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亂中取珍之言
現在的蔣琬，雖然尚未出仕，但他背後站著一個世家大族，蘇安就是再沒有眼力見，再發癲，也不會傻到想著去招攬。
沒有一顆梧桐樹，可招不來火鳳凰，不過發發神經什麼的，倒是可以一試。
蘇安自然不知道，蔣琬此刻也有同樣想法，尤其看到他的防禦工事，不但別具一格，還極其獨特。
「正好口渴了，蔣某也有此意，只是我今日來到此地，為的是買糧。待我先見了村長，把後事處理完，就與蘇兄品茶，暢談古今。」
這不又巧了，蔣琬讓蘇安引薦，蘇安擺了擺手，說道：
「今日遭遇山匪，村長大人受了驚嚇，村子裡的事情都歸我管。其實買糧之事也不是與別人談，正是我家要賣，先生要找的賣家，正是在下。」
蔣琬大吃一驚，他記得談生意之人說了，灌陽村存糧上萬斤，足有一百石。
去年零陵遭災，各家預存的糧食都不多，又有小人欺行霸市，哄抬糧價，得此消息後，他想都沒想，就親自來了。
只是遇見賣家，蔣琬當即就驚掉了下巴：「我沒有聽錯吧？蘇兄家裡有百石糧食？」
任何人聽到這件事，都會大驚失色，種地或許並不難，但畝產量，還是有數據可查。
比如說小麥，一畝產出五百斤，就算得上高產，上萬斤小麥，至少也得二十畝土地。
這個數據，聽著並沒有什麼，可若是一家種植二十畝土地，這就不現實了。
因為不找人幫忙，根本就來不及勞作，更照管不過來。
另一個原因，就是土地租稅，按照現在世家豪紳的尿性來看，他們不可能租借二十畝土地給一戶人家。
他們租借土地時，也要看一戶人家的勞動力，看其是否有能力耕種。
打個比方，若是租給你二十畝土地，你種不完，又照顧不好，來年租金收不上來，找誰去要，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家有餘糧百石，又不是什麼驚天之事，對於城中那些富戶人家而言，這算是少的了吧？」
話說的很對，可是都說了是富戶人家，這灌陽村才多大地方，能有上萬斤餘糧售賣，還不夠驚天嗎？
蔣琬又問了一句，他是否租了很多畝土地，蘇安搖頭，伸出五個手指，回答只有五畝。
這一下子，把蔣琬給算不會了，五畝土地種出上萬斤糧食，這怎麼可能？
面對蔣琬的疑惑，還有不解，蘇安並沒有給他詳細的解釋，只說自己會一些仙人手段，可以亂中取珍。
蔣琬出生世家，又是自小飽讀百書，仙人之言，他認為大多不可信，對於蘇安的話，他自不相信。
但是關於亂中取珍，蔣琬理解不了，細問之下，蘇安才告訴他：「所謂亂，即為混亂，珍為世所罕見。」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擁有常人所不及的能力，能做到常人不能做到之事。
你們認為的自然，我可逆，便是混亂，你們認為的不可能，我能做到，便是世所罕見。
通往村子外的泥濘道路上，蘇安指了幾處地方，讓人先標記，然後深挖，製作成陷阱。
他布置的陷阱，並不是很密，基本上隔一段距離才會有一處。
蘇安有自己考量，狂風寨的山匪在他眼裡，終歸還是山匪，上不了排面。
擒賊先擒王，對付山匪就這一條路，只要擒住大當家周朝，狂風寨也就宣告被剿滅。
他深挖陷阱，布置這些防禦手段，不過是為了讓村子少受到破壞，爭取在村口就擒住周朝。
「王美娘，你去幫我找幾顆樹苗來，就在這村子附近栽上，不用很大，就是普通樹苗。」
「叫人家美娘，別一天天的亂叫。」這話王美娘都說很多遍了，這小子一天天不上道，裝作聽不懂，可把她氣壞了。
要不是有外人在，她一定要把蘇安帶到無人處，好好質問他一番。
她雖然表面堅強，但心中也有苦楚，她一直懷疑蘇安不接受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年紀大。
可她也不想，這是世事造就的結果，要不是村里人都支持她，她也早就放棄了對蘇安的追求。
「蘇兄，蔣某倒是很有興趣，去見識一番，你所謂的亂中取珍。」
在蔣琬心裡，其實並不怎麼信蘇安的話，然好些事情擺在眼前，不合常理，又不得不讓他不信。
「蔣先生若有興趣，蘇某自當施展，只不過是一些小手段，怕是污了先生的眼睛。」
反正天命這種事，只有蘇安一個人清楚。
雖然三國世界的文臣武將，都擁有天命，恐怕他們自己都不清楚，這一種特殊能力怎麼來的？
蘇安自見到蔣琬，肚子裡的小心思，就已擺到明面上了，試問如此大才，天下何人不動心？
不過蘇安現在就是一介平民，要想收攏他，比凡人登天還難，就算有青帝神冊也做不到。
況且青帝神冊中，也沒有招納之道，御下之道。
蘇安認為，唯有自身散發出的個人魅力，才能聚集人心，收穫人才。
蔣琬笑著說道：「世上的事自有其道，不存在小手段和大本事，只要有異於常人的本事，即是奇才。」
蘇安考慮事情，用的自然是現代人思維，他的腦子勉強算轉得快。
從心理學上講，要想引起一個人的興趣，就要不斷讓對方來了解自己。
所以他與蔣琬對話，一直在不斷製造不可能，不斷讓蔣琬感到神乎其神，讓其覺得不可思議，產生興趣。
有了興趣和疑問，就想要迫切了解真相，從而留下深刻印象。
「先生謬讚了，蘇某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你的話，既然先生不嫌棄，要見識，還請隨蘇某前來。」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蔣琬站著沒動，笑著看向身後車隊。
蘇安一拍腦門，竟然一高興，把這一茬忘了，他又說道：
「車隊也一道進，我安排幾個人帶他們休息，至於裝糧的事，先等一等，我們談好後再裝車也不遲。」
進入村口，蔣琬抬頭觀察村子樣貌，他的眼睛，四處掃視，很快就被一顆三丈高的桃樹吸引。
葉茂枝繁的樹枝，綻放的粉色桃花，將房屋全給遮住了，給人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但這在蔣琬的眼裡，並不是什麼美景，他是個理性的人，問蘇安這是誰家，樹木過房頂，為什麼不砍掉桃樹？
而且這桃樹，未免也長得太好了，比一般桃樹都要長得高些，屬實有一些不合常理。
「說來也是巧了，先生所看到的桃樹，正是從我家院落所生，沒有砍伐桃樹之人正是我。」
蘇安前頭引路，與蔣琬一道行走，他稍快半步，側頭繼續說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我倒是也懂，只是在下貪圖俗物，喜歡桃花紛飛的美感，才未砍伐。」
這一番說辭，倒是極其中肯，在蔣琬眼裡，又對他高看了一眼。
蔣琬認為，一個人的眼界，決定他自身的格局。
在這山村之地，這年輕人與普通村民想法不同，不為生計而愁容滿面，倒有別情雅致培育風景，確實不同於他人。
「敢問蘇兄，不知你師承何人？看你言談舉止，雖不拘禮法，卻也絕非普通山野小民。」
禮儀這一塊兒，蘇安並沒專門學過，他行禮都是亂來的，就是抬手鞠躬。
蔣琬繼續說道：「再觀你行事與舉動，敢與山匪作戰，又懂埋伏陷阱，在村中似乎很受愛戴，魄力更是遠超常人，蘇兄你的師承，怕是不簡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