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月宋九兮的肚子就要發動了,青姨就更不讓她亂動了。每日飲食也格外注意,前前後後都有很多人看著。
方瓏也緊張起來,一步都不離坤寧宮了。
宋九兮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麼,燕述白不在宮裡,雖然如今宮裡沒出什麼事,但難免有人打了宋九兮的主意。想趁她虛弱的時候鬧出點事來。
這宮裡宮外都被把嚴了,宋九兮身體越沉,卻越來越嗜睡。整日精神也不太好,後來方瓏將朝中事念給宋九兮聽,她都能聽睡著了。
小阿措也住進了宮裡,雖然她不懂接生的事,但就怕意外青姨將她留下了。
付辰雲還待在明王府里,照顧著京中的生意。宋若羽經常去找他,兩人一拍即合,將京中的鋪子越做越大。
這日宋九兮倚在院子中,閉著眼暈暈乎乎地假寐。
坤寧宮門口傳來喧鬧聲,這聲音大到將宋九兮都吵醒了。宋九兮睜開眼,正看到方瓏要往外走。
「怎麼回事?」
方瓏想把外面的人頭扭掉,但對著宋九兮,她不敢撒謊。「是宋美人在鬧事。」
宋九兮一聽這稱呼,愣了一下,這後宮什麼時候多個美人出來了。
但她忽然又反應過來方瓏說的是誰了,她皺起了眉:「她怎麼來了?她這是第一次來嗎?」
「已經第三次了。」
之前兩次都被方瓏直接扔了出去,方瓏知道宋九兮對宋軼珂的態度,所以對她也沒客氣。
但今日她哭著竟將宋九兮吵醒了,宋九兮道:「讓她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要說什麼。」
方瓏將宋軼珂扔出去,是不想宋九兮管她的事。但現在宋九兮發話了,她只能將宋軼珂帶進來。
宋軼珂走進來看到宋九兮後,忙撲過來跪下。
方瓏擋在宋九兮面前,就怕宋軼珂找死來碰宋九兮。但好在宋軼珂還沒這個膽子,宋九兮示意方瓏讓開,隨後她看向宋軼珂問:「你哭著鬧著找過來,是想找我幹什麼?」
宋軼珂擦著眼睛,抬頭看向宋九兮。
宋九兮沉著眼看著她,宋軼珂瑟縮著肩膀,又低下了頭,心中卻又嫉恨又苦悶。
宋九兮竟然成了皇后!
以前長平侯府任人欺負的人,竟站到了所有人頭上,成了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人人見了她都得跪在她腳下。
而宋軼珂她也進了宮,本想一步步往上爬,可沒想到卻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先皇去世了,燕述白就清理了後宮這些人。想將她們都遣散出宮,但她們這些人都是無家可歸的人,而且女子的貞潔都沒有了,她們就算出宮也只有出家一條路。
她們哭求著不願出宮,於是燕述白在皇宮西邊圈出了一個院子,讓她們在裡面自生自滅。
宋軼珂以前還能看到點希望,如今她前面所有的路都斷了,她只能活著等死了。
這種日子太可怕了,她一天都待不下去。
她就算要拉下面子來求宋九兮,她也不願意繼續在那死氣沉沉的地方生活下去。
「宋宋九兮……」她剛開口,就被方瓏訓斥了,「皇后娘娘的名字也是你喊的嗎?!」
宋軼珂重新說:「我,我……皇后娘娘,妾身求皇后娘娘幫我出宮吧。我不想在宮裡待下去了,我想出去。」
宋九兮道:「當初是你們自己選擇不出宮的,如今又要出宮。你們當皇宮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嗎?」
「不是,不是……」宋軼珂往前宋九兮跟前爬了兩步,哭著說,「皇后娘娘請看在,看在我們曾經姐妹一場的份上,就幫我這一次。我以後,以後一定不會找你麻煩……」
宋九兮嗤笑了一聲,聲音陡然凌厲了下來:「你找本宮麻煩?你如今要怎麼找本宮麻煩?」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我什麼都可以做,只要能讓我出宮。求皇后娘娘開恩,求皇后娘娘開恩。」
宋軼珂低下頭,一聲接一聲磕著,很快額頭上就出了血。
「宋軼珂,你求到我面前,真是荒唐。」宋九兮冷笑,「你的事與我何干?你不會以為我會大度到將以前你怎麼對我的事,給忘了吧?」
「可,可如今您是皇后了。皇后娘娘該賢淑溫良,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是我對不起你。求你……」
「你也知道我是皇后,本宮不找你算帳,你自己倒跑到我面前來了。」
宋九兮開始不耐煩了,抬手道:「方瓏將人扔出去,關到她該去的地方,一步都別讓她出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就讓她慢慢過著吧。」
宋軼珂一下子急了,爬出來就要往宋九兮身上撲,被方瓏一腳踹倒了。
「宋九兮你別猖狂,你以為你能當幾天的皇后,我告訴你,你快完了。到那時候不管是你,還是你肚子裡的孩子,通通都會沒命……」
她話沒說完,方瓏出手用刀在她嘴上劃開了一條裂痕。
鮮血從她臉上流下來,宋軼珂痛叫著捂住自己的臉。方瓏一把提起她的後領,抓著人往外走。
宋九兮神情冷淡,有些事她可能都忘了,但宋軼珂自己跑到她面前,讓她記起了當初她和宋晚晚是怎麼欺負她的。
她再對她手下留情,那就是她心慈手軟了。
方瓏將宋軼珂提著門外,正撞到小阿措蹦蹦跳跳地進來。小阿措對宋軼珂一臉的血絲毫不在意,背著手就要往殿裡走。
但她越過宋軼珂身邊的時候,忽然聳了聳鼻子。
「什麼味道?」
「什麼?」方瓏停下了腳步,也讓跟著聳了聳鼻子,「什麼味道?沒有味道啊。」
「不對。」小阿措神色凝重,眼珠子到處轉。忽然她一把抓住了宋軼珂腰上的香囊,宋軼珂慌了就要奪回來,被方瓏拽住了人拖到了後面。
方瓏問:「這裡面有什麼?我們什麼都沒聞到,主子也沒聞到。」
小阿措打開香囊,朝裡面聞了聞,隨即她臉色大變,往殿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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