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周圍顧客們一片譁然。
這信息量有點大，所以說鍾富濤賣的不僅僅是人家還沒製作成熟的藥，而且……還是盜用了別人的藥方？
鍾富濤盯著藏在墨鏡口罩下的那張小臉，上下左右地看……
焯！這不是沈晨碩那閨女？
還有她旁邊站著的，不是沈晨碩的賠錢女婿？
他從櫃檯後走出來，指著沈夕夕鼻子，「你別為了給你爸拉生意就血口噴人！這方子我正規途徑註冊的！」
裴玄皺了下眉。
沈夕夕據理力爭，看著周圍人說話，「大家想想，如果不是盜取我們的方子，今天萬能藥在他們萬善堂第一天發售，我又怎麼會知道連他都不知道的弊端？」
一個是出了問題連錢都不願意退的大奸商，一個是顏好聲蘇的小姑娘，周圍人心理上自然就開始站隊了。
更何況人小姑娘說得在理。
「鍾叔叔，您竟然敢盜用我們回春堂未完善的藥方直接出售，我父親知道您今天開售，第一時間沒想著追究責任，就想著讓我來阻止您禍害顧客，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她下巴朝剛剛季瞳被抬走的方向指了指。
緊接著周圍就有人順著她話問了，「小姑娘，你父親是誰呀？」
「是啊，剛聽鍾老闆也說她爸，她爸到底是誰？」
沈夕夕聲音特別洪亮，「我爸，就是回春堂樂善好施的沈老闆！」
還不得趁這個機會幫她爸樹立點人氣？
「誒呀，原來是沈老闆的閨女，難怪這麼靈巧。」
「我去回春堂買過藥，人家沈老闆可不像姓鐘的，人家對有錢沒錢的顧客都一視同仁，他家店員也比百善堂的好！」
「真的真的，今天要不是為了萬能藥，我才不來這兒。」
「結果沒想到就連這藥都是姓鐘的偷的！」
鍾富濤看著如山倒般的輿論導向，他只知一點，他手裡是有正規註冊的，回春堂那邊拿不到證據，誰也沒法把他怎麼樣！
「我們有證據。」
誰知他正想著，周圍忽然響起一句像是能看穿他想法的話。
他快速抬頭，說話之人是裴玄。
裴玄手隨意抄進西褲口袋，微抬著下巴看他，「別抱僥倖心理，誰給的你藥方，那邊已經招了。」
沈夕夕抬頭看他，裴玄氣定神閒，但同時也在觀察鍾富濤表情。
「什麼？」鍾富濤心一下慌了，他惡狠狠地咬牙自言自語，「這個殺千刀的，我給他那麼多錢！」
「永遠不要相信錢能買通的人，」裴玄勾唇，「我們給的是你的雙倍。」
鍾富濤一聽這話就徹底信了，臉色烏青到可怕。
裴玄，「現在打電話，說不定能把您給的那份要回來，少點損失。」
鍾富濤此刻氣得天靈蓋都顫抖，拿過扔桌上的手機直接就撥了一個號碼，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電話響到快掛斷那邊才接起。
裴玄微眯起眸子。
鍾富濤對著那頭破口大罵，但那頭顯然很懵。
而裴玄這邊不緊不慢地也將手機貼在耳邊，撥的是沈晨碩的號碼。
他看著鍾富濤，對著電話那頭，「知道您藥方的人里，有一個剛出去接電話……看到是誰了？」
男人泰然彎唇，「好，那您忙。」
隨著他掛斷電話，鍾富濤那頭也沒動靜了。
他僵硬擎著的手機里，那邊是手下驚慌求饒的嚷聲，「沈先生，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就是一時糊塗！！」
鍾富濤機械似的一點、一點回頭，最後眼珠轉向裴玄。
腦子裡直直劈下一道閃電！
他媽的，竟然中計了！
沈夕夕也看裴玄，猜到他是想詐鍾富濤，但她以為最多就是詐出點線索。
沒想到，裴玄就說了幾句話……竟然直接把泄露秘方的叛徒給揪出來了？
她本來還打算明天搞這件事呢。
至此，事情脈絡已經很清楚，圍觀群眾反應再慢也都明白了。
對著鍾鎮濤指指點點，售藥員那邊迫於輿論壓力，怕他們真報警，也開始給辦退款了。
「小姑娘，我們家有親戚上午買了這藥吃了，真的特別有用，什麼時候能把它完善好啊？」
有人提了一句，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是啊是啊，我們絕對抵制盜版，就等你們回春堂！」
沈夕夕，「大家放心，這邊已經在研發中了，我們回春堂不會給顧客有問題的藥，所以還請大家再等一等。」
顧客們紛紛點頭。
大多數人都圍到退款那邊去，這邊就剩沈夕夕他們幾個。
鍾富濤就死死盯著裴玄，那表情跟要吃人似的。
就是那種、你被玩了、咽不下這口氣，但又死活沒辦法替自己扳回一城的恨。
所以，一開始那邊根本就沒招，裴玄根本不知道，甚至都懶得查，說出來的話之所以句句扎心，僅僅是根據他的反應和上一句順下來的！
沈夕夕看他，「算了鍾叔叔，你玩不過他的。」
讓裴玄對付鍾富濤，屬實是殺雞用牛刀了，降維打擊。
鍾富濤氣得不輕，斜著眼，儘可能地用語言諷刺，「別以為這樣你老公就了不起了，不就是老沈家的失業女婿嗎？嘚瑟什麼？？」
「？？」
沈夕夕看裴玄。
老沈家的失業女婿？
什麼時候的事兒？
裴玄聳聳肩，表示不知。
鍾富濤諷刺意味十足，「別裝啦，今天又不是周末，沒失業大周四的他能有空陪你來？」
「……」
沈夕夕纖細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她看出來了，鍾富濤這會兒本該是強弩之末，萬念俱灰，但好像還有什麼念想在支撐著他。
而正想著，鍾富濤的念想就來了。
看到這次的來電號碼，鍾富濤心中頓時死灰復燃。
這次的電話肯定是來說收購的事。
只要搞定這個大老闆，萬能藥的事兒說不定就能輕鬆擺平！
想罷，鍾富濤直接抬起頭，指著手機底氣十足：「你們知道給我打電話這人是誰嗎？不用高興得太早，我告訴你們，我背後可是有大老闆，裴氏你們聽說過吧？人家裴氏大老闆會給我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