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凝固成了一塊巨大的琥珀,每一刻都無比漫長。
王爺雖在處理政務,卻不由自主地看了幾次時辰。
石玉知道主子是在等著夜幕降臨!
「王爺,屬下與您一同前去。」
男子並未出聲,言下之意便是允准了。
葉府有些吵鬧,還是葉雲煙吵吵嚷嚷熟悉的聲音,夾雜著下人們的議論紛紛,和以往很是不同。
九宸甚至還沒未等月月與巧文離開便進去了,不禁讓兩個丫鬟嚇了一跳,還以為出現了幻覺。
「王爺,你突然到訪不知有何貴幹,可別嚇壞我這兩個丫鬟。」
月月趕緊跪在地上請求王爺放過夫人,誤以為是王爺知道夫人盜用他名諱一事,前來興師問罪。
「王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何喬兒扶起月月,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快,像是責怪,下一秒巧文便拉著月月離開了。
「什麼盜用名諱?」男子滿是疑惑,但見何喬兒一舉一動並無不妥,也就放下了心來,但卻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他往窗外看去,剛才那兩個丫鬟雖退了出去,但卻守在門外,並未離開。
「是兩個忠心的丫鬟!」
「是啊,她們跟了我許久了~」
「那個……」九宸的言語如絲般細滑,卻又像被風吹散的煙霧。那聲音斷斷續續,讓人難以捉摸。
怎麼開口呢?直接問她有沒有受傷?還是問她為什麼不願意?或者要不要將葉榮變成公公?
何喬兒瞧著眼前的男子很是納悶,王爺都這麼清閒的嗎?還是他想不費吹灰之力從她這裡打聽出貪贓枉法之人?
果然不愧是王爺!
「王爺,你放心,我如果有那些人的罪證,一定會交給你的。」
九宸望著何喬兒堅定真誠的眼神,更加難以啟齒。
她以為他在例行公事,而他卻在想與她有關的男女之事。
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男子的心成了一團亂麻,心臟急速地跳動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沸騰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匯聚。心口的溫度燙得他幾乎不敢呼吸,只能無措又徒勞地拼命遏制。
何喬兒突然一步躥到他的面前,以為他有什麼絕技教給她,很是欣喜。
「你——你……」九宸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對眼前的何喬兒行了男女之事。
若真是這樣做了——便是將她推入萬丈深淵,再等一等,反正她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男子喉結滾動,眸色深邃暗黑,眼尾似紅光划過,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多說一句話便離去了。
石玉看著王爺離去,卻也沒有等他,喚他也不理,只好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王爺……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
九宸卻是往相反的方向離去,途中經過一處湖泊,男子徑直跳入水中。
王爺這唱的是哪出?
雖然此時不冷,但也沒必要大晚上洗澡吧!
男子的身體浸過冰冷的湖水後,心中的那股燥熱總算是消退了些,可他依舊忘不了何喬兒的身子,那美麗的眼睛……
定是最近練功,走火入魔了。
「王爺,你快上來吧,小心著涼!」
九宸像是並未聽見,依舊浸泡在水中,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短暫地清醒一些。
畢竟此刻夜黑風高,他若是衝進葉府去,對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也是沒人能夠阻止的。
就算是她反抗也無濟於事,畢竟她的七星鏢是他教的……
越是這樣想,男子便越是難受!
「石玉,將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大聲念給本王聽聽。」
石玉只覺得王爺越來越古怪,莫不是王爺是殺戮太多,所以要……
「你再不念,本王不介意把你變成孤魂野鬼!」
石玉很是害怕便大聲念了起來,男子聽著這清心寡欲的經書,雖似和尚念經一般,卻也有些效果。
直到第三遍金剛經念經結束,九宸才從湖中飛身而起,渾身也已濕了個透。
「這心經很是不錯!」
石玉得到了誇獎很是高興,不自覺撓了撓頭,很是不好意思。
畢竟王爺從不輕易誇人,他一定是真的念得好。
「王爺,你說何喬兒會不會也喜歡聽這些?」
九宸頓了頓,變了臉色:「你提她做什麼?」
最近幾日,他都不打算再去葉府了,吩咐了石玉蹲守在那處。
葉府!
月月與巧文在九宸走後便心急如焚地沖了過去。
「夫人,你沒有受傷吧?」
「夫人,你快講一講,你和攝政王很熟嗎,他看起來對你好像沒有什麼敵意。」
「攝政王位高權重,哪裡會和我很熟呢,只是他免不了要對朝中結黨營私的官員多多關注罷了。」何喬兒看著不明所以的丫鬟細心分析道。
不過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九宸來了卻什麼也沒有說便走了呢?
難道是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
「夫人,當真?」巧文笑得燦爛,卻總覺得不似夫人分析得這般,夫人雖然料事如神,又心地善良,可在感情上卻是死腦筋,或許是因為她與老爺之間感情不和吧。
月月聽得認真,很是開心地說:「夫人說如此,那肯定是真的,只要王爺不是來找麻煩的就行。」
「月月你猜猜,有朝一日夫人有沒有可能喜歡上王爺呢?」
......
「怎麼可能?」
「巧文,如今你是越說越不像話了啊,信不信罰你不許吃飯。」
巧文卻是調皮地回答道:「夫人,我逗月月玩的,你看,她都不相信,哈哈哈。」
月月追著巧文就要打她。
「好你個巧文,竟然逗我玩……」
路過的葉雲煙甚是不喜,大晚上的,不知道在高興什麼,我要是她啊,不得夫君寵愛,就應該在房裡好好哭上三天三夜,不會平白無故招人煩。
「何喬兒,你要不要管管你的丫鬟?」
女子聽出葉雲煙不滿,於是大聲回了句:「妹妹,近日她們得了雪蛤羹喝,很是欣喜自己變得貌美如花了,妹妹多擔待……」
這把葉雲煙氣得不輕,她可是想了許多辦法,才得到了這滋補美顏的東西,月月與巧文僅僅是個丫鬟,也配?
女子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在了旁邊的石牆上,哪知這牆竟也與她作對,女子腳上瞬間鮮血直流。
「該死的牆,該死的牆,連你也欺負我……」
屋內三人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舉手投足間都帶上了輕快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