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樂塔娜已經瘋了,姜義叫她綁三十個人過來,她索性綁了六十人過來。
眼睛不眨地把三十人就地砍了,姜義推演九天的來歷。
不過,當他推演到九天來自方壺山再往前推演,忽然「噗」一口鮮血出來,整個推演陣盤都被他的鮮血淹沒。
姜義一頭栽倒在地。
格日樂塔娜大聲喊道:「師父,師父。」
姜義昏迷不醒,鬚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格日樂塔娜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會一些禁忌之術,推演卻不會,姜義並沒有教她。
眼看著日頭偏西,月圓之夜到了,姜義卻昏迷不醒,格日樂塔娜格外焦急。
原本是指望師父把龍驤公主控制住,這樣傲天帝一定會犯病,她從來沒想過師父居然鬥不過龍驤公主,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孩童啊!
不,還沒斗呢,只是推演一下就吐血昏迷。
烏蘭依託也著急,父皇派人給他們傳信,務必要打敗傲天帝。
玉龍國已經是龐然大物,無法對抗,如果能活捉傲天帝就更好了,他們的探子查出來,玉龍國皇帝與傲天帝似乎關係極其不一般。
那種關係哪裡是兩個國家的皇帝,親兄弟都沒那麼親,皇家親兄弟為了奪權互相趕盡殺絕的多了去了。
尤其奇怪的是,玉龍皇帝,對那個奇奇怪怪的龍驤公主更是非同一般。
這次兩國共同攻打遼朝,就是妹妹得罪小道士引起的。
兩國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出兵滅一個國家,她給父皇烏蘭巴圖說了,後者都不相信。
格日樂塔娜對烏蘭依託說:「兄長,你派人兵分三路,夜襲齊軍,只要衝進敵營,他們就無法使用天雷。今天是月圓之夜,找准傲天帝休息的軍帳,把傲天帝和龍驤一把火燒死。」
傲天帝不管是死還是被活捉,都告訴玉龍皇帝,傲天帝和龍驤公主在他們手裡。
哪怕最終失敗,至少,她殺了龍驤,殺了滅國的罪魁禍首。
六月十五日午時,雲陽和北塵帶著一萬人趕到寶閣善城外殷槿安的大營。
陽光燦爛,可是殷槿安隱隱覺得不舒服。
午時過後,日頭偏西,他的聽力開始敏銳。
聽到雲陽和北塵到來,他還很吃驚:「你們二人怎麼來了?為什麼不護著安帝?」
雲陽道:「安帝陛下那邊一切順利,叫我們趕過來,協助陛下。」
北塵說:「陛下帶著龍驤公主,一路太累了,今天我們與顧八荒大將軍一起禦敵,您和公主歇息一天。」
殷槿安怎麼會不懂,謝昭昭走之前,他把自己身中奇毒,月圓之夜發病的事告訴了她,他才把雲陽和北塵派來的吧?
他也沒客氣,說:「朕確實需要你們的幫助,今天朕歇息一夜。」
他把顧八荒叫來,把雲陽和北塵交給他:「你和他們倆好好合作,就當是朕親臨,不必任何忌憚。」
顧八荒心裡大驚,但立即又坦然了,玉龍國把那麼多厲害的兵器直接給齊國了,親兄弟也做不到。
未時,殷槿安在大軍駐紮地外圍,吸收陽光,與護城河的河水,水火交融,運行玄天真經。
「嗷~」
兩聲龍吟,天地變色,水龍、火龍呼嘯整個寶閣善城外。
寶閣善城內的遼軍膽戰心驚,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家公主能築高牆,那是要殺人血祭。
而對方皇帝憑著自身武功,竟然能催動水火?
「二舅,你試試把水龍火龍的力量用來殺敵。」
九天有些看懂了,她家二舅之所以那麼快領悟玄天真經,大概是二舅體內磅礴的力量從體內泄出去,既減輕了病症,又領悟了道家武學的奧義。
遼軍怎麼都沒想到,他們看熱鬧,看天上飛舞的水龍和火龍,看著看著,那兩條龍竟然一聲狂嘯,攻擊到自己頭上。
只見那光、水化作無數的箭雨,帶著磅礴的殺氣朝著他們而來。
萬劍歸宗,轉瞬,他們被扼殺過半。
那殺氣根本躲無可躲。
殷槿安一招,遼軍完好的僅剩下一半。
烏蘭依託儘管拼命躲進城池,全身依舊被扎了好幾個窟窿,血流一身,軍中郎中也被箭雨所傷。
剩下的人,被沖得七零八落。
格日樂塔娜立即叫人抬了自己家兄長和師父姜義,往城內逃跑。
城內都是百姓,傲天帝若是屠城,那麼就算齊國拿下遼朝,他以後也會麻煩無窮。
日落西山,月上柳梢頭。
殷槿安不得不再次被九天封了五感和五行。
這在大戰中是絕對的大忌。
但是在封印之前,殷槿安召集雲陽、北塵、顧八荒,號令齊軍全員戰備,防止夜襲。
雲陽、北塵不用他們任何人吩咐,領下任務:「我們全力保證傲天帝陛下和九天公主的安危。」
是夜,萬籟俱寂。
殷槿安的大帳內一片漆黑。
九天下了五行封印血符後,也昏迷過去。
雲陽和北塵看不見大帳里的情形,但是他們寸步不離大帳周圍。
帶來的一萬人全部用於殷槿安和九天的安全防護,形成三個包圍圈。
烏蘭依託根據格日樂塔娜的安排,在子時派人奇襲殷槿安大營,根本沒走到大營,就被顧八荒的千里鏡發現。
走到投擲範圍,便立即吃了天雷。
沒辦法,遇見實力,就是碾壓。
姜義在子時醒來,原本頭髮花白,此時已經老態龍鍾。
格日樂塔娜激動地說:「師父,您快想辦法,現在天上月兒還很亮堂。」
姜義忍著心口疼,又推演一番,噗地又吐出一口血,虛弱地對格日樂塔娜說:「公主,這個道童來歷不凡,我鬥不過她。」
「啊,她不就是個小道士嗎?才五歲啊!」格日樂塔娜不解,姜義已經七十多歲了,是禁術教派的創始人,怎麼鬥不過龍驤呢?
「唉,她來歷非凡。」
姜義一邊搖頭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說,「公主,別說是她,就連那個傲天帝,我竟然推演不出他的命數,明明死人,怎麼就貴不可言?我們鬥不過啊公主,再不順應天意,只會死。」
無謂的死,他不想干。
收拾一下,離開了。
格日樂塔娜不能和他一樣走,她不甘心。
丑時,隨著轟隆隆的爆炸聲,夜襲齊軍的遼軍全軍覆沒,月兒漸漸落下,星星閃亮,天更加黑了。
格日樂塔娜收拾殘兵,叫人用馬車拉上兄長烏蘭依託,往北方逃去。
京城是玉龍國和齊國必奪之地,她不能回去,回去只會和遼朝一起埋葬。
六月十六日,齊國大軍全線東進,於六月二十六日,攻到遼朝國都大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