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峰接連做了好幾晚的噩夢。她跳樓的瞬間,抓住她手的那刻,她絕望破碎的模樣,令他心碎,從那天開始,他每晚必須握著她的手才能入睡。
凌雲峰打電話諮詢過之前那位心理醫生,知道江念可能有產後抑鬱,偷偷的查閱了相關資料,聽了心理醫生的建議,對她更是關懷備至。
自從跟江念說開後,凌雲峰就真心把她當成了小女友對待。不管是出於愧疚也好、憐惜也罷,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
主動親過江念和有過一些親密接觸後,凌雲峰心裡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一種讓他上癮的感覺。
江念還要住院觀察兩個月,他們在醫院裡談起了戀愛。
凌雲峰每天都把她親的臉頰緋紅,還不忘調侃:「臉色越來越好了,看來還是要多親親。哥哥我的吻技還可以吧?」
江念嬌羞的擰了他手臂一把。
「哎呦,還會反抗了,看來是沒親夠。」
凌雲峰單手撐在床上,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放肆的蹂躪著她嬌艷欲滴的唇。
見江念沒有躲避,便鬆開她的下巴,轉而握住她的手,手指交纏在一起。
前腳剛踏進病房的李澤厚,看到這一幕,毫不避諱的敲了敲門:「大白天的,幹嘛呢?」
凌雲峰鬆開江念、語氣不是很好的說道:「你過來幹嘛?打擾我的好事。」
「你這是卸磨殺驢啊,利用完我,就這態度了。念念啊,你可得長點心,別讓這根老油條把你忽悠了。」
「念念,別理他。沒點正形的。」
「澤厚哥哥。」
「唉,你喊我一聲哥哥,我也得提醒你啊。雲峰這個萬花叢中過、片葉……」
「閉嘴吧你。念念,別喊他哥哥,叫他老李子就行。你只能喊我哥哥。」
「嘖嘖嘖,你好像還比我大一歲,怎麼好意思讓小姑娘喊你哥哥的,不要你的老臉。」
「你到底是來幹嘛的?拆台啊?沒事趕緊出去,別來打擾念念休息。」
「嘁~老牛吃嫩草,你還來勁了。我可是聽胖子說了,念念剛成年,你就把人家拱了,還弄進了醫院,現在兒子都給你生了。你行啊你,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念念啊,這老峰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哥哥我,我替你收拾他……」
李澤厚眼見凌雲峰急眼了,要跳起來跟他干架。趕緊後退幾步說道:「好了好了,我就是來說一聲。沒啥事,我得回鄰國了,我老婆懷孕了,我要回去陪她。」
「滾滾滾,趕緊滾!」
「小念念,再見啊,有事找哥哥……」
凌雲峰推搡著李澤厚出了門。李澤厚賊兮兮的湊在他耳邊說:「外面還有一個呢,看你怎麼收場。我先撤了,不摻和你的家事。小姑娘可真水靈啊,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凌雲峰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發呆的蘇玥,想了一下,轉身回到病床前,低頭親了一下江念的額頭:「念念,蘇玥在外面,我跟她聊幾句。你別多想,我會跟她說清楚的。我很快回來陪你,乖。」
「峰哥哥,你,跟玥姐姐好好說,不要傷害她。這,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去實習,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你們早就結婚了......」
「不要自責,不關你的事。也許,是我和她有緣無分吧。你先休息一會,不要胡思亂想。」
「你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這小子調皮的很,他會踢到你的。」
「他才多大呀,踢到也不會疼的。」
「不行,現在,你最重要,別管他,讓他自個玩。我給你下載了一些輕鬆的音樂,我放給你聽。」
「哦,好吧。」
凌雲峰坐在距離蘇玥兩人遠的座位上:「蘇玥,我們聊聊。」
蘇玥聽他連名帶姓的喊自己、還有意保持距離坐在另一端,心裡很是苦澀。
「好,你想說什麼?」
「我跟念念說好了,我們會先相處試試。她有產後抑鬱,不能受一點刺激。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你有什麼怨言,可以沖我發,她是無辜的。」
蘇玥深吸了一口氣:「你以為,那天是我故意在她面前說了什麼話,刺激了她,所以她才跳樓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被虐打那次,就受到了很大的心裡創傷,得了抑鬱症。後來又發生了那麼多事,導致她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她明明是最無辜的那個,卻總是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自己身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絕望、崩潰,那些痛苦、災難都是我帶給她的,我必須把她從深淵裡拉出來。」
「你是可憐她,對她有愧疚,才想用這種方式彌補她的嗎?」
「也許吧,我不知道。看著她和孩子,我實在無法放手。」
「我們可以一起照顧她,不管是親情還是金錢,都可以儘量滿足她。為什麼要搭上婚姻?」
「你還看不出來嗎?她要的不是我們給予的親情和金錢,這只會讓她覺得是一種施捨,會讓她陷入更深的困境裡。」
「呵,你知不知道,你做了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
「我現在只想好好照顧她。」
「好,從此刻起,我們只是同事關係。不管你們會相處的怎麼樣,又會有什麼結果。我,蘇玥,都不會站在原地等你。」
「對不起。」
「我拿得起、放得下,不會要死要活的找存在感。在她出院之前,我還會來送飯。以後,我就不管你們了。」
蘇玥扔下飯盒就離開了。
凌雲峰心裡清楚,以她一貫要強的性格,話說到這個份上,是鐵了心要退回同事的關係了。
也好,他此時已無暇顧及其他,只想照顧好江念。他也沒有理由讓蘇玥等他,等什麼呢?等江念走出陰霾、等江念跟他分手嗎?
在他選擇照顧江念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回不去了。
江念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凌雲峰,幽幽的說道:「峰哥哥,你放不下玥姐姐,對不對?等我出院了,我就去上學。孩子交給你們撫養,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不想看到你痛苦,我會很努力的活下去,我可以的……」
凌雲峰放下飯盒,走過去俯身含住她的唇、堵住她的話。
「念念,你總是選擇退縮逃避。我跟蘇玥已經說清楚了,我們現在只是同事關係。」
「可是你們多年的感情,能輕易放下嗎?」
「我不想騙你,我和她從同事走到現在,五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不過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就會遵守承諾。我會跟她保持距離,你相信我,好不好?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你告訴我。別憋在心裡,你不要總是替別人著想。我希望你可以自私一點,替自己考慮。你想做什麼、想要什麼,都跟我說。」
「峰哥哥,我只要你能陪著我就行。」
「好,我會一直陪著你。」