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我的本意是好的……
換一個人試試？
早被那群人細細的切成臊子，做成十個菜了！
別的不說，便是葉凡……如果他沒有被三世銅棺引導著踏上一條不可思議的道路，而是以他初始的體質——聖體來踏上修行路，並且沒有狠人大帝與前輩聖體的暗中關照……
「嗎的……艹！地府禁區是哪個王八蛋開闢的？啊？站出來！老子跟你拼了！」
聖體大成，可叫板至尊……結果，地府一個詛咒下去——
啪！
路斷了！
直接止步四極秘境！
但凡聖體一脈，無不要心態炸裂，真的想跟人玩命的！
一了解，地府禁區是哪個混帳東西開創的？
哦！
冥皇是吧！
「冥皇，我**你個**，你******，我要******……」
這還只是聖體一脈的怨與怒。
其他人呢？
如太陽聖皇的後裔怎麼被屠戮的，如地府陰兵過境到處開墳掘墓，指不定就挖到了誰的祖先……
都是大因果，都因為冥皇開創了地府！
就這，還沒有算九天十地中的屍禍問題呢！
正因為冥皇將「輪迴印」概念拋出，當做了一個仙路的重要課題，引無數後來者前赴後繼的參與研究，導致了屍禍始終不能斷絕！
輪迴印，這條路太難走了，成功者寥寥無幾，要麼是皇道人物，將肉身修至「不朽」的層次，能從容在歲月中橫渡；要麼是如曾經荒天帝少年時，服用非凡異果，藉此為引，也能凝聚輪迴印……
否則，只會成禍，而非登仙之梯！
世人不知內情，他們普通而自信，一腦門子就扎進了這條路，妄圖輪迴成仙。
又或者，他們心中有逼數，知道自己大抵是走不通的……但，試試！就試試！
反正，走上這條路時，他們都已經死去了，埋在風水寶地中。
僥倖成功，值得欣喜。
就算是失敗了……那又有什麼！
代價又不是自己承擔！
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這是世人放狠話、冷血到極致時的言語，但在輪迴成仙這條路上，卻成了真實不虛的大禍！
賭博是自己決定的，代價卻是後人來承擔的。
這一切，都因為一個人！
——渡劫天尊，你幹的好事啊！
——沒有弄死你……你就偷著樂吧！
——看在荒天帝的面子上，誰讓他是亂古時代九天十地的救世主呢？
葉凡瞅著段德，眼神微妙極了。
察覺到天帝的目光，段德念動間便猜到了什麼，訕訕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很多事情我也很無辜啊！」
「是，輪迴印是我傳播的，但這條路我覺得沒有問題啊……你看我這不是走通了嗎？」
「我是一番好意啊！要給那沒有長生物質的末法時代另闢蹊徑，不忍見無數驚才絕艷的生靈因為壽盡黯然坐化，為他們開闢一條路……」
「誰知道，會有那麼多人，又菜，又愛玩呢？」
段德叫屈，輪迴印這東西的出發點，是給皇道人物準備的，打的是高端局，壓根就不是服務那些小蝦米修士的。
這不止是一種探索長生的法，同時也能順手埋伏一下成仙路！
這種法的正確打開方式，其實可以參照如九天十地中的道德天尊、阿彌陀佛、虛空大帝、恆宇大帝等人……縱然是不同時期的成道者，卻能有意識的向同一個時間點集中——成仙路開啟的節點！
事實證明，輪迴印的帝屍通靈，時間可控。
這其實很妙。
一邊走輪迴仙路，一邊等待正常仙路，兩手抓，兩手硬！
且，這麼一來，古皇大帝這種無法自封的生靈都躺屍蛻變去了，自然也就不存在說「自斬一刀、自封禁區」，然後熬不住了出來發動黑暗動亂，屠戮眾生。
一石二鳥……不對，是一石三鳥啊！
皇道人物贏兩次，眾生贏一次，三贏！
葉凡眉梢一挑，略微沉吟，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點道理。」
「這麼說，你似乎是被冤枉了？」
「沒錯！」段德斬釘截鐵，「我的本意是好的，只是在歲月的流逝下，被後來者執行壞了！」
他憤憤不平，為自己喊冤，「所以，這就不是我的錯，而是後來者的操作讓人窒息！」
「靈寶追著我砍，我實在太冤了！」
「本天尊，那是何許人也？」
「神話紀元第一天尊，亂古之後九天十地的第一位成道者，繼承了亂古時代的無上底蘊，又梳理了秘境法的五大秘境，後來者無法忽視的修行路上之豐碑！」
他念誦出一長串的榮譽，都是其曾經的閃光點。
不得不說，不要看這胖道士平日裡很不著調，但其也曾有過無上光輝的姿態，令人震撼與驚嘆。
在一個蒙昧的時代中，是他，第一個梳理通透荒天帝傳下的秘境法，將五大秘境貫穿，踏入皇道領域，摘取天心印記，為後來者打樣！
可以說，後來的天尊、古皇、大帝，都要在這方面承他的情！
「我一證道，用後來的人的評價，那境界就已經立足在所謂的天皇、天帝層次上……」
段德沉聲道，「這理所當然！」
「畢竟，我最初時可是亂古時代的天驕，師傅是仙王，三五好友是葬域的天驕，走人脈關係修行葬士的法，亦曾埋在無上的神土中，滋養與蛻變……」
「知道嗎？」
「我為曹雨生時，巔峰時早已成仙，離仙王境界也不過臨門一腳，可稱准仙王！」
「只是，在亂古時代最慘烈的大戰中，在荒天帝與界海彼岸的黑暗准仙帝廝殺的那一戰中，我戰死了，神魂被打散，只有殘軀埋入葬土。」
「那一戰，死去了太多的強者，如我一般結局的，還有一條狗……沒錯，就是無終仙王養的那條狗，也是如今的黑皇！」
段德這一刻身上湧現大威嚴，「他跟那時的我一樣慘烈落幕，為了世間的光明而戰！」
「後來走出的渡劫天尊，可以說，那不是什麼帝屍通靈，而是仙屍通靈！」
他講述了自己的過去，亦曾是英雄，亦有非凡的成就！
儘管，那與荒天帝不能比肩，但也在仙道的領域走出了不短的距離，幾乎都要成為仙王了！
這其實很不可思議。
因為，那時的他即使算上修行葬士法，埋在葬土中蛻變的時間，也不過是兩百萬歲左右，這個年齡在真仙中都算是很年輕了，便已經要踏入仙王！
仙王難成，通常一個仙王的誕生與隕落，在尋常世界中都可以成為歷史節點，開啟一個全新的時代！
「仙屍通靈，一證道，理所當然立於人道天帝的領域。」段德寶相莊嚴，威嚴蓋世，「我眺望未來，雖看不太真切，但冥冥中捕捉天機，自是知曉，未來人間有劫，或有為成仙痴狂的天尊人物血洗眾生，生靈塗炭！」
「故此，我才會傳下輪迴印之法，給後來者希望，讓天尊人物不要那般極端。」
「事實上，終神話紀元整個時代，相比太古與荒古，在時間跨度上更漫長，足有數百萬年，但是黑暗動亂的頻率相對很低了！」
段德振振有詞，「這都是我的功勞！」
「正是因為有輪迴印的法門，給了那些天尊更多的選擇，撐不住的時候不一定要發動黑暗動亂，還可以把自己埋了，結輪迴印！」
「也因此，神話時代末年，帝尊建立天庭，才會選擇邀請一些禁區的至尊，如長生等人……因為那時的他們手中還無多少血債！」
「不然，後來者也不會說帝尊有大氣魄，天庭諸帝並存了，而是要換個說辭，是天庭與禁區同流合污，為成仙不擇手段！」
「也是這個原因，這些天尊在成仙路的關鍵時刻背刺帝尊，才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否則，若是一群劣跡斑斑、狼心狗肺、雙手沾滿眾生鮮血的至尊背叛，誰都會認為理所當然！」
「最後，我會被那時的帝尊邀請，掌控地府，也是因為我的特殊，足以統帥部分特殊的生靈……在那時，便有如道德天尊等人那樣的帝屍通靈了，後來也參與到了成仙路中。」
「可惜……」
段德說到這，嘆息一聲。
帝尊出了問題，不死天皇心懷不軌……一切都毀了。
不過，他沒有太多的感傷，因為……那時的他又熬不住了，把自己給埋了，繼續結輪迴印了！
能夠錯過每一個關鍵的節點，段德自己都無言了。
「再往後的事情，全都與我無關了，都是地府自己乾的……」段德推的乾乾淨淨，雙手一攤，很無奈的模樣，「連我的兵器都失控了，所以後面的什麼詛咒聖體一脈啊，到處挖墳掘墓啊，殺戮聖皇后裔啊……與我無關！與我無瓜啊！」
他連聲道，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身上所有的罪孽，都有狡辯的餘地——我的本意是好的，都是下面人執行壞了！
比如說那個什麼「通天冥寶」，它罪大惡極，你們干它就行了，我段德可是清清白白，心地善良，是大大的良民啊！
「……」
葉凡嘴角抽搐。
這話說的，你段德自己相信嗎？
或許，你的確清清白白，很多事情都是陰差陽錯，不是你特意那麼做的。
但是！
你要說你心地善良？
『你要真的是個良民，那我就把我的姓倒過來寫！』
葉凡心中冷笑，『你丫的，一顆心剖開，裡面絕對是黑的！』
他有證據！
正如什麼人養什麼狗，哪怕那個人表現的再正經，可只要他養的那條狗一肚子壞水，也足以側面反應出其個人的本性。
同樣的。
什麼樣的人，打造什麼樣的兵器。
強大的修士，他們的兵器早已經與他們本人的血肉乃至魂光交融一體了，以至於有一種說法，極道兵器是古之大帝生命的一種另類的延續。
延續了理念，延續了思想，延續了本性……
像是若有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天帝的鼎蔫壞，趁著那位天帝真靈蒙昧時下手，將其當做種馬去配種……那麼大致可以斷定，這尊天帝年輕時多半一肚子壞水，心黑的很！
好了，讓我們把目光放到一件通天冥寶上，這通天冥寶是好東西嗎？
它不是！
由此可得，冥皇其本性……懂得都懂。
葉凡哂笑，想了想，最終沒有戳破這一點。
畢竟，在九天十地遍地都是的苦葉高手中，段德是罕有的、不靠吃葉血饅頭而崛起的存在了！
雖然……這是因為他沒有機會苦，被排斥在了苦葉的圈子外，著急也沒用。
但，葉凡願意忽視這一點小小的細節。
在魔道高手可能暗中饞他葉凡身子的現在，能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吧！
冥皇有大敵，是靈寶天尊。
巧了，葉凡跟靈寶天尊也有過節！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葉凡按捺下吐槽的衝動，轉而附和起段德的說法，「原來如此！段道長這麼多年，竟然一直蒙受不白之冤，默默承受，背負一切……實是令人震撼！」
「道長品性之高尚，德行之偉岸，不遜於本天帝矣！」
葉凡擊節讚嘆，花花轎子抬人，奉承了段德幾句。
只是，這一下子讓段德訴苦的表情一僵，覺得有那麼一點微妙的……尷尬。
這話……這話是誇他的，對吧？
應該是誇他的吧？！
段德一時間竟拿捏不定。
跟葉凡在節操上坐一桌……沒事吧？
「嗯？段道長似乎有不同看法？」葉凡挑眉。
「哪裡哪裡！」段德連連擺手，胖臉上擠出笑容，「能與天帝比肩，這是我的榮幸啊！」
「哈哈，道長說笑了。」葉凡微笑，「道長的高風亮節，高瞻遠矚，為預防黑暗動亂所作的工作……這一切都值得我學習！」
「也唯有道長這般德行崇高之人，才能夠被託付重任啊！」
葉凡感嘆一聲，讓段德頓時間精神一振，明白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
畢竟，就在不久前，他還在吃著火鍋唱著歌，不時唉聲嘆氣，苦惱靈寶天尊與他的恩怨，忽然就被人神兵天降的劫了，帶到了天庭，正是葉凡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