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鈺戀戀不捨地放開被他吻得殷紅的唇瓣,即便一再克制,還是呼吸不暢,他與顧涼月額頭相抵,緩了好一會兒,突然大步走出房間。
顧涼月瞧著他沖天空打了個呼哨,還做了兩個手勢,直覺不好,緊忙跟了出來,「你要幹嘛?」
霍鈺眯起危險的眸子,勾唇笑得玩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月兒,本督要是你,現在立馬就跑。」
顧涼月雙眸陡然睜大,愣怔地看著霍鈺,只眨眼的功夫,她提起裙擺,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瞧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霍鈺不覺揚起唇角,不愧是他帶大的丫頭,識時務!
天吶,霍鈺這是要捉姦嗎?顧涼月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可她還沒想好之後的計劃呢,是不是太突然了?
謝雲舟和顧枳夢也是,院子裡有動靜,他們就一點兒都聽不到嗎?
前世,謝雲舟為了疏通朝中關係,也為了能儘快娶顧枳夢進門兒,除了她的嫁妝,他還盯上了他嫡母秦氏的私產,鬧出許多事來……
她本想著先讓秦氏一文不少地帶走她的錢財,徹底斷了謝雲舟踏入朝堂的所有希望,再去收拾顧枳夢……看來一切都得從長計議了!
……
顧府後宅里坐了滿屋子的人,已然熱鬧了起來。
那坐在上首,姿色平平,皮膚白皙,一身富態相的中年婦人,便是顧涼月的二嬸鄒氏,也是顧府的當家主母。
瞧著突然到訪的,與顧家偶有來往的一群女眷,還有她的幾個嫂嫂弟媳,她始終笑不出來,心裡憋著一股火兒。
這些人平時不上門兒,今日定是聽說顧涼月與東廠督主霍鈺關係緩和了,特意來與顧涼月那丫頭攀關係的!
一群勢利眼兒,偏生她還得好脾氣地在這兒陪著,著實讓人心煩!
「夢兒今年也十八了吧?可否有許配人家?也不知能不能看得上她表哥?」
「弟妹啊,嫂嫂我有一個外甥,與夢兒同歲,至今尚未婚配……」
鄒氏被她們搞得正心煩,外間突然有人跑了進來,未經通傳就直接撞開了房門。
「混帳東西,冒冒失失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了?」
本就氣怒的鄒氏,此刻壓根兒就沒發現,來人並非顧家下人,抓著茶盞就砸了過去,那護衛閃身躲開,在門後大聲道:「夫人,有人在府中通姦,請您過去看一下。」
屋內眾人神色各異,鄒氏眼睛瞬間就亮了,心裡莫名興奮。
哼,定是後宅那幾個小騷蹄子不甘寂寞,與下人搞在一起了!
鄒氏心中憤恨,她與顧銘日子過得好好兒的,老太太嫌她生不出兒子,給顧銘納了兩房妾室也就罷了,朝中官員竟也想著法兒地往她府上塞人。
這些年,她都給顧銘抬了四房妾室了!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今日她就是不去捉這個奸,此事傳出去,他們顧府也是沒臉。
既然如此,她就大大方方地帶大伙兒一起去,趁這個機會,將那些個吃乾飯拿閒錢的小賤人們,都收拾一遍!
有這些人做見證,等她打發人時,也不會有人亂嚼舌根子,說她善妒。
鄒氏瞧著一眾女眷,重重嘆了口氣,「既然大伙兒都聽見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
只一盞茶的功夫,大批護衛便帶著顧銘趕了過來,鄒氏帶著府中下人與一眾女眷緊隨其後。
顧銘站在院門口的石階上,掃了眼黑壓壓的人頭,眉心擰成了疙瘩。
他將視線落在鄒氏身上,音色陡沉:「霍督主尋我有事商議,你帶這麼多人來這兒做甚?」
霍鈺?
他若來了她能不知道?
鄒氏篤定顧銘也是得了消息來捉姦的,他想支開她,無非是為了包庇院兒里的那個小賤人!
「既然霍督主也在,那正好一起做個見證!」
免得每次她想處置那些小蹄子,顧銘總是以同僚所贈,不好隨意打發為由搪塞她!
鄒氏目光堅定,昂著頭,甩著手帕就上了石階,礙於還有許多外人在,顧銘也不好強加阻攔,只能跟著她一起往院子裡走。
浩浩蕩蕩幾十人,也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安安靜靜地跟在後面往裡走。
從院門口到房門口,不過三丈遠的距離,奈何謝雲舟與顧枳夢正快活的欲仙欲死,絲毫沒有注意到任何異響。
鄒氏看到霍鈺先是一愣,隨即向他匆匆行了個禮,便朝那房門走去,裡面的淫聲浪調直聽得人臉紅心跳。
顧銘皺起眉眼的同時,鄒氏咬牙示意下人去開房門。
「嘎……吱……」
房門被輕輕推開的一瞬,四下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一點兒遮擋,順著散落在地的衣衫望去,連個床帳都沒有的榻上,光溜溜的兩個人,赫然撞進眾人眼中。
那男人手腳分別被栓在床柱上,聽到動靜緩緩別過頭來,那女人仍舊在上面瘋狂搖擺著身子,絲毫沒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男男女女一眾人,待看清那被綁著的是顧家的新姑爺謝雲舟,而那放蕩狂浪之人竟是顧家二房的嫡出二小姐顧枳夢時,都震驚地直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天吶,那顧枳夢騎著的,可是她的姐夫啊!
況且今日還是顧涼月回門的日子,她這是在挑釁嗎?
看他們的樣子,在一起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溫柔嫻靜,知書達理的顧二小姐顧枳夢,私下裡竟是這般背德浪蕩,不修己身!
嘖嘖嘖!
瞧她那做派,哪裡像是好人家的女兒啊?
怕是將她放到春樓,這技術花樣兒都無人能及!
還有那謝雲舟,表面看起來玉樹臨風,清雋非凡,沒成想行事這般下作!
自打他進了翰林院,大傢伙兒在背地裡沒少議論,說顧家大丫頭命好,眼光也好。
自古以來,非進士不入翰林院,非翰林不入內閣,那謝雲舟還這麼年輕,保不齊將來會平步青雲,直入內閣掌權。
可如今看來,未必嘍!
誒?
話說回來,這霍督主怎會在此啊?
鬧出這麼大動靜,那月丫頭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