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順手的事!
這怎麼可能?
他是一尊頂尖的祭道人物,在諸多同道入滅的時代,他絕對可以勇爭上游,名列世界服前五!
他功參造化,以殺伐立道,用古今一朵又一朵那三世銅棺主人的相似的花磨刀,參與過「開荒」大業,如今幾乎要邁入超脫的領域,將演繹絲絲縷縷的超世之光!
屠夫如此修為,縱是那些半步超脫的蓋世強者來對他偷襲,也不至如此,心靈震怖,感覺無路可逃,滅頂之災悄然降下!
「喝啊!」
屠夫奮力抗爭,一道刀光亮起,簡直要斬滅諸世,破滅永恆,卻不為殺敵,而是在刀光一轉之間,將自身在世間的痕跡「殺」掉,刪除種種痕跡!
這一剎那的爆發,驚艷絕倫,縱然是一旁的終帝都目光猛然熾盛!
在這個瞬間,即使是他這位洞徹世間大空古宙本質的絕世強者,都失去了對屠夫的感應與捕捉,仿佛其跳出諸世外,不在古今中,查無此人!
一刀之下,無可選中,仿佛和諧神刀,展現404之妙法!
要知道,終帝雖沉淪無數年,但一朝爆發,終究是位列半步超脫的領域,在寂滅前的最後一刻,光輝燦爛,照耀萬古。
連他都無法選中、尋覓……可想而知,這一刀的終極奧秘,那剎那的風華絕代,已是觸碰到了與他同樣的領域!
終帝有所感,有所知,當這一刀劃破天地,不止是屠夫在天地間的痕跡清空、消散,連那世間眾生,一切與屠夫相關的記憶,都……空蕩蕩了,被格式化了!
關於屠夫,關於這尊古老霸主的記憶,從人們心中消散,從人間,從時空中,從整片古史中徹底消失,磨滅。
在這一刻,世間無數的生靈心中都感到怪異,像是失去了什麼,同時又有種莫名的喜悅,情難自已,要放聲高呼兩個字——好死!
但轉瞬而已,這種喜悅就如潮水散去,什麼都未曾留下。
「這才是你真正有信心去對葬主揮刀的底氣嗎?」
終帝感嘆,「在以那些生靈為磨刀石的錘鍊中悟道,所領悟的超脫之理念,斬天地一刀,斬古史一刀,斬眾生一刀……三刀合一,化作遁世一刀?」
「斬出這一刀,會有剎那的驚艷,半步超脫的生靈都未必不能被你重創……」
「不得不承認,這一刀空前絕後,為刀中至高,直指超脫,不在我……」
他話還未說完。
轟!
諸世間,血雨漫天,一道身影突兀而現,在天地中橫空出世,在古史上撒下墨點,在眾生心中留下夢魘,屬於古帝霸主的可怕統治重新回歸!
但這份回歸,不是完好的,無瑕的,而是帶著傾盆的血雨,伴著殘碎的肢體,一柄屠刀斷折!
「……之下……」
終帝愣怔著,茫然的吐出兩個字,不過是慣性使然,心中早已被震撼所充盈。
那身影他看的清楚,就是屠夫!
他揮出超越念想的一刀,卻……被人生生拍斷了屠刀,打爆了真身,血灑諸世!
這……這不對吧!
說好了「不在我之下」,結果竟被一巴掌秒了?
這是誰幹的?這麼勇猛?
感覺都不在魔祖之下了!
念著,想著,終帝猛然轉身,瞳孔收縮。
他看向了世間的盡頭,那大空之火與古宙之焰瘋狂燃燒的地方。
在那裡,不知何時起,火焰凝滯,再無毀天滅地的氣焰。
恍惚間,似有一個生靈君臨,從那裡走來,降臨在這裡,冷眼俯瞰!
但,終帝感知不到!
那是一個已然不在古史中的無上存在,超越了古宙與大空!
也就是屠夫,絕世一刀,終極一躍,正正好,撞了上去!
儘管……他躍不躍的,結果也沒有什麼區別就是了。
有無上高手,帶著殺意而動,一掌足以擊碎萬古!
「就是你這十里坡刀神,在苦一苦相似的花,對嗎?」
冥冥中,若一尊天帝在冷喝,殺氣凜然,激盪長空,讓終帝默默退至屠夫的殘軀之後,將之護在身前,感天動地霸主情,讓人淚目。
——冤有頭,債有主,我終帝一生行善,本意是好的,最多是有時候下面的狗子念錯了經,你找了屠夫的麻煩,可不能再找我了喔!
「呵……哈哈……」
屠夫的殘軀中,一點殘破的靈光燃燒光焰,這位霸主的真靈掙扎,讓四肢斷裂、血肉模糊的軀體艱難的站起。
「不錯!」
一雙已經是血窟窿的雙眼中,吞吐魂光,「就是我乾的!」
魂光熾盛,閃耀輝煌,那赫然在壓榨所有的力量,血光匯聚,修繕身軀。
「知錯否?」無上的強者在喝問,無邊威壓降臨、壓迫。
「錯?哈哈哈!」屠夫猛然大笑起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錯之有!」
「殺人者,人恆殺之……在我舉起屠刀,踏上殺戮之道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這份覺悟!」
「如今,能有你這樣的強者來為我送葬,我開心都來不及,又何談恐懼?!」
「我有一刀,觀諸友之妙法,於心中推演,請道友品鑑!」
屠夫隨手一拋,那已然斷裂的屠刀便被他信手丟棄。
同一時刻,他的真身模糊了,竟在化作……一柄刀!
軀體,化作刀身,真靈,化作刀魂……他畢生的道果凝聚於此,爆發的力量震古爍今,影響到了整個諸世!
「我有一刀,捨生!忘死!鞭屍!屠神!斬時!斷空!砍柴!絕輪迴!」
刀魂低吼,無量殺氣爆發,這是有生以來的最強殺招!
就是那殺招的內涵很讓人難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怒戰其他的古帝霸主。
但……也是。
不想刀隊友的刀客,不是合格的刀客!
在鏗鏘有力的刀鳴聲中,這一柄由屠夫所化的至強神刀斬破了古今紀元,斬開了虛無鴻蒙,斬開了一片接駁而來的全新世界,斬出了一尊蓋世邪祖!
就在這一刀之下,降臨而來的無上強者顯現,正是那本該被焚屍中的邪祖,但卻已不復此前的瘋狂,而是超然、偉岸、無敵!
而在遠方,更有一方大世自朦朧中顯現,架著一道火橋,道盡了有始有終的奧秘。
「徒勞的,無用的。」
葉邪祖輕語,倏然抬起一隻手,食指中指一夾,輕描淡寫間夾住了一柄無上神刀!
縱然那刀鋒上,殺氣如海,冠絕古今,但也不能傷他分毫!
「我為天帝,當鎮殺世間一切敵!」
葉凡如是而語,另一隻手化掌拍來,這一掌簡直道盡了古往今來世間一切大道的奧秘,什麼五行陰陽,什麼造化時空,什麼命運因果……全都濃縮在其中,彈指便滅世!
「轟!」
一掌之下,屠刀凝滯了,刀魂也凝滯了,而後在讓諸世哀鳴的巨響中,徹底解體!炸碎!
屠夫,死!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葉凡幽幽道,「這是第一個……」
「還有一個……」
他是那樣的從容,在漫不經心中書寫神話,創造奇蹟。
彈指間,滅殺祭道!
這樣的葉凡,讓人頭皮發麻,足以令所有苦葉派加盟成員都要絕望——這樣的「葉」以後還能苦的動嗎?
不!
別說苦葉了!
搞不好,還要被清算,被一指頭一個的點死!
什麼?苦葉派先團滅了?
只剩下幾條漏網之魚,還是因為連血祭天地烘爐的資格都沒有,才剩了下來。
那沒事了。
「屠夫,葬主……屠夫已死,剩一個葬主?」
葉凡輕語,施施然便要去找最後一個兇手,圓滿「滴滴代殺」的訂單。
他要做一個有口碑的殺手,既然那一段因緣所化的生靈選擇了成全葉凡,為他成功抵押貸款,借來無上道果,自然他要為之了卻恩怨,清算因果。
——屠夫?葬主?就你們兩個在玩「再苦一苦相似的花」是吧?
——全給你們宰了!
葉凡想到這些,便有一種觸景生情、同病相憐的感受。
曾經,他也是被苦一苦的對象啊!
好在,經過他個人的不懈努力,以及一點小小的外在機緣,到了今天,他終於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最巔峰,從今往後在這世間可以說一句「我不吃牛肉」了!
他已跳出局外,不在苦中!
「我為超脫,誰能苦我!誰敢苦我!」
葉凡從容邁步,便要降臨下一片戰場。
不過,他的腳步抬起又落下,卻沒有邁出跨越古今諸世的步伐,而是若有所思的轉身。
「無始?」
他看向正在努力做一個小透明的終帝。
「道友你認錯人了,我不叫無始,我名終。」終帝很認真,施展切割大法。
什麼無始!跟我終帝有甚麼關係!
「好的無始,我明白了無始。」
葉凡微笑,實力變了,心態也變了,稱呼自然而然跟著變了。
誰在稱大帝?哪個在言霸主?
自葉之後都不見!
「無始道友,這些年我的血饅頭味道如何?」
「還有剛才,你放火的樣子真的很颯,我很佩服。」
葉凡笑吟吟的,只是卻像是皮笑肉不笑,太讓人毛骨悚然了。
「……」終帝默然,他明白了,可能躲不過要挨上一掌了。
可以理解。
葉凡葉邪祖神功大成,那是吃乾飯的嗎?
定然要有大清算!
沒有超脫前,葉凡在吃虧,超脫之後,還在吃虧……那一路走來受的罪不就白受了嗎!
終帝很理解葉凡的心情,感同身受。
就如他若有朝一日神功大成,那定然是要找昔日那些使勁阻擋他從永寂中復甦、覺醒的朋友嘮嗑嘮嗑的,甚至都已經在魔祖那裡下了訂單,請求幫忙安排!
此仇不報,念頭不通達啊!
不過,終帝還是覺得,自己多少有些冤……畢竟,那苦葉的提議最初也不是他開頭的啊!
「冤有頭,債有主,我充其量是從犯而已,道友要清算,也應該先清算主犯才對……更何況,我現在不過是一道被顯照的化身罷了,清算也無意義啊。」
終帝嘆息說道。
對此,葉凡笑容滿面。
「沒關係,」他很大方,「順手的事!」
談笑間,他袖袍一動,便將那萬千諸天收入袖,將古今未來攬入懷!
縱然有最澎湃的火焰爆發,宇宙為火,毀滅與創造融合一體,有始有終,但在這一袖之下,也只有剎那芳華,隨後便黯淡、破滅!
「燒我的時候,就你跳的最高,叫的最歡,不收拾你收拾誰?」
葉凡一抖袖袍,灑下螢光點點,終帝化身消散,封號!
到這時,他才從容邁開腳步,離開此地。
一步,便降臨一座血腥祭壇,在這裡,諸多仙帝伏屍,血流盡,本源耗干,連帶著真靈,都……死去了!
一個個的,都是苦葉派的長老、執事,在苦葉事業上使勁的鞠躬盡瘁,讓葉凡死而後已。
可惜,這一次,他們先死了,並且死不瞑目。
他們填上了所有,血祭了自己,只為參與一場大戰,儘自己的一份力,添磚加瓦……結果,反倒給人送了快遞,被人預判了,一番辛苦為人忙。
葉凡降臨於此,很無言,啼笑皆非。
說起來,這些可都是他的……血緣親戚,先祖同宗!
但,也是苦葉中堅!
在那片特殊之地,葉凡了解了很多,知道他們都打過怎樣的助攻,將他追殺的無限接近死亡,等待他在死亡中爆發潛能,大夢萬古。
可,就是這些苦葉元老,在危難之時,卻又能挺身而出,將自己的一切奉獻,讓人敬佩與感嘆,或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孔。
比如說,某位人王古帝,他既能在平日裡御女三千,也能在黑暗動亂時挺身而出,都是一個人。
拋開戰績不談,這些苦葉而成的仙帝還是不錯的,幹了人事。
再加上,他們現在又都死了……
「罷了,姑且擱置,待他們念念不忘,迴響歸來,彼時再分說定論。」
葉凡低語,最後回看一眼,瀟灑離去。
他並不急切。
畢竟,放眼世間,還有誰能影響他、傷害他?
只有他苦別人的份,哪有別人苦他的份啊!
……
「魔祖,禍事矣!」
浩瀚大世,高原滄桑,卻有人叩響了至高的殿堂,悲鳴哭訴,控訴一位邪祖的反攻倒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