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夢境具現
半年後。
沙塔斯城，舊城區，索倫特大街中心大教堂。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變成了冰冷的灰色調。
這只是個開始，建築物好似經歷了無數個世紀，變得腐朽。
天空飄蕩著黑色的顆粒，地面上滿是暗紅的血跡，出現一片片斑斕的放射性血管紋路。
詭異的氣息從大教堂中瀰漫，和月魄靈光陣產生了劇烈的衝突。
銀色的光華節節敗退，教堂中影影綽綽出現一個個扭曲的血肉生物的身影。
有四肢黏連在一起蹦跳著行走的人形生物，有的像渾身長滿觸手的大狗，總之都是畸形的非正常生物，比在灰霧中生存的生物更加邪惡。
珍妮絲、科洛絲等一眾六階超凡者站在部隊的最前方，眼睛死死盯著這片區域的異變。
這種情形已經持續了三天，每當夜晚降臨，詭異的氣息就從中心大教堂出現並向外蔓延，第二天一切又會恢復原樣。
但晚上留在大教堂中的任何生物，第二天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初的時候，異變局限在教堂的範圍內，現在異變開始向街道擴張。
異變發生的第二天，教會曾經派出一具六階魔像前去探查，魔像踏入異變區域後，身影就變得極其朦朧。
然後，再也沒有出現。
弗蘭德雙眉微蹙，說道：
「這種層次的力量不是我們所能抵擋的，冕下前往月神教會，再有三四天就能返回，只能等他回來解決問題了。」
一個小時前，福金和巴斯特進入過這片區域，他們說裡面的法則氣息超越了七階的範疇。
教會啟動了光明聖塔進行過轟擊，但太陽之矛進入那片區域後迅速扭曲，最後化作光霧緩緩消散。
珍妮絲說道：
「我擔心局面會失控，沙塔斯是最不應該發生這種事情的地方。
現在這裡竟然被邪惡的力量所腐蝕，我不敢想像其他城市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樣。」
城市的法陣達到七階層次，能夠防護邪神級別的攻擊，無論是法則攻擊還是精神污染，都能進行有效防護。
這裡的異變說明有八階的力量干預，八階層次的污染法則墜入教會其他任何一座城市，就是毀滅的結局。
白銀以下的生物恐怕僅僅是見到污染法則的顯化就會瘋癲，甚至會發生異變。
污染法則的異變好似瘟疫，必然會大規模的快速傳染。
科洛絲沉吟道：
「你們說，這次污染法則的來源，是不是三年前曾被吾主擊傷的那個邪神？」
三年前，很多城市都發生過居民在夢境中被污染成邪物的事件。
後來神靈隨著某個居民進入那詭異的夢境，擊傷了顯化出來的邪神投影，從那以後，那個邪神再也沒有出來興風作浪。
在她看來，這應該是被擊傷的邪神回來復仇了。
「應該不是吧，如果是那個邪神重新出現，其他城市必然會受到波及，但我們沒有收到其他城市的任何反饋。」
珍妮絲不確定的說道，距離沙塔斯最近的城市，星界飛船隻需要花費三個多小時就能來到。
現在，教會下轄的所有城市中，都擁有兩艘星界飛船和數百架微型飛船。
一艘星界飛船留在城市隨時待命，另一艘每隔數天往返沙塔斯城一趟，保持和教廷的聯絡。
「想這些沒有意義，封鎖舊城區，等待冕下回歸吧。」
弗蘭德說道，能力多大辦多大的事情，讓他和六階邪神爪牙生死相搏沒問題，帶領學習了合擊秘術的部隊和邪神作戰也可以，但八階層次的污染源就超出了能力極限。
珍妮絲喟然一嘆，道：
「只好如此了，但我們中要留下一位，時刻關注這裡的情形，今晚我來守護吧。」
翌日。
光明大教堂，會議室。
伊莉莎聽取了匯報，輕聲問道：
「查爾斯，你怎麼看？」
作為第一代神裔，兒子已經到達五階頂點層次，要不了幾年必然能夠突破六階。
查爾斯抿嘴苦笑，道：
「不可視是邪神的共同特徵，即便是白銀位階的超凡者，也不能長時間待在邪神的法則領域中。
福金和巴斯特陳述過那裡的詭異特性，他們的力量都不足以淨化那裡的邪惡法則，我們只能等待父神回歸了。
在此之前，我建議封鎖舊城區的部隊以魔像軍團為主。」
作為神靈的子嗣，他能夠感受到父神力量的強大，面對和父神相同層次的力量，他始終保持著敬畏。
差距太過巨大，面對這種級別的敵人空有勇氣毫無意義，只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污染成邪神的爪牙。
伊莉莎微微點頭，說道：
「我也這麼看，八階層次的污染法則是我們不能觸碰的，留待神靈回來解決吧。
下面，匯報下沙塔斯城的防衛部署情況。」
名義上是向她匯報，實際是讓查爾斯了解下教廷直屬力量。
弗蘭德首先發言，道：
「裁決廳負責聖光大教堂的防護，擁有五階超凡者五十人，四階超凡者五百人。
六階魔像兩具，五階魔像十二具，聖光納魯兩個。
同時，我們還控制著四座光明聖塔。」
傑洛特摸了下自己臉上的傷疤，微笑道：
「守夜人部隊，負責沙塔斯城外東部防區。
擁有五階超凡者兩百人，四階超凡者五百人，六階魔像十具，五階魔像一百具，聖光納魯十個，其他低級部隊五萬餘。」
他臉上的傷痕好似扭動的蜈蚣，使得他的笑容也帶著凶厲。
珍妮絲道：
「銀色黎明部隊，負責沙塔斯城市防務和城外西部防區。
擁有魔像數量和守夜人部隊持平，另外擁有六階超凡者兩人，五階超凡者三百人，四階超凡者一千人，低級部隊十萬餘人。」
科洛絲說道：
「白銀之手騎士團，定位是機動支援部隊。
擁有六階魔像和聖光納魯各二十具，六階超凡者四人，五階超凡者五百人，四階超凡者三千餘人。
同時掌控著十艘星界飛船、一千五百架微型飛船的遠程打擊力量。」
星界飛船相當於能夠釋放數次七階層次的攻擊，微型飛船的攻擊介於四階到五階之間的層次。
伊莉莎微微點頭，說道：
「原本教廷直系白銀位階超凡者達到一萬兩千餘人，後來考慮到其他教區的實際情況，派遣出去了五千多名白銀超凡者協助防守。
洛克莫丹城是擁有高階超凡者最少的城市，但那裡擁有六階魔像三十具，五階魔像一千具的超大型魔像戰鬥軍團。
另外，那裡擁有十二艘星界飛船和三千多架微型飛船，並且以每年一艘星界飛船和五十艘微型飛船的速度增長著。」
查爾斯點點頭，認真的聽著，他知道這是母親特意告訴他的。
伊莉莎又說道：
「尼克大主教，請你介紹下其他城市的衛戍部隊基本情況。」
尼克咳嗽一聲，說道：
「洛倫特鎮作為出海後，是實力達到第三位的城市」
待他將各個城市的防守力量簡單介紹過一遍後，伊莉莎宣布會議結束。
大主教們有序離開，會議室中剩下母子二人。
伊莉莎說道：
「王國擁有五千多萬人口，白銀位階超凡者四萬餘人，六階魔像近兩百具，星界飛船四十餘艘，有沒有一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查爾斯點點頭，又輕輕搖頭，苦笑道：
「有一些，但不多，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責任。
父神曾說過，他感受到了很多個邪神彌散在虛空中的氣息，但最近大陸上沒有邪神現身，甚至邪神爪牙出現的也不多。
我們現在面臨的敵人，大部分還是在灰霧中異變的生物。
邪神蟄伏起來，這並不是件好事，我擔心邪神們正在醞釀大行動。」
伊莉莎微笑，從兒子的這番話中可以聽出來，他已經很自覺的代入了教皇的位置。
只要兒子突破到六階超凡者，自己就可以著手退居二線。
「邪神們的力量定然蟄伏在某個區域默默壯大，但我們以及整個人類勢力的力量也在不斷增強。
你父神前往布達米亞王國，是因為月神想要培養自己的血脈後裔成為神靈，邀請他建造轉化信仰之力的法陣。
人類勢力的神靈數量，會越來越多。
除非其他邪神也聯合起來，否則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很多邪神雖然是同一個陣營，但彼此之間互相敵對，除非出現一個極強的邪神統合勢力，否則它們聯合的可能性極低。
克勞恩回到莫亞莊園，進入書房。
在布達米亞王國幫忙建造法陣，他對法陣學有了更深的領悟。
他開始從頭梳理自己的法陣學知識，希望能夠找到建造抵禦夢境入侵法陣的思路。
半個小時後，洛德敲響房門進入房間：
「冕下，弗蘭德和珍妮絲兩位大主教有緊急事情匯報。」
「讓他們進來，再給我們倒上一杯月光酒。」
克勞恩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思索所謂的緊急事情會是什麼。
弗蘭德三人進入房間，洛德為大家倒上一大杯酒水後離開。
克勞恩舉杯，說道：
「來，先喝一杯，美酒不能辜負。」
「謝冕下賞賜。」
弗蘭德笑著將月光酒飲下，開口道：
「前幾天，舊城區的中心大教堂發生了異變，每當夜晚降臨」
他將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珍妮絲做了詳細的補充說明，然後說道：
「冕下，異變的範圍越來越大，憑藉我們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異變的蔓延。
福金和巴斯特進入了其中，同樣是束手無策，說那裡的污染法則強度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我們懷疑是上次被您擊傷的邪神重新出現了，只能請冕下親自出手，看看事情到底該怎麼解決。」
克勞恩眯了下眼睛，說道：
「每天晚上的異變在什麼時候開始，又是在什麼時候結束？」
「晚上六點半左右開始，次日五點左右結束。」
「索倫特大街九號受到波及了嗎？」
那座宅邸的所有權一直保留在克勞恩的手中，見證了他從四階超凡者到六階超凡者的成長。
珍妮絲回答道：
「沒有，現在中心大教堂的異變剛剛蔓延到索倫特一號的外牆，按照蔓延速度，今晚就會進入宅邸的城堡。」
克勞恩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晚上六點，我們在索倫特大街九號碰面。」
弗蘭德站起身，道：
「冕下，我們回去做準備。」
珍妮絲微微躬身：
「冕下，晚上見。」
兩名大主教離開後，克勞恩沉思片刻，通過金光道種向福金和巴斯特發出訊息：
「現在來城堡書房一趟，儘快。」
一分鐘後，三足烏和黑貓進入書房。
克勞恩釋放出神力，對兩隻馴獸仔細做了檢查，發現兩者身上和靈魂上都沒有被腐蝕的痕跡，鬆了一口氣。
他擼了幾下貓，沉聲說道：
「今天晚上，你們倆陪我再進入那片空間。」
大鳥和黑貓紛紛點頭。
克勞恩揮揮手，示意它們可以離開，自己繼續梳理法陣學的知識。
晚上六點，克勞恩在索倫特大街九號降落，福金在天空盤旋，黑貓被他抱在懷裡。
弗蘭德等人立刻躬身，齊聲道：
「拜見冕下。」
克勞恩微微頷首，笑道：
「我在馬車上休息會兒，等異變開始了叫我。」
「遵命。」
他上了馬車，召喚出金牆。
【日月輪轉功：1269325/2000000；八階】
【聖光領域（太極）：620638/3000000；二階】
呼吸法的進度已經超過60%，十幾年後應該能夠將其推進到更高層次。
他盤坐著，開始觀想金光咒，用來打發時間。
「冕下，異變開始了。」
克勞恩聽到呼喚，走出馬車，在他的靈覺中，街道盡頭的大教堂此時已經不在物質世界的維度了。
他感受著異世界的法則氣息瀰漫過來，輕聲說道：
「並不是邪神的氣息，是夢境世界具現到了現實，我進去看看。」
他想起了幾年前進入普通人夢境時的情景，此時的教堂表現出的情況和夢境世界類似。
克勞恩開始思索夢境世界到底是怎麼個地方，從現在的情況看，那裡不僅僅是一個虛幻的界域。
珍妮絲輕聲道：「冕下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