地位,遠不如同樣情況下的臧霸,張繡,甚至還不如同是荊州系的文聘。
「黃巾賊寇,本就是這般喪心病狂。」一旁的蒯越冷哼一聲道:「這王賊殺戮甚重,何止砍敵人的人頭,聽說他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怎麼講?」
「吾聽說,此獠當初在與劉備爭奪徐州時,下邳之戰中,有黃巾賊寇一部不支後退,結果竟然被他砍了腦袋,掛在陣前!」
「這」蔡瑁一怔,當即問道:「懸掛敵人的人頭,倒是自古常有,乃為威嚇敵人,這懸掛自家兵馬的人頭,卻是為何?」
「自然是威嚇自家的兵馬了,迫其為他死戰效命罷了。」
聽到這裡,一旁的韓嵩若有所思,旋即問道:「如此說起,這其實也算是嚴厲律法,整頓軍卒,只不過手段這般酷烈,王政就不怕手下人反了他嗎?」
當今諸侯,乃至麾下文武百官,大半皆是出身士族,看了那麼多史書軍書,自然都明白軍令如山的道理,也知道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肯定會戰力更強,然則知易行難,尤其身逢亂世,兵馬乃是安身立命的最大資本,故而很多諸侯的軍中律法,大半都是擺設罷了,將卒便是真要犯了,便是責罰,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此事吾也百思不得其解。」蒯越沉聲道:「王賊軍中山頭林立,人心各異,但起事至今,竟然未曾發生過什麼叛亂,嘿,真是」
蔡瑁卻沒有他們這般閒情逸緻,此時早已坐立不安,站起來,來回走動,兀自覺得雙腿發軟,「如此兇殘,如此暴虐」
蒯良雖是一介文儒,但論起膽魄卻反而比蔡瑁強上許多,他卻是沒有去想人頭的事兒,只是眉頭緊皺,沉聲說道:『江陵,華陽如今皆失,我軍南面門戶大開,眼下只有宜城這一道門戶了,若是此城再失,賊寇便可長驅直入,大事不妙矣!」
蒯良越想越驚,當即拍案而起,立刻令人拿來地圖,鋪展案上。
嚴格來說,除了宜城之外,其實在襄陽的南面還有兩個據點,一個是編縣,位處宜城東邊,相距百里,一個是楉國縣,位處宜城西邊,相距二百餘里,只不過這兩個皆是小城,駐軍極少,象徵性的有個幾百人馬,平時緝盜捉賊什麼的還可以,指望它們去阻攔氣勢洶洶的王政軍馬,顯然毫無可能。
蒯良的話提醒了蔡瑁等人,眾人圍攏,觀看地圖。
「諸君且看。」韓嵩亦是神情凝重:「王賊今得華容,多了一道據點不說,還多了一處渡口,可直接與對岸的長沙臨湘為呼應,又連通洞庭,守其後,可拒我軍文聘部!」
「若是再讓其得宜城,則南可呼應江陵,並及當陽,居處前,隨時威脅我襄陽心腹。設若華容為其盾,則宜城為其矛,他可攻可守,當此時也,我軍處境大是不妙。」
說著,他顧盼左右道:「諸位有何高見?」
局勢明擺著,高見也好,低見也罷,無非兩個對策。
有人認為應該增援宜城,方才此城也陷落賊首,有人則認為應該立刻出軍,奪回江陵,開陽等城,他列舉打宜城的有利條件:
「王賊才得城池,立足不穩,此其一也。」
「王賊孤軍深入,隨軍攜帶的糧草不會多,而江陵、華容的儲糧也僅足半月之用,他兵馬雖然不多,卻儘是騎兵,消耗甚大,此其二也。」
「郭永,關羽雖敗,但我軍之前派去的援軍卻未受太大折損,加上各城的敗卒,再召集這些地方的民壯,百姓,起碼也有四五千人,咱們再派去一支人馬,便可形成前後夾擊,此其三也。」
「有此三利,末將以為,當此時也,正為破賊之機。」那人對著蔡瑁拱手道:「王賊如今身在江陵,若能一舉擒之,此蓋世之功也,當彪炳千秋,料來將卒定會人人效死,三軍用命!」
聽到這一句,不僅蔡瑁神情一動,連一旁的眾人亦是同時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著啊!
王政如今在江陵啊!
更妙的是,他帶的兵馬還不多!
若能生擒此人
不說什麼功勳蓋世,彪炳千秋,徐州軍和揚州軍的主帥都被擒住了,我荊州之危還不立刻化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