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煙閣的暗道就在後院的一個水缸下，若不是七星門的人追齊向天追得緊，都不一定能發現這裡。
齊向天從移開的水缸洞口跳了下去，段牧帶著幾個人也追了上去。
燕述白二話不說也跳了進去，暗道里只容一人通過，燕述白聞到了血腥味。
他打開火摺子，凝神快速向前。暗道里太黑了，但在幽幽的火折光芒下，還能看到打鬥的痕跡。
燕述白大概走了兩柱香的時間，血腥味更重了，暗道里還躺著一個已無氣息的黑衣人。
暗衛蹲下來查看，隨後道：「是北齊人。」
燕述白點了點頭，又繼續向前。
大概又走了一炷香，前面的打鬥聲清晰了起來，地方也寬闊了起來。燕述白迅速飛掠過去，正好撞上段牧被人一掌擊飛了出去。
燕述白運起內力，起身抓住了段牧的手臂，避免人直接撞到牆上造成重傷。
「主子。」段牧一抹嘴角的血。
燕述白看著場中的人，齊向天也好不到哪裡，他身後還有四五個黑衣人，正在跟暗衛交手。
齊向天看到燕述白過來，將嘴裡的血吐了出來，暗罵了一聲：倒霉。
燕述白來得太快了，而且燕述白的人也太難纏了。本該計劃好的撤退路線，都被燕述白的人堵得死死的。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應該這麼快把宋九兮交出去，不過齊向天只是這麼一想。他答應過宋九兮，要保她安全。
如今宋九兮應該已經安然無恙了吧。
齊向天苦笑地想，這個時候他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畢竟宋九兮就算知道他被困，也不會有任何擔憂的神色。
燕述白看向齊向天，「我夫人臉上的巴掌，是你扇的？」
「那倒不是。」齊向天搖頭，「齊雪兒扇的，跟我沒關係。」
燕述白的臉色稍微好了點，他繼續問：「齊雪兒人呢？」
「應該還在紅煙閣里吧，我跟她只不過是暫時合作。我已經拿到了我想要的，怎麼會管她？」
齊向天一邊說，一邊思考著退路。
燕述白抽出自己腰側的三重雪，身影一閃擋住了齊向天的退路。齊向天啐罵了一口，瞬間手中的刀橫劈出去。
暗道里「嗡」地一聲，所有人耳朵都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燕述白和齊向天閃身靠近，又閃身離開。兩人對視一眼，又再次碰上。兩人接連過了十幾招，齊向天的手臂漸漸脫了力。
燕述白手腕用力往下一沉，齊向天咬牙，臉色漲得鐵青。
燕述白轉手奪了他的刀，長劍抵上齊向天的喉嚨。齊向天滿頭都是冷汗，他脫力地癱在地上。
燕述白說：「把玉璽給我。」
齊向天咧了咧嘴，他內力透支，如今胸口和肺腑都疼的，像是有人拿針扎一下。
「玉璽……」齊向天笑，「玉璽早不在我手裡中。」
燕述白臉色一變，猛地去搜他的身，沒在他身上找到玉璽。
燕述白看向段牧，另外一個黑衣人也被段牧他們制住了。段牧搜查了一遍後，搖了搖頭：「主子，沒有。」
燕述白臉色沉得難看，他說：「將人都押回去，慢慢審。」
*
宋九兮不到半個時辰就醒來了，小阿措看著她說：「你終於醒了，不然付辰雲的那個傻子還不知道要跪到什麼時候。」
宋九兮揉了揉眉心，撐著坐了起來。她身體還沒有什麼力氣，不過卻比之前好很多了。
「燕述白來救得我？」
「嗯。」小阿措點頭，她掀開馬車簾看向外面跪著的兩個人。「宋九兮醒了，你們還要再跪嗎？」
付辰雲和方瓏猛地抬起頭來，神情激動地看向宋九兮。
宋九兮看著他們說：「如今還在外面，等回府再說。你們先起來，跟我說說我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付辰雲和方瓏對視一眼，站了起來。
方瓏迅速將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告訴了宋九兮，宋九兮聽完後，又揉了揉眉心。
她抬起頭看向前面快被燒成廢墟的紅煙閣，她眸色冰冷，忽然想到一件事。「付辰雲，你在紅煙閣的時候，閣里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嗎？」
付辰雲道：「只有媽媽知道，不過媽媽是我們的人。後來我離開紅煙閣，媽媽也隱藏到了暗處。如今紅煙閣的媽媽，是以前閣里的姑娘提上來的。」
「你說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宋九兮冷哼一聲，「我看他們大概將你的身份，摸的一清二楚。」
付辰雲臉色一變，他正準備解釋，宋九兮繼續說：「紅煙閣很明顯是別人的據點，可你卻能在裡面隱藏這麼多年，只能是對方有意放你在這裡，好藉由你摸清紅纓暗衛的布置。」
宋九兮越說，付辰雲臉色越白。他無聲地跪下，宋九兮也沒阻攔。
「紅纓暗衛會叛變，是因為這人很久之前就是對方的棋子。背後的人布線很長，這麼多人也沒有人發現異常。能在許久之前就插手紅纓暗衛的，只有那麼幾個人。」
甚至盛明雪都做不到，當初盛家的人還無法接觸到兵部的人。北齊人隱在賢王和盛驚風後，也沒辦法插手兵部。
那能在紅纓暗衛里動手的，只能是那兩個人了。
宋九兮眼神冰冷，只要她想到她娘身死的時候，還有這麼多人在背後打著她的主意，宋九兮就忍不住渾身發冷。
付辰雲嘴唇抖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方瓏看了看，又跟著跪了下來。
宋九兮從馬車下來，聲音冷淡：「這次他們不惜暴露紅煙閣，就是為了前朝玉璽，甚至已經不在乎讓我知道紅纓暗衛叛變的事了。」
宋九兮說完，徑直朝紅煙閣正門走去。
方瓏和付辰雲想起身跟上，但一想主子還沒叫他們起來，他們又不敢動了。段昶看看只能是他跟上了，宋九兮來到了紅煙閣正門，這裡被錦衣衛包圍著。
無數從紅煙閣跑出來的人，都被錦衣衛給押在一旁了。
宋九兮走過去，蘇名軒一時沒看見，還是宋九兮叫住了他。
「蘇指揮使。」
蘇名軒轉過身，看到宋九兮笑了。「王妃你，沒事吧？」
「無礙。」宋九兮搖了搖頭，她如今就是內力還沒恢復，等她休息一兩天就能好了。
宋九兮看向紅煙閣門前，被錦衣衛的人捆著，一個個低著頭的人。
這裡面有官員，有世家子，有豪商，還有那些衣不蔽體的青樓女子。
宋九兮一一掃過，最後目光落在縮在角落的一個女子身上。
宋九兮開口，聲音很冷：「蘇指揮使，本王妃向你要一個人，你把她交給我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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