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述白閃到陛下跟前,對上了盛明雪的眼神。
盛明雪眼神非常平靜,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燕述白心裡微沉,他來不及想盛明雪是什麼意思,直接掠到聖上身邊。
蕭貴妃被他嚇住了,躲到了一旁,盛明雪也起身站了一邊。
身聖上身邊守著的兩個侍衛,被燕述白直接解決了。
燕述白掠到床邊後,吹了一個口哨。口哨剛吹出去,從宮殿內外湧進來很多人,這些人迅速圍到燕述白身邊,和端王的人形成了對持。
之前一直沒說話的燕述白一黨的人,趁著這個機會,也殺到了燕述白身邊。
端王震怒:「燕述白你早有準備?」
燕述白冷聲道:「有了上次的教訓,我怎麼會毫無準備就進宮。」
端王臉色難看,他看向圍在燕述白身邊的人,忽然嗤笑了出來:「燕述白你就準備拿這些人來對付我?一群宮女太監?」
燕述白道:「對付你們足夠了。」
端王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喝道:「殺了他們一個都不要放過。」
燕述白也沉著臉,他看了一眼躺著的聖上,隨後提起劍殺了上去。
端王就算謀權篡位,也得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不然他會被世代戳脊梁骨,永世擔著暴君的名聲。
端王挾持聖上,是為了傳位詔書。即使聖上昏迷,他也會藉此偽造一份。
但若聖上不在他手上,他真的只能名不正言不順地奪得皇位了。
崇德殿內廝殺激烈,兩方人馬殺紅了眼。燕述白身邊的人都是他早年安插的暗衛,這些人在今日發揮出了用處。
但他們人手少,大內侍衛人手眾多。兩方人僵持不下,誰也動不了誰的。
忽然,燕述白劈開崇德殿的後門,一把背過聖上,道:「都撤出來!」
燕述白帶著他的所有人撤到了德陽殿內,重重將殿門關上了。
他們人手損失了不少,這些人都臉色凝重。光靠他們這些人是沖不出去的,也對付不了大內侍衛。
他們如今躲在這裡只是一時之策,時間越久對他們不利。
燕述邊將聖上放下,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伸手摸了摸聖上的脈搏。
他雖然不會醫術,但習武之人對於一個人的脈搏還是熟悉的。按照聖上如今虛弱到無的脈息,根本撐不住今晚。
而聖上身體吃丹藥透支太多,他想用內力蓄著一絲生機,也沒辦法。反而聖上的身體會因為他內力的湧入,而直接生機斷絕。
「明王殿下。」忽然一個聲音從燕述白身後響起。
燕述白猛地回頭,看到眼前的人,他眼神一冷。
他的暗衛瞬間將人拿下了,白雲道長趕緊說:「我沒有惡意,明王殿下我沒有惡意。」
燕述白走到他面前:「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在你們進來之前就進來了,殿下我真的沒有惡意。」白雲道長往前舉了舉雙手。
燕述白示意兩邊的人放開他,白雲道長這才說:「我發覺到今日皇宮內不太對勁,所以想過來看看,沒想到卻碰到了端王殿下發動宮變。」
「如今宮裡大部分地方都被他控制了,明王殿下想闖出去,或者讓你的人進來都不容易。」
燕述白道:「道長說這番話是雪妃指使的?」
白雲道長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說:「我說這些跟明雪都沒有關係,我知道你不信我,但如今陛下的身體,只有我能延緩一段時間。」
燕述白冷笑:「若不是你聖上的身體也不會成了如今這樣,道長如今卻有這個好心了,是打著什麼主意?」
白雲道長道:「明王殿下不用懷疑我,上一次陛下能醒來,也是因為我。」
燕述白皺起了眉,上一次聖上昏迷,朝堂由賢王把空著。聖上即使醒來,才將這個局面打破了。
白雲道長道:「上次陛下強行醒來,已經耗損了很多生機。如今再來一次,陛下的身體堅持不住了。」
白雲道長見燕述白不作聲,他又補充了一句:「明王若是還不相信,得陛下醒來,你可以親自問問陛下。我如今……已不再聽從明雪的命令了。」
燕述白似信非信,但讓白雲道長一試不無不可。如今聖上昏迷,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燕述白道:「你知道你撒謊的下場。」
白雲道長點了點頭,他走到聖上身邊,隨後拿住自己身上的一個針包。
他將銀陣插在聖上身體各處,隨後將一顆藥丸給聖上服下了。
沒過一刻鐘,聖上睜開了眼。白雲道長舒了一口氣,將銀針都拔了。
聖上慢慢睜開眼,等他看到燕述白還有他身上的血跡時,瞳孔驟然一縮。
「父皇。」燕述白看著他喊。
「扶我,起來。」聖上喘息著說。
燕述白走上前扶住他的手,將人扶坐了起來。但這一個動作似乎耗費了聖上所有的力氣,他大喘著氣,額頭冒著冷汗。
白雲道長立馬給他餵下一顆藥,聖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能開口說話。
「述白,這次又是誰?」聖上顫聲問,「是端王還是賢王?」
燕述白道:「端王。」
「哼。」聖上冷哼一聲,「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各個都盼著朕死,好給他們讓開位子。」
燕述白沉默,聖上怒了好一會兒情緒平靜了下來。他又對燕述白說:「述白,你是不是恨我?」
燕述白冷淡地說:「父皇兒臣沒有此意。」
聖上笑了一聲,虛弱地說:「你就是恨我,你恨我為什麼將雪兒接回來……」
燕述白打斷他:「你知道盛明雪想幹什麼嗎?」
聖上慘然一笑:「朕,朕怎麼會不知道呢。」
燕述白眼神微動,最後又恢復了平靜。聖上再糊塗,也不會看不清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暗地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除非是裝糊塗。
聖上笑著說:「雪兒她想要我這個位置,以前我以為她是為太子爭取的。她一直不喜歡你,也不想你繼承皇位,這我都知道。」
「她恨我,她心裡有別人。所以連帶著有我血脈的你,她也恨上了。」
「我以為她願意進宮來,是準備放下一切的。但她是來圖我位置的。」
聖上說完,噴出了一口血,他的臉色迅速灰敗了下去,儼然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生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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