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飛天坩堝
校醫院中燈火通明。韋斯萊兄弟看起來已經擺脫了對酸味棒棒糖的狂熱迷戀，正在舉辦一場小小的、安靜的巧克力蛙宴會——主要由塞德里克的病床床頭櫃提供。糖紙折成的五彩斑斕的紙飛機繞著白色的病床和床簾飛著。
哈利已經清醒了過來，半靠在床頭上。赫敏和羅恩坐在他的床邊，三個人的頭湊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是斯內普。」羅恩艱難地咽下了嘴裡的巧克力，肯定地說，「他恨你，記得嗎？而且我打賭他不會在乎少一個坩堝。」
赫敏指出：「可是，他是教授！他還幫助龐弗雷夫人確認了坩堝碎片裡的確實是生死水。」
「我覺得這回不是斯內普。」甚至哈利也說。
羅恩說：「說真的，赫敏，你只不過是不肯相信教授也會是壞人！記得小天狼星說了什麼嗎？」他朝弗雷德和喬治的病床探頭看了一眼，確認他們不在聽，才縮回腦袋，「斯內普是食死徒！」
「沒錯，羅納德，我就是不肯相信教授會是壞人。」赫敏尖刻地說，「你一定是聰明極了，才會比霍格沃茨的背景調查、聘用程序、重重審核都要明智，也比那些把孩子送到學校的家長更清楚教授的過往經歷吧。」
安東尼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告訴她霍格沃茨根本沒有那些東西。
「我一定要和小天狼星談談。」麥格教授低聲說，走到了哈利的病床旁邊。
她的出現讓三個人都吃了一驚，羅恩手忙腳亂地將巧克力蛙的空殼藏到哈利的枕頭背後，赫敏則緊緊攥著幾張滋滋蜜蜂糖的糖紙。安東尼看到弗雷德和喬治把好幾瓶像是黃油啤酒的東西塞進隔壁床的塞德里克的被子裡了。
「我已經聽說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波特。」麥格教授說，表現得就像是沒有注意到校醫院中窸窸窣窣的動靜，「但是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襲擊者？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病房裡安靜了下來。那些躺在床上的學生都在靜悄悄地聽著這裡的對話。
哈利猶豫了很短的一瞬，就告訴麥格教授，他們剛拜訪完海格，走到城堡下面，他就感到有什麼東西朝他飛了過來。
「我躲開了，」哈利說，「但是它追著我，也拐了個彎，砸了過來。」他把手伸進自己凌亂的頭髮中，摸了摸後腦勺。
「等等，喬治……」弗雷德躺在床上說，「這個說法是不是聽起來有點熟悉？」
喬治翻了個身，仍然閉著眼睛：「唔，我不知道，聽起來像個遊走球。」
「像個發了瘋的遊走球。」弗雷德說。
「像個在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比賽的時候發了瘋的遊走球。」
羅恩恍然大悟似地喊道：「是馬爾福！馬爾福想要殺了你，哈利！」
「這倒不是什麼新鮮事。」哈利說。
龐弗雷夫人推開了門，將手上的托盤放到柜子旁邊。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已經康復了，就可以離開了。」她打開櫃門，看都不看這些學生，只是將一瓶瓶魔藥裝進去，「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康復了。」
韋斯萊雙胞胎閉上嘴，開始發出綿長而均勻的鼾聲。
「還有你們，」龐弗雷夫人對羅恩和赫敏說，「伱們絕對待了超過二十分鐘了，快給我出去吧。」
在離開的時候，羅恩對著赫敏說：「我就知道是馬爾福！」
「哦，是嗎？」赫敏說，「我相信我也記得你是這麼說的。」
……
面對麥格教授和安東尼的時候，龐弗雷夫人就顯得溫和了許多。她整理完魔藥櫃，和他們寒暄了幾句，盯著哈利又喝完一瓶魔藥，翻開幾個學生的眼瞼檢查他們還有沒有受到魔藥殘餘的影響，沒收了韋斯萊雙胞胎的黃油啤酒，然後便回到了她的小房間裡。
她剛剛關上門，哈利就問：「麥格教授，多比還沒有離開霍格沃茨嗎？」他的眉毛困惑地微微皺著，「我記得在他上次在魁地奇比賽鬧了一場後……」
麥格教授的嘴抿著：「沒有，波特，依照先例，學生可以將保護他們的家養小精靈帶入學校里。校董事會認為那個小精靈只不過是過度判斷了魁地奇球場上的形勢，忠心地保護著他的少爺罷了。」
哈利不由地坐直了身子，提高聲音說：「可是多比……」
「所以，馬爾福會受到懲罰——」麥格教授不容辯駁地打斷了他，「——在確定了襲擊者真的是那個家養小精靈之後。只要一個家養小精靈還屬於他的主人，主人就應該為小精靈的所作所為負責。」她有些嚴厲地說，「如果你不想要波皮進來，就別沖我嚷嚷。」
哈利靠回床頭，仍然顯得不太服氣。
「好好休息，波特先生。」麥格教授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我們會確認究竟是誰幹的。你要做的就是儘快康復。」
安東尼問：「波特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多比是不是那個假期在你姨媽和姨夫的家裡使用魔法的小精靈？」
「是啊，就是他。」哈利說，「我想他真的鐵了心想把我趕出霍格沃茨。」
麥格教授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開學前啊。」安東尼說，「波特先生還為此收到了魔法部的警告信呢。」
麥格教授的表情令安東尼吃了一驚。
「阿不思知道嗎？」她厲聲問。
哈利驚訝而謹慎地說：「我沒有告訴鄧布利多教授……」
「我認為他知道。」安東尼說，「是的，他知道。但是……」
「好極了。」麥格教授說，「別擔心那個小精靈了，波特。」
她快步走出了校醫院，看樣子打算去找鄧布利多好好談談了。安東尼完全來不及告訴她，自己和鄧布利多都認為多比闖入麻瓜社區或許僅僅是因為他知道了安東尼的身份。
他和哈利面面相覷。
他相信鄧布利多會告訴麥格教授，只要多比在霍格沃茨中多呆一陣子，他就會知道安東尼是個非傳統的——儘管確實是——亡靈巫師，進而放棄他的保護哈利·波特計劃……當然了，另一方面，說不定這個小精靈真的對馬爾福家忠心耿耿，如同間諜般忍辱負重地假裝自己非常尊敬哈利·波特，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但是可可說小精靈很難對巫師說謊……
「安東尼教授？」哈利疑問道。
「怎麼了？」安東尼回過神。
「多比……」哈利說，「多比會怎麼樣？」
「可能會被驅逐出學校吧，我猜。」安東尼說，「霍格沃茨是一座魔法城堡，如果它真的想要拒絕一個家養小精靈，我不覺得它會失敗。」
哈利說：「好吧。」
……
「有什麼我能幫你做的嗎，波特先生？」安東尼臨走前問，「再加一條毛毯？」
考慮到多比或許仍然是為了保護偉大的哈利·波特免受亡靈巫師的威脅、才將一口坩堝扔了下來，安東尼多少感到有些愧疚。
哈利搖搖頭：「沒有，安東尼教授……」他向下躺了躺，縮進被子裡，然後頓住了，「呃。」
「怎麼了？」安東尼扶著門把手，好奇地問。
「沒什麼。」哈利飛快地說。
安東尼確認地看了看他，沒有看出來什麼問題。他正準備離開，弗雷德或者喬治說：「安東尼教授？」
「嗯？」
「你能幫我們一個忙嗎？」紅頭髮的四年級格蘭芬多說。
安東尼問：「什麼？」
「酸味棒棒糖。」另一個韋斯萊說，「我還是想要一根酸味棒棒糖。」
「我也想要。」他們旁邊的又一個裝睡的學生睜開了眼睛，「我想要五根！」
安東尼說：「不行。」他敲了敲旁邊小房間的門，「我覺得你應該出來看看，龐弗雷夫人。」
龐弗雷夫人應了一聲，叮叮噹噹地收拾起她的托盤。小門發出嘎吱一聲時，哈利小聲喊道：「教授，安東尼教授！」
「波特先生？」安東尼問，走近了一些。
哈利朝龐弗雷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可以幫忙用一下消失咒嗎，安東尼教授？」
他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堆巧克力蛙空殼和卡片。卡片上的鄧布利多正在朝他們微笑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