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葉凡唏噓，做為一個「勇者」，開局不在「新手村」，而是魔王的城堡……這就很難蚌。
別看九天十地曾有一段很漫長的衰弱時期，一年不如一年，但這裡面埋的雷真的太大了，大的即使是如今的葉凡回首去看，也要感到頭皮發麻。
誰能想到呢？
一個人道至尊就能稱皇稱帝的殘破宇宙，仙帝來了都得磕兩個頭再走！
其中群星閃耀，道祖之姿如過江之鯽，仙帝才情也不稀罕，祭道方能抖一抖。
這裡面，魔道又是重災區，道祖、仙帝都快能批發了。
魔道之中可稱「祖」者，不是直接出自這座宇宙，就是與從這座宇宙中走出的強者大有關聯，或是請客斬首、收下當狗，或是乾脆就是因為某種理念而誕生，是生育之恩。
這本沒有問題……但當這「魔道」跟「苦葉派」攪和到了一起，那問題就大了！
葉凡曾經很納悶——你們這幫混蛋，什麼仇什麼恨啊，盯著我「苦」？
他細數「魔道」中有資格稱「祖」的存在，梳理恩怨，臉都黑了。
狠人大帝……這位女帝曾注視了他一段不短的時光，也不說話，就默默的在暗中凝視，那樣子看起來像是要將葉凡一棍子放翻，然後直接給他格式化記憶，再覆蓋上別人的記憶信息，從此變為他人的形狀。
原始天帝……這位古老的仙帝看起來跟葉凡沒什麼仇怨，昔日還小小的幫了他一把，但葉凡總覺得他沒憋著什麼好，指不定葉凡被苦的時候，這位仙帝就在一旁偷偷的嘲笑，甚至是落井下石！
靈寶天尊……這位天尊更乾脆，更直接，不多嗶嗶，那是提劍就砍他葉凡啊！
姜逸飛姜魔祖……很好，苦葉技術哪家強？北斗東荒找小姜！
有證據表明，苦葉派的成立，姜逸飛就是最直接的推動者，讓太多人都能蘸上葉血饅頭！
……
葉凡無了個大語，他的人生本可以一路坦途，直到遇見了魔道。
更悲傷的是，當「真相」逐漸浮出水面，讓他知道一切命運的饋贈，背後早已標好了價格，苦葉其實有理！
——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只因為一口棺，三世銅棺！
因為這口棺，讓他被「改頭換面」，並且得到了命運的饋贈。
從那時起，他被整容了，正因為這個整容，讓執念是復活兄長的女帝注視，也讓昔日被同樣頂著這一張臉的生靈鎮殺的一位仙帝怨念沸騰。
而命運的饋贈，則引來了姜魔祖，這位「背負了史前抗爭信念」的「復仇者」，以及試圖解脫輪迴的靈寶天尊！
葉凡能說什麼呢？
他無話可說！
魔窟，魔祖，都快成他的心理陰影了。
所以，他是斷不可能親自出動，去踩這一個無底深坑的。
得找魚餌，得戴手套。
聖皇子他們去了，或許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不起被一座五指山給鎮壓，再大不了屁股朝外，判處五百年刑期，葉凡表示能坐的住，擔得起。
可要是他葉凡不看清楚情況，便一頭扎入了那魔窟？
呵呵！
搞不好便有最可怕的禁忌手段招呼到他的身上，直接將他打得張口閉眼，整個人半身不遂，被拖入到某個地方，幾尊如淵如獄的魔影「桀桀桀」的怪笑著，然後他就什麼都感知不到了。
再一轉眼，他便於朦朧中聽到什麼「手術很成功，他已經是……」等等令人毛骨悚然的字詞。
亦或者是什麼「葉凡祭天，法力無邊……」、「是兄弟就來玩《臥龍鳳雛》，我在114514區等你！」
葉凡沒有證據。
但他就是有一種感覺，那些魔祖的視線……還在他的身上！
不是他自戀，普通又自信。
而是他真的太特殊了，一個曾經凌駕在祭道之上又墜落回去的生靈，一個曾經如他人影子一般的相似之花又掙脫了桎梏……
「原始天帝，欲要虛擬實境，最終極的《原始真解》，包含了一個世間的開闢到毀滅，從時間到空間，從天地到眾生，一切都化作了符號，編輯代碼……這萬事俱備，他是不是要找一個完美的伺服器，來進行開放運行，增添變量？」
葉凡輕語，「靈寶天尊，欲要解脫輪迴，重新定義真靈的概念，孰為真，孰為幻，又該如何才能顛倒生死幻滅？恰巧，我曾以大夢萬古成道，那夢中世間亦真亦幻，最終甚至走出了一位大夢仙尊，證明輪迴可以有，但不是絕對必要……」
「道德天王，試圖提純信念，讓花粉之間互相結合，令這本是人傑死亡遺留的事物能爆發造化的奇蹟，由此創造全新的真靈、靈魂、生命……這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骨感的，註定會引來滔天的因果反噬。可若是能有逃脫監管的法外之地，瞞天過海，避開反噬呢？」
「見不得光的錢財，在某位苦命人的名下一洗，就……乾乾淨淨，清清白白了！」
「至於說，一旦出了問題，那個苦命人會有多悲劇？」
「他會在意嗎？！」
「他不會在意！」
葉凡越說，越是氣抖冷，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
這個世間還能不能好了，我葉凡到底要怎麼活著你們這些苦葉人才滿意，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人世間到處充斥著對他葉凡的迫害，他葉凡何時才能站起來！
「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姬紫月擔憂的看著葉凡。
「多半如此。」葉凡嘆息，「儘管這只是我往壞的方向所想、所推演……但往往越怕什麼，就會越來什麼。」
「他們饞我身子，他們下賤！」
「儘管我沒有證據，但是我也無需證據。」
「換做是我在他們的立場，認真思考，遲早會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葉凡，他不知道那些魔祖們會怎麼想，怎麼布局，可若把他安在那些魔祖的位置上，換位思考如何做大做強，他自然而然便有一套腹稿。
世人只看到了他葉凡被苦葉派各種打磨的悲慘經歷，便覺得他是多麼的不容易，是個飽受欺負的老實人。
卻不知道，在他葉某人踏上修行路前，可不是什麼易與之輩！
是誰，畢業不過三年，做著同學們大多不知道、不了解的工作，就能手中頗有資本，別墅小院住著，大奔開著，提前過上仿佛退休養老的生活，還有時間琢磨修仙養生……
「別人怎麼做，我不知道，但我有一套模糊的想法……」
葉凡輕語，神思渺渺。
「開辦公司，研發遊戲，作為外殼，勾兌線下，賦予價值，哄抬價格，將不太乾淨的東西洗乾淨……風險很大，但正因為風險大，所以收益也是極高的……」
葉凡說著說著，嘆息一聲，「只希望他們沒有這麼快想到這些……最好他們根本想不到……」
「不然，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聖皇子他們去探查，期望能有好消息，將我最擔憂的情況給排除……」
葉凡說了很多，姬紫月半懂不懂，但她也認真陪伴與傾聽。
直到她懷中的小傢伙活潑起來，睜大水汪汪、骨碌碌的大眼睛，「父親！」
「小紫。」
葉凡臉上的愁容淡去，將小不點的女兒抱了過來，輕輕拍著，「女兒，你放心，為父會掃平這世間的魑魅魍魎，給你一個太平世道的……」
一時間，殿堂中的壓抑與肅殺都散去，一片安寧與和諧。
……
「路在何方？」
黑暗、幽靜的世界中，這一日忽然傳來了喝問聲，撕破了黑暗，有一線光明浮現，隨後這一線光明在擴大，將黑暗的世界徹底分開，簡直若盪清寰宇，掃蕩諸天！
山海，星河，草木……萬象萬物在浮現，宛若在開天闢地，但又顯得不是那麼的真實。
因為，那萬物的塑造，相比真正的開天闢地，簡直就像是加上了快進一般，還不是幾倍、十幾倍的快進，而是千萬倍、億萬倍！
創造，是如此的迅捷。
同樣的，毀滅也是那麼突然。
忽然間，那山河萬物一陣抖動，模糊了，雜亂了，若斑駁色塊沾染畫卷，將一切都迷離與抽象。
下一刻，萬物黯淡，黑暗籠罩，將一切都覆蓋，甚至……消融！
黑暗中，似乎有大恐怖，把所有都化作了虛無！
但又是一眨眼間，光明再現，天地再現，自無中生有！
天地幽而復明，萬物毀而重生，這一切是那麼的匪夷所思。
可惜，不能穩定，始終無法恆定的維持。
直到一聲輕語，源自另一尊存在。
「路在腳下！」
隨著這輕語，有異樣的光芒席捲，覆蓋萬物上，讓周而復始生滅不定的天地似乎就此穩定下來！
不過，這異樣的光芒雖帶來了穩定，卻也只是穩定。
「不夠，缺少未來。」
第三個聲音響起，似乎在嘆息。
「可惜了，姜魔祖不在……否則，若是能有他的他化天地，他化眾生，他化時空，他化輪迴……一切困難，自可迎刃而解。」
最初的聲音迴響，那顯化開闢的天地中，一方王座凝聚，一尊高大巍峨的虛影端坐在其上，半身光明，半身黑暗，神聖與詭異同在！
——原始天帝！
「姜魔祖戰死了，與古代霸主對拼隕落了……」
腳步聲激盪，伴著人聲，有一個道袍青年自莫名處走來，正是靈寶天尊，他感慨不已，「那一戰，太悲壯，太慘烈，可嘆我等那時無力參戰，被輪迴反噬重傷，否則能助一臂之力也是好的。」
「呵！」原始天帝卻笑了，他斜視靈寶天尊，「姜逸飛那傢伙戰死了？」
「我怎麼不太相信呢！」
他對這個信息嗤之以鼻，談不上什麼證據，只是單純覺得那個人不該這麼簡單落幕。
他是被姜逸飛招攬加入苦葉派……不對，是魔道的，跟那個人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接觸的時間不長，卻足以給他極大的震撼。
姜逸飛是不是善茬？
原始相當有發言權！
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懷疑，姜逸飛還未死，指不定現在就貓在哪個角落中，做什麼見不得光的大事。
「不死，也是失蹤……誰能找到他呢？」
靈寶天尊看了原始天帝一眼，「缺少了這個關鍵的核心，我們往下的路很難走。」
「不然。」
忽然，有人插口道，伴著迷霧洶湧，第三人現身。
「道德天王……」靈寶與原始都看去，目光中帶著審視與凝重，「你有別的看法？」
「談不上多高明，只是在我看來，這世間萬千大道，修行法，進化路，都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
道德天王俯視壯麗山河，搖了搖頭，「他化天地，他化眾生，他化時空，他化輪迴……其實，換做別的法，也能有相同效果。」
「天地眾生，皆為自在；時空輪迴，南柯一夢。」
道德天王漫不經心說道，「他化天地、他化眾生、他化時空、他化輪迴……能做到的事情，若集齊他化自在與大夢萬古，也能做到！」
靈寶天尊與原始天帝目光都是一亮，而後緩緩點頭。
「的確如此。」
「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畢竟，那人太強了！」
原始天帝低聲道。
雖然不是很願意承認，但他還是要接受一個很殘酷的現實。
當年九天被苦人，今朝天庭無上帝！
葉凡，可以說是他親眼看著從一個小小的人道修士，突飛猛進到今天這般境界的，人都被驚呆了。
荒天帝，好歹還講點修行的基本邏輯呢。
苦修兩百多萬年成道祖，又在跟幾尊黑暗准仙帝的血拼磨礪中蛻變仙胎，最終完善自己的法，在與屍骸仙帝的對決中極盡升華，成為仙帝。
再之後，數百上千萬年過去，與詭異一族廝殺、血戰，被始祖追殺的上天入地，百戰不死，百折不撓，才走到了祭道層次中，並在隨後開啟的波瀾壯闊大時代中，走到離超脫只有一步的領域。
葉凡呢？
千年而已，都凌駕在祭道之上了！
原始天帝心裡不太平衡。
想當年，他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被苦」經歷，也接觸過三世銅棺，還從上面扒拉下一塊材料來煉劍，葉凡有的他都有，他怎麼就沒這麼一飛沖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