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討價還價
蘇安叫住一人，把李天霸歸降之事說明，讓人帶他去另外二十人所在處。
「放心吧，讓村民們也都放心，他不敢亂來，他爹娘還在地獄裡受苦，等著我去說情。」
餘下的事，只需要靜待結果，不過在臨走前，蘇安還是叮囑了幾句。
「這裡不是山寨，誰敢把流里流氣的毛病給我帶過來，但凡一點，我會動手殺人，此為死罪，你給他們講清楚了。」
打一棍子，自然得給一顆甜棗，為了安撫招降的山匪，蘇安又道：
「另外就是工錢，你們自己商量，只要不是特別過分，都可以報給我。作為一個好的東家，制定工錢不是我的事，我只負責發錢。」
山匪的習氣，沒那麼容易改，蘇安自然擔憂，不過村子現在比較複雜，他覺得應該不會出亂子。
他自己訓練的步兵和弓兵先不說，雖然剛練，沒多少戰鬥力，唬人應該也是夠的。
蔣家士族來收糧，也有十數人在村子裡，各個也都帶著兵刃，體型也是魁梧雄壯，一看就知道，手上有一把子力氣。
雖說留山匪在村里，此舉非常冒險，更為草率，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主要還是蘇安無人可用，或者說，無有經驗之人可用。
這些山匪的戰鬥力不一定行，但跟著打家劫舍，膽量一定比村里人要大，能有一個真心，就是賺的。
至於遠程武器，火罐子和弓箭，蘇安不會讓他們去碰，儘管他們弓箭和刀盾的熟練度，都比新手要好。
蘇安用他們，自然也會防一手，萬一到明天，有幾個不爭氣的傢伙，一看大當家周朝來了，再度跳反，就吃大虧了。
當然了，這是一種比較壞的可能，蘇安完全相信李天霸，可以解決這些。
他曾經當過大當家，什麼事能做和不能做，心裡也有一桿秤。
更何況這桿秤，還被蘇安強行提醒，給了他一個不許逾越的標準。
「蘇掌柜，我爹娘的事情你什麼時候去辦？」
蘇安認真道：「早就替你辦好了，你幫我這麼大的忙，我能讓伯父伯母，在黃泉里受苦嗎？村裡的人都怕你，我要不這麼說，你出去就得被鋤頭打死。」
「蘇兄，今天我走了一遭灌陽村，實不相瞞，遇見了你，著實讓我眼前一亮。」
蔣琬從麥秸堆放處走到院子裡，今天的他，是真的震撼，繼續說道：
「你們村子裡，有太多不可思議之事，似乎都與你有關係，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真的是青帝之徒？」
蘇安面上一笑，心想就是要讓你相信，讓你覺得我就是青帝之徒，這樣才有可能讓你投效於我。
「我自己也說不清，具體情況我也給你說了，反正我是認我師父的，但他認不認我就另說了。」
麥秸太新，生機都還未散去，一眼就可以認出，麥子是剛收上來的。
再加上院子裡，堆砌的麻袋之中，還有新麥的清新味道散出。
蔣琬不得不相信，他在非收穫的季節，種出產量極高的小麥。
可如此一來，就違反了自然規律，除了仙人神綬之外，已經沒有別的可能。
所以蔣琬此刻，對蘇安的興趣，要比村裡的眾多不合理還要大。
「想來多半是，就算他不認你，但傳給了你這麼多的本事，可見也是與你有機緣在身上。」
再次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蘇安邀請蔣琬屋內說話：
「蔣先生謬讚，還請屋內用茶，房舍簡陋，怠慢尊客，蘇子平向你致歉。」
屋內早就備好火爐，上面煮著一壺水，已有白氣冒出。雖說請蔣琬喝茶，但是對於茶葉，蘇安暫時沒有好茶招待。
別說好茶，差一點的茶葉沫子也沒有，他一剛滿十八歲的年輕人，對於此道並不喜。
所以沒在家裡備著，更沒有朝著這方面想，也沒料到會在土屋中待客，還是招待的世家大才。
古人最好茶道，尤其是世家大族裡，培養的優秀後輩，皆是此道翹楚。
既然是煮茶，無茶不成飲，他想了個法子，既能泡茶待客，又可以展示自己亂中取珍的本事。
隨手一揮，木領域的能力發動，一節桃樹枝受到力量切割，被當場折斷，並順著力量牽引，落入他手。
「這？」
蔣琬雖見識很深，但不曾見過此等古怪之術，曾偶爾在幾本書中有提過，但那些書籍，都是怪談。
房屋之內，一方矮桌擺在兩人中間，火爐又置於桌子中央。
蘇安取來兩隻碗，選了幾片稚嫩桃花，將桃花片放入碗中。
「一些小手段罷了，說穿了不值一提，都是些上不了排面的東西。今日我以桃花入茶，招待先生，先生等下可要嘗嘗手藝，說不準能喝出奇效。」
以花入茶，現在倒是很流行此風，不過花茶可不是只有花，得有茶才行。
蔣琬雖然好奇，但也沒明說，因為蘇安實在給了他太多震撼，化無數個不可能為可能，他倒是很想看看這一碗茶的玄機。
其後兩人，在等待水被燒開之際，針對收售麥子一事，進行了討價還價。
原本價格都定好了，但蘇安提出要漲價，原因他也與蔣琬說明了。
「因為很簡單，你只是看了麥秸，還沒有看我的小麥，每一粒，保證都會讓你驚呼世間罕見。」
蔣琬不明白，為什麼要看麥子顆粒，就算它是天上珍珠，當麥子賣，也不可能給珍珠的價格。
生意人討價還價，這倒是很正常，但坐地起價，必須得有足夠的資本才行。
談生意，其實就是雙方博弈的一個過程，兩人談到深處，各不相讓時，一樣言語犀利，形同吵架。
「毫不誇張說，地里的小麥在不遇災害，土地肥沃情況下，畝產五百斤就算豐收。」
這話倒是實話，蘇安一口咬定道：「若是用了我家麥種，畝產不上一千斤，我照差價賠給你。」
沒辦法，擁有農政這等特殊天命，對於糧食上的事情，蘇安絲毫不懼，他就是有這樣的底氣。
能做種子的小麥，蔣琬倒想見識見識，隨即起身去到外面。
蘇安打開麻袋，一粒粒飽滿的顆粒，在賣相上絕對是上佳。蔣琬就算嘴上不饒人，心裡卻也服了，確實不同於別的小麥。
但蔣琬還是不認同，因為在這件事上，他覺得蘇安偷換了概念，然後他把事情糾正過來，說道：
「蘇兄，我承認，你家的麥子顆粒大，也飽滿，但有一件事你沒有弄明白，我不是做麥種生意的，我只是來收小麥的。」
蘇安覺得，內中沒有什麼差別，若是他們看了麥子之後，必定會當麥種，以低價拋售實在太虧。
「蔣先生，我也沒有多坐地起價，我給算算，目前零陵郡的市面上，一斤白面需要五錢。」
「你一斤麥子，才給我兩錢，我把話說開了，我不要你太多，一斤給三錢我就滿足了。」
三國世界的貨幣，以一錢幣為基準，三百錢幣為一金。錢幣與金都是流通的貨幣單位，金與金子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一兩金子，又等於三百金，而錢幣是鐵，金用的是銅塊鑄造，唯有金子，才是真的金塊。
錢幣在民間流通，金在大族與上層流通，不過這裡的人，都喜歡以物換物，金子最是少見，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