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隆隆。
劉封的王旗出現在哪裡,哪裡的漢軍將士就高聲吶喊,鬥志昂揚起來。
這是劉封過往屢戰屢勝的加成,一個能夠帶著他們在戰場上獲勝的皇帝,無疑是將士們最擁戴的人。
而更讓漢軍將士高呼興奮的,還有劉封身邊幾個容貌出眾,身段誘人的女子。
「穿著紅色衣裳的,是諸葛丞相的女兒諸葛果。」
「白色衣服的,是張三將軍的女兒。」
「還有黑色披風在身的,在前魏文武帝的女兒南鄉公主。」
一聲聲小聲的私議,讓處於荷爾蒙高漲狀態的將士們興奮不已,他們雖然不可能得到諸葛果等女,但只要在戰場上表現出色,等卸甲回到鄉里,憑著軍功的賞賜,就會有美貌的女子前來求娶。
衣錦還鄉。
封妻蔭子。
這是每一個軍中將士的夢想。
現在,大漢皇帝劉封就帶著嬪妃在軍陣前面,他們露臉的機會就擺在眼前,這要是錯過了,那這一輩子可能就再沒有機會了。
「殺,殺殺。」
「先登,攻城,上!」
一聲聲嘶啞的吶喊聲中,鄴城東西兩面城垣處,漢軍將士從雲梯上攀爬而上,全然不懼上面拋落下來的擂石。
若是沒有曹操當年特意修築的瓮城存在,僅這一波猛攻,鄴城就已經破了。
劉封心中嘆息一聲,下令將中軍向東城移去。
曹節與徐霸約定的舉事時間是在午後一刻,這個時間點,正是城中守軍換防的時間,徐霸已經安排好了,第一波守城的,是鄴城城中的郡兵,第二波換上來的,才是他的本部部曲。
「陛下,看,東城有動靜了?」諸葛果眼尖,看到東城上出現火堆燃起後,立即高興的尖叫起來。
劉封打眼看去,果不其然,在東城城門的兩邊,已經有煙霧升騰而起。
「給鄧艾下令,讓他速領精兵,配合徐霸猛攻東城,入城之後,直插杜預的議事府邸,打掉城中的指揮中樞。」
劉封的話,是對諸葛果說的,在沒嫁之前,諸葛果可是跟著劉封在南中一帶徵戰過,對如何下達命令再清楚不過。
鄧艾接了劉封命令,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他就知道,劉封這個少時大哥,不會虧待了自己。
這不,鍾會那裡沒有得到好消息,自己這邊就有了徐霸在城中接應的利好消息。
「鄧忠,你帶著八百部曲先登,記住要將功贖罪,要不然的話,你也不用回來見為父了?」鄧艾瞪著氣不服的鄧忠,喝道。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鄧艾雖然罵了鄧忠一頓,但有好處時,第一想到的還是鄧忠,這讓旁邊的張泉好生羨慕。
有個好父親,就是不一樣。
他的父親北地槍王張繡,名氣和能力都很大,但就是眼光不行,結果被迫投了曹操之後,沒幾年就死了,只剩下他和姐姐兩人相依為命。
要不是劉封搭救,張泉現在恐怕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
想到這裡,張泉渴望戰功立功的想法也跟著熾烈起來,靠老子他是靠不上了,但好歹他還有機會,讓自己的兒子能靠他過上好日子。
——
鄴城城中,銅雀台上。
杜預帶著成濟等幾人,居高臨下,將城內城外的整個戰況看得清楚,劉封的王旗在城外出現,蜀漢軍隊的一聲聲叫喊,讓他預感到了陣陣不妙。
軍心動盪。
士氣低落。
將士離心。
在這等情況下,他這個號稱武庫的智將,也沒有了往日的胸有成竹。
就在此時,司馬宣華神情惶急的急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道:「夫君,大事不好了,徐霸叛敵,東門失守了。」
守門之將,叛變投敵。
這對於城中還在抵抗的晉軍士氣打擊非常的大,司馬宣華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六神無主,她雖然有與城共存亡的準備,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又猶豫起來。
「劉封,果然利害,怪不得曹操、司馬懿等成名人物,皆敗於此人之手,預今日能與之一戰,心足矣。」
站在銅雀台的高台之上,杜預長嘆息一聲。
「夫君,這城若是陷了,你我當如何自處,妾身.妾身想要,但又下不得手。」司馬宣華臉白得嚇人,兩條腿不停的顫抖。
說大話,誰都會。
但真到事急臨頭,也不是誰都能直面死亡,心中不懼的。
司馬宣華雖然在司馬昭面前保證過與城共存亡,但現在,她後悔了。
杜預手按佩劍,向身後的成濟看了一眼,道:「成統領,你就留在夫人身邊,要是有叛賊到來,記得莫要讓那些亂兵驚擾了夫人。」
說罷,杜預沒有再停留,帶著身邊的幾個親卒下了銅雀台,向城中戰事最激烈的地方而去。
他向司馬昭保證過,人在城在,人亡城亡,現在城門已經失守,將士失去鬥志,他若是再不出現,這敗局只會越發的明顯。
成濟得了杜預的吩咐,朝著司馬宣華走了一步,然後冷冷的看著這位晉國長公主,不再多作言語。
他雖然是司馬家族的死士首領,但在晉國朝中,也是有中郎將的官職的,司馬宣華前幾天當著杜預的面,質問他貪生怕死,這件事,成濟記得清楚,現在,他倒要看看,司馬宣華這個口口聲聲大義凜然的長公主,又是如何面對死亡的。
司馬宣華見成濟這般冷麵的樣子,心中也是後悔,早知道鄴城守不住,她還不如和成濟搞好關係,說不定憑這位死士首領的本事,還能將她送出城去。
「成首領,孤有句話相問,從這條漳水水道,能不能出城逃遁?」司馬宣華見成濟不說話,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公主的意思是。」成濟聽言,心中一陣發膩,司馬宣華這話,分明是想要獨自逃生,到了這個關鍵時候,杜預勇敢的迎敵去了,司馬宣華卻打算逃跑,這真是日了狗了。
「成首領要是能送孤出城,孤在陛下面前,一定溫言諫言,表彰成首領之大功。」司馬宣華見成濟沒有明確拒絕,心中不由得希冀起來。
好死不如賴活。
她還不想死,她還想繼續當晉國的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